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鐵華隨著渁競天上了漁船,船上另有六個水兵分兩邊朝黎鐵華指著的方向迅速劃去。
“他們逃的一路上被咱抓了不少,只剩下十幾個。本來算好的,糧食頂多到今天,兄弟們看得緊,等著他們反撲呢。可平日裡探風(fēng)的腦袋都瞧不見了,我覺得不好立即追了進(jìn)去,果然,進(jìn)了他們藏身的山洞順著腳印走,裡頭竟有個溶洞通到海邊,還有船拖行的痕跡。這羣孫子,跑海上去了。”
渁競天臉色微沉,她不怕惡蛟在淦州活著,她就怕惡蛟活著出了淦州。到時再追殺他,不免多了麻煩。朝廷小人多,定會藉機(jī)給她使絆子。
“不過,寨主放心,兄弟們立即找了船來追上去了。”
渁競天仍是不放心,若說水上行動,蒼牙山是水上鳥,惡蛟便是水中魚。兩邊都是水中高手,對面打惡蛟沒成算贏,可逃命呢?自己這邊找船的功夫,不知他們逃出了多遠(yuǎn)去。
黎鐵華安慰道:“寨主別擔(dān)心,你逼著兄弟們在水上各種比賽的,惡蛟跑不過咱。”
希望吧。
渁競天道:“加快速度,惡蛟若是逃了,咱蒼牙山的臉面可是被打的啪啪響。”
六個精漢子,赤著的粗壯胳膊搖擺的更加激烈,漁船在蔚藍(lán)水面海鳥一樣掠過。
很快,看到前頭不少船隻。
黎鐵華訝異:“前頭得有幾十艘吧?咱沒這麼些船呀。”
那頭就有人喊道:“寨主別急,咱給堵著呢,龜孫子跑不了。”
是村長聲音。
渁競天鬆了口氣,這是漁村的漁船,而且,這裡離著汀州還有段距離。
漁船趕上去,村長大笑,彷彿邀功:“這片海上就咱一個村來下網(wǎng),蒼牙山的人,咱就記不住臉也分得出來。今天,就碰見這麼幾艘船,人人面生不說,還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咱一下就猜出來了,是惡蛟那夥人。我就跟大夥兒圍住不讓他們逃了。”
渁競天嚇了一跳:“村長,他們可是個個身懷武功,殺人不眨眼。沒人傷著吧?”
村長感動的不行:“就說蒼牙山心疼咱小老百姓呢…不怕,”村長舉起手裡的魚叉:“別的地方咱不敢說,這海上,他便真是惡蛟,在咱魚叉下也別想翻騰。”
就有之前追過來的一個水兵大笑:“寨主,你再想不到的。惡蛟那邊有人要拿刀砍,有人投矛,村長一網(wǎng)撒過去,全擋住了,落他們頭上,扒拉了半天。好傢伙,村長也是高手啊,撒網(wǎng)高手。”
村長哈哈笑:“我這手絕活,一網(wǎng)下去,幾百上千斤的魚都別想跑,要不,我怎麼當(dāng)上村長呢。”
渁競天笑:“行行出狀元,村長了不起。”
“那是。”村長不謙虛接了撒網(wǎng)狀元的頭銜。
“咦?惡蛟他們還在往深裡走?追,一定要拿到惡蛟人頭。”
被左右後圍堵的惡蛟,不想束手就擒,罵罵咧咧往深海里劃。一時之間,竟縮短不了,只能遠(yuǎn)遠(yuǎn)跟著。
追了許久,海上似乎起了霧。
村長臉色一變,大喊:“不好,前頭是迷霧海,不能再追了。”
說完,嘴裡長長短短嘯聲不斷,遠(yuǎn)近的漁船立即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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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牙山的人機(jī)警的也停下來。
渁競天忙請教:“迷霧海,是怎樣要緊的地方?”
村長皺著眉頭,隱含畏懼:“迷霧海,顧名思義,是海上一塊常年積霧的地方,一不小心進(jìn)去,運(yùn)氣好的能原地出來,運(yùn)氣不好,就再也出不來了。”
渁競天不解:“村長意思,就不能穿過去從另一頭出來?”
村長略一遲疑,隨即肯定點(diǎn)頭:“就是這樣呢,咱也想不明白。跟鬼打牆似的,從哪裡進(jìn),再從哪裡出。這是好的,一個不好,就迷在裡頭了,誰也不知道里頭到底有多大。海上人能撐個幾天的?沒得水喝。”
渁競天沉默。
黎鐵華氣餒,雙手合十望天:“老天保佑,讓惡蛟走回好運(yùn)。拿了人頭才能領(lǐng)賞銀。”
惡蛟和他手下人頭上腦袋加起來能換幾千兩。
渁競天不忍心告訴他,現(xiàn)在蒼牙山跟朝廷站隊(duì)了,再殺多少大盜逃犯也拿不到一兩銀子的賞紅。
“散開,將惡蛟他們進(jìn)入的地方圍住,等,等一天,希望他們運(yùn)氣好。”
渁競天盯著不遠(yuǎn)處濃得看不清景物的海霧,沉著下令。
又對村長道:“村長,我們守著就行,你們回村吧,別讓村裡人擔(dān)心。”
村長沒堅(jiān)持:“我留下一半人,你們不熟悉海路,給你們帶路。先回去一半,帶了乾糧淡水來換班。”
“多謝村長。”
“謝啥喲,都是一家子人。”
惡蛟運(yùn)氣很好,罵罵咧咧進(jìn)了濃霧,又罵罵咧咧從原地繞了出來。
渁競天運(yùn)氣更好,好到不敢相信,這才進(jìn)去有一個時辰?jīng)]?看眼他們船上的東西,知道他們沒了水。
惡蛟一出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艘艘漁船圍住了,只有身後是寬敞的,他卻不敢再進(jìn)去。
“來啊,渁競天,來跟老子一決生死。”惡蛟站在船頭大吼,向著蒙著半張暗銀色面具的渁競天。
沒錯,當(dāng)惡蛟一行出來時,渁競天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將自己的面具戴了上去。
起初,只是爲(wèi)了不讓以前的身份暴露,每次出水寨都會戴上面具。現(xiàn)在,沒有必要,她卻習(xí)慣了。
惡蛟怪聲笑:“娘們兒,大名鼎鼎威震水路的渁競天竟然是個娘們兒,吼吼吼,渁競天,等老子拿下你,讓你嚐嚐老子神鞭——”
衆(zhòng)人大怒,劃著漁船憤然衝了上去。
敢侮辱他們寨主,找死!
渁競天一點(diǎn)兒都不生氣,示意漁船往前,攔下要剁碎惡蛟的衆(zhòng)人,平靜道:“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惡蛟眸子一縮,竟不生氣?這女人,可怕。
兩隻船相距不過兩丈,渁競天彷彿黏在船頭在看海景一般氣定神閒,惡蛟額頭卻滲出冷汗,身邊同伴也顫了起來。
惡蛟一咬牙:“是男人咱倆單打獨(dú)鬥,一場定生死。”
他不信,他還打不過一個娘們兒。
渁競天無語,自己是男人嗎?
“別廢話了,動手吧。”渁競天話未落,突然矮身抓起什麼揚(yáng)了過去。
惡蛟一個愣神,一張漁網(wǎng)就那樣鋪天蓋地罩過來,竟把他和同樣愣神的幾人全罩在一起。
“渁競天,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