方萌這幾天總有不祥的預感，她總是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幾天周圍的人總是用很鄙視的眼神來看她和原初晨，見到他們也只是繞著走，生怕有什麼髒都西染到他們的身上。她雖然從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是這種情況還是讓她不知所以。

正在想著，霍蓮從她的旁邊經過，她視而不見的從方萌身邊走過，臉上也帶著鄙視。

“霍蓮。”方萌很不喜歡霍蓮，以前她將所有的不滿都寫在臉上那個女人也不懂得知難而退，反而一直纏著他們，以她老同學的名義藉機接近著原初晨。但是現在看這情形她是知道內情的。

“幹什麼？”霍蓮一臉難以忍受的樣子看著她。

“你們……”方萌一向不與人交往，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你們爲什麼繞著我們走？”

“爲什麼？”霍蓮冷笑，“方萌，我還以爲你和你哥哥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這麼骯髒下賤的人，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換錢。虧你哥哥還是顧家的私生子呢，顧家給他的錢還不夠你們花的？真是好笑，他是私生子，你就出賣自己的身體給那個私生子的兄弟。”

“你說什麼？”霍蓮的話像是針紮在她的心間，原初晨那麼不堪的過去被暴露在人前，別人會怎麼看待他？

“我說什麼？我說你和你那個私生子哥哥不要臉，虧你們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晃了這麼久，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噁心。”霍蓮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下賤的**。

“你從哪裡聽到這些的？是不是王楠？”方萌急切的問道，霍蓮的眼神不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她只想知道這些消息的來源，以及對於原初晨的傷害。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霍蓮冷笑著，神色間帶著惡意的鄙視，“你哥哥現在已經被請去輔導員的辦公室了。”

方萌急劇的跑著，臉色因爲劇烈的運動變得蒼白，心臟在隱隱作痛，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哥哥，有什麼事情我陪你一起面對。

終於來到了辦公室的門口，門是虛掩著的，由於是中午，原本熱鬧的辦公室變得冷清，門是虛掩的。裡面的對話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

“原初晨，這幾個月你是怎樣的學生我也有個大概的瞭解，但是學校就是這樣的規定，校長親自打電話到系裡，說是不能壞了學校的名聲。”輔導員的聲音不大沒、，但是字字句句都像是敲在方萌的心裡。

“張老師，我理解，學校的決定我遵照就是。”原初晨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感情，或者說所有的情緒都已經被抽走，只是留下一具空架子。“可是張老師，方萌是無辜的，您能不能向學校求求情，不要處分她？”只有在提及方萌的時候，他的聲音才流露出那麼多的悲傷。

“這……我再試試吧。”張老師的聲音有些猶豫，這兩個孩子都是他帶過的學生，爲人怎麼樣他心裡有個大概，也是在不想讓那麼用功的學生前途盡毀。

方萌聽到這裡，鼻子酸酸的，她伸手推開門，哽咽道：“不用了，什麼處罰我接受。”

“方萌！”原初晨聽到方萌的話，生氣了。

方萌淚眼朦朧的走過去，拉住原初晨的手：“別的話我都可以聽你的，但是這一次你讓我做一次主好不好？”她不理會原初晨的痛苦的目光，轉過身對輔導員說著：“他們傳的都是真的……我是被人包養過，我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情，學校怎麼處置我我沒意見。”

“方萌，你給我閉嘴。”一向溫和的原初晨突然發怒了，“你不要再給我添亂了。”

方萌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繼續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最後那些事情沒有發生，但是我當時是真的做好這種準備了。”她的語氣是一種全然的了無生息，“如果哥哥你爲了我做出那樣的事情是最大惡極，我又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看著你承擔這一切後果。”

原初晨嘆息了一聲，握住方萌的手不再堅持，他們看著輔導員鞠了一躬，帶著歉意地說：“老師，麻煩你了。”

手拉手走出教學樓，外面的天格外的藍，這份晴朗將每一個帶著罪惡表情的人照得毫無遁形，方萌擦乾眼淚，虛弱的衝原初晨笑笑：“哥，以後不論做什麼事情，我們都不分開。”

原初晨扭頭看看方萌，確定了她眼中的堅定，也勉強笑了笑，說道：“好。”

明晃晃的陽光照得他眼前一片花白，黑暗過後極致的光明讓他極度的不舒服。偷眼看看方萌，她正在關心的望著自己，他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你……”

一個你字剛剛出口，所有的堅持都化爲烏有，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握著方萌的手頹然鬆開，在倒到地上的最後一刻，入耳的是方萌撕心裂肺的呼喊——對不起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嘴中發出深深的嘆息，原初晨失去了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