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聯(lián)繫不到我媽,在路上直接攔了一個車會遂寧,一路上都是打電話給村裡的人,想要找個人幫忙阻止一下。我知道如果我媽真的下手了之後,後果不堪設(shè)想。
可村裡的人我聯(lián)繫的人甚少,找蘇江準備要他爺爺?shù)奶柎a,可是蘇爺爺也在成都,最後我只能在這個包車上煎熬地等著,希望時間能過慢一點,希望一切都不會如同我想的那樣!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我完全顧不上自己的腳了,一路小跑到了自家的門口,堂屋裡滿是血跡,門檻上也是些血跡,堂屋裡的木頭方桌上還扔著一把菜刀,我認得那刀,是平時我媽用來砍豬草用的!那刀上也是血跡,是誰的我不太清楚,只聽到那些村裡的人指指點點開始激烈地討論著這裡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受傷的被確認是胡然,當(dāng)救護車過來的時候,胡然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我媽被帶走了,現(xiàn)在是要惹上打官司了。我找了車急急忙忙趕到了當(dāng)?shù)氐木炀郑粗趯弳柺已e哆嗦的我媽,我一陣心疼,想要推開門上去好好抱抱嚇壞了的她,可是警察拉著我,不讓我進去,我只能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她。她對警察問的問題一句都不回答,雙眼通紅,渾身都在顫抖,她這輩子除了殺雞殺魚根本就沒有殺過人,肯定是看著胡然流血自己嚇壞了。
我求著警察同志讓我進去,那警察見問我媽也問不出什麼來,只有讓我進去了。我媽一見我就撲了過來,抱著我,她的身體顫抖地厲害,渾身都散發(fā)著血的腥味,我拍著她的後背小聲說道:“沒事的!沒事的!”
我媽湊到我的耳邊笑著小聲說道:“我替你爸報仇了!月淇,我要去見你爸了!”我媽笑得很安詳,我知道,她一早就想到了殺了胡然,自己也跟著去了,一直挺到我過來,只是想見我最後一面!我緊緊抱著她,不想她做任何的傻事,眼淚很快就溢出了我的眼睛,媽,我可只有你了,你不能丟下我不管!
我媽從自己的褲兜裡似乎在掏著什麼,我緊緊抱著她,將她的胳膊按在她的腰間,喊道:“媽!不要!”
警察似乎也察覺到不對,上來拉開我和我媽,我媽的手上上了手銬,一隻還在褲兜裡放著。警察將她褲兜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小半瓶的老鼠藥!
我搶過那個老鼠藥看著我媽:“難道你打算連女兒都不要了嗎?!我已經(jīng)沒有爸了,你不能讓我把你也失去了!”
我媽怔怔地看著我,眼神有些恍惚,突然開始在房子裡亂轉(zhuǎn)了起來:“月淇!我殺人了!月淇!我殺了胡然!月淇,我把胡然殺了!我要把她剁成肉醬,我要把她的肉給豬吃!.......”我媽嘴裡不停地念叨自己殺了人,我看著她,心疼得不得了,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那天晚上頭七,我還不如自己動手把胡然給殺了,我媽也不會想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安月淇小姐,之前有人報案的說,你媽當(dāng)時拿著菜刀追著受害人滿屋子跑,請問你媽和受害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警察開始拿著本子審訊起我來了。
我瞟了一眼我媽,看著那個警察:“我媽沒有殺人!那些人哪隻眼睛看著是我媽的?!你看看我媽,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能殺人嗎?!”
我上去抱著我媽,幫她擦著眼淚,我不能讓我媽有事,不能!
“你當(dāng)時都不在村裡,你怎麼知道不是你媽殺的人!”警察進一步追問著我。
我冷眼瞪了回去:“在我律師沒有來之前,我有權(quán)保持沉默吧?!”
那些警察悻悻地離開了,我給小美打了電話,跟她說了這裡的情況,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張燦,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律師朋友,除了張燦!
我安撫著我媽,把她手上的血漬擦乾淨(jìng)了,她鬧夠了,也在我肩膀上睡著了。我摸著我媽的頭,媽,你爲(wèi)什麼這麼傻,這種事情怎麼能這麼衝動呢?!你要是真的進監(jiān)獄了,我以後該怎麼辦!你在監(jiān)獄裡會受多少苦啊!
好不容易等到小美和張燦過來,因爲(wèi)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我媽,我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資格被保釋出來,我想留在醫(yī)院陪著她,被張燦攔了下來。
張燦問了我實際情況之後,最後給我的答案就是看能不能努力讓法官判減刑。
“胡然那個賤人到底死了沒有?!”小美問著我。
我搖了搖頭,我一回來就直接去了警察局,那些警察對胡然的消息是閉口不談,我也不知道胡然現(xiàn)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張燦看著我和小美:“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問過警察了,好像是搶救過來了,在市醫(yī)院裡觀察呢!這人還沒有死,那就更加好辦了,不過看樣子胡然應(yīng)該不會私了,這樣的話,只能看看能不能爭取減刑了!”
“就沒有辦法說我媽沒有殺人嗎?!說是我動手的還不行嗎?!”我拉著張燦的衣袖,由於擔(dān)心我媽,我當(dāng)時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想我媽沒事就好。
張燦看著我,有些尷尬地說道:“怎麼可能!那麼多的證人,你蒙誰呢?!”
我有些頹然,這些事情我該怎麼跟死的父親交代啊!
“那個賤人竟然還沒有死!”胡然握緊了拳頭,“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張燦沒好氣地白了小美一眼:“這要是死了,還怎麼打官司,沒死的話,還有迴旋的餘地!”
“怎麼迴旋?死了她不掙扎不造謠了,你看看誰會站在她那邊,她要是活著,就憑她那性子,肯定會死磕到底的,這還不如死了算了!”小美瞪大了眼睛,說起正經(jīng)事情來還算是嚴肅。
我懂不起法律,我只想知道怎樣能讓我媽少遭幾年的罪!
張燦由於想更深入瞭解事情,先去了我家,看了現(xiàn)場之後,又去了醫(yī)院,一路上我和小美都跟著,看著胡然的時候,她還在觀察室,嘴上帶著氧氣罩,手上被輸液,身上蓋得嚴嚴實實的,只是那張臉,蒼白得要命,那一刻多想上去將這個害人精的氧氣管給罷了,直接讓她死了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