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風林。
方生打開帶回來的玉盒，入目是十幾枚碧藍色廢丹。
並非之前的龜靈凝元丹。
但裡面用的精血藥引，顯然也是水雲龜精血。
事實上，這一年多時間裡。
鄭家煉出來的廢丹，幾乎都是水雲龜。
也不知桃雲山何家，到底殺了多少隻水雲龜來賣血……
按秋波姑娘的說法。
丹方不是一成不變的，一名合格的丹師可以通過手上的靈藥，靈活更改丹方。
當然，其中的主藥是不能變動的。
藥引和輔藥卻可以根據個人理解，換上不同的靈藥。
在一些大勢力裡，還會有個人專屬的丹師，煉出來的丹藥會完美適配服用者。
這樣可以減少丹毒的積累。
方生用手蓋住玉盒。
“吸收！”
廢丹上的血煞退去。
蓮臺上，玄奧的蓮紋緩緩延展，向前推進了一截。
【水雲龜道果：72/100】
十五枚廢丹，一次可以推進三點進度。
“現在一個月才能煉化一次廢丹，再等九個月左右，道果就可以成熟了。”
“折算下來，這枚道果總共耗時兩年左右……”
比起上一枚火狐道果，的確慢了不少。
不過，方生能夠接受這個速度。
他前世，二十年才能積攢一枚道果。
現在這點時間算什麼。
方生收斂雜念，盤坐下來修行。
周身靈光漸漸浮現，赫然已有八寸的厚度。
比起之前的四寸靈光，翻了足足一倍。
隔日。
方生修煉一夜，運轉了一個完整的小週天。
剛剛停下功法，忽然聽見院子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聽力度就知道是趙淼焱。
“水火，怎麼了？”
方生走出去開門。
“走走走！”趙淼焱很是興奮，“水木前輩叫我們到百事殿去集合！”
“水木前輩？”
方生一愣。
自從入了鄭家以後，他就很少再見到水木道人了。
從他人口中，他得知水木道人雖然才三十來歲，卻是中靈根，已經修煉到煉氣七層。
算是鄭家未來的築基種子之一。
地位其實不低。
只不過，資質比不過另一個人，所以沒有得到家族的全力支持……
兩人來到百事殿。
其他仙苗也都在這裡集合。
水木道人跟兩年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一襲藍白道袍，體貌豐偉，面容嚴肅。
時間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
‘應該是修煉了水木兩系的功法，這樣更有利於築基。’
方生望著背影，心中揣測。
水木道人轉過身來，清點了人數，一如兩年前將他們帶回鄭家那樣。
“嗯，人齊了。”
“你們都隨我來吧。”
水木道人帶著衆人，穿過百事殿，走入殿堂的深處。
這裡有一條幽長的迴廊，徑直通向另一處殿宇。
殿內兩側，錯落有致地點綴著數盞古樸明燈，燭火搖曳，每一寸空間都被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步入其間，擺放著一列供桌。
上方是許多塊道牌，有的散發出古樸氣息，也有幾乎嶄新的。
同時，一股宏大光明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心生敬畏。
方生擡頭，看向殿堂上方的牌匾。
道胤堂。
之前他們從未來過這裡，也沒法進來。
這時。
水木道人停下腳步，臉色肅穆：
“所有修仙勢力，內部都設有道胤堂。”
“先人和前輩仙逝之後，他們的道牌會被存放在此，等待有緣人繼承他們的仙道遺志。”
“比如我的道號，就是出生時繼承自百年前的一位先祖……”
水木道人拿起腰間的道牌，向衆人展示。
然後又繼續說道：
“我們鄭家的道胤堂，除去鄭家先祖，也存放有以往仙苗、門客留下的道牌。”
“你們可以從中選擇一個名號，從此成爲你們的道號……不過，修士的道號，冥冥之中有氣運因果糾纏，最好慎重。”
說完，他便開始點名。
第一個上前挑選的人，是一身紅裝的敖月如。
兩年前，她是靈根道韻最高的仙苗。
足有二十三縷靈根。
之後是同爲下靈根的周言。
這兩人不是雜靈根，可以得到鄭家一定程度的培養。
方生平時同樣很少見到他們。
“這傢伙，又神氣起來了。”
趙淼焱盯著周言，嘴裡小聲嘀咕。
“剛到鄭家那段時間，一天往我們這兒跑四次，後面安定下來，感覺我們沒用了，立馬又不理人了……”
相比趙淼焱的怨念滿滿。
方生只是置之一笑。
趨利而行是人的天性，周言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哪有什麼出奇的。
趁著兩人挑選道牌的工夫。
方生主動過去，跟水木道人打了招呼。
將近兩年沒見。
水木仍然記得面前這個悟性極佳的仙苗。
他主動問起方生的近況。
“我的修行都還順利，法術上也沒有什麼疑問，火龍遊已經大成了。”
方生回答。
水木道人聽完，雖然有所預料，心中還是忍不住驚訝。
煉氣一層都還未圓滿，居然能將火龍遊練到大成。
換作一般人，煉氣三層時能小成就已經不錯了。
當真是可惜了。
“你此番找我，是有什麼難題嗎？”
水木主動詢問。
方生點點頭，問道：
“我想知道更多關於門客的信息，以及如何獲得一門修仙技藝的傳承。”
“你想成爲鄭家的門客？”
水木下意識皺眉。
若是其他人來問他，他肯定不當回事。
但換成方生……
以這個少年的悟性，二十年後或許真有機會。
方生沒有否認的想法，大方承認下來。
兩世人生，幾度沉浮。
他知道，有時不僅需要展示自己的能力，更需要展示自己的野心。
若是連這點事情都要藏頭露尾，扭扭捏捏。
那必定難成大器。
水木道人仔細思索了好一會兒。
“方生，你的悟性很好，腦筋也靈活，這的確是一條出路。”
“不過，想要獲得一門技藝傳承，並非易事……而我鄭家的煉丹之術，是不可能外傳的，你只能另尋技藝。”
“你既然有這個心思，以後我會幫你留意，至於成與不成，就要看機緣了。”
“多謝前輩！”
方生拱手一禮，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打動了水木道人。
這時，敖月如和周言也選好了道牌。
見狀。
水木道人難得露出微笑：
“嗯，你先去選一個道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