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個,一刀堂乾的買賣不好說,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講。”
“嗯,京師附近幾個州府的不少案子都是他們做的吧?!?
“…太聰明瞭就不可愛了?!?
韓謙扯扯嘴角,我不聰明你也不會覺得我可愛了。
“東廈傳來那樣的消息,東平與鍾家定有所動作,我派暗衛(wèi)去監(jiān)視鍾家行蹤,卻發(fā)現(xiàn)有人半夜在鍾家牆外頭…暗衛(wèi)偷偷跟上去,追到城西失去了蹤跡。我再三猜測,城西的一刀堂看似只是一般黑道勢力,但發(fā)展著實迅速了些,查出他們出現(xiàn)的時間,覺得與你有關(guān)?!?
渁競天暗嘆,果然是船過留痕,希望沒別人發(fā)現(xiàn)吧。
“放心,我覺察後立即讓暗衛(wèi)保密,並掃清了痕跡。”
“他們做了什麼?”
想來,一刀堂的兄弟這是還沒給自己給朝兒出夠氣呢。
“嗯,那個,”韓謙不覺尷尬起來:“就是,順著風(fēng)往牆裡頭灑了些紙。”
渁競天懵,紙?還不如上次灑木炭呢。
“嗯,圖…不怎麼雅觀…的那種…”
渁競天看著不看自己眼睛的韓謙,悟了:“春宮圖??!”
“咳咳?!?
“嘿嘿,做的不錯,灑進(jìn)後宅沒啊?”
韓謙無語:“牆裡牆外都有,天亮後牆外圍了一羣人哄搶,鍾家的女子怕是難嫁了?!?
渁競天笑得幸災(zāi)樂禍:“反正鍾大將軍的女兒都嫁出去了。”
韓謙呵呵:“還有孫女?!?
“怎麼,你心疼?娶了唄?!?
韓謙心口一疼,這麼隨意說出這種話,她真的心裡沒有自己了。
渁競天自覺失口,忙轉(zhuǎn)移話題:“瑞安王打到哪裡了?”
“已過雍州,初入錦州,若再不抵擋,便要直逼京城了?!?
“北邊軍快到了吧?!?
“就這兩日了?!?
“好,我?guī)巳ソ??!?
事情談妥,韓謙指揮著人搬來一個又一個精美的盒子,很快堆了兩大桌。
渁競天一開始還淡定,一個個打開看後眼珠子將要掉下來。
“血蔘?紫靈芝?那麼大的雪蓮?成形的何首烏?黃精天麻?不是,小皇帝這麼大方?不是,怎麼都是藥材???這是巴不得我——”
韓謙忙攔住她:“這是我派人爲(wèi)朝兒找來的?!?
渁競天手一頓,不要?爲(wèi)什麼不要!
“多謝你了?!?
“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氣氛有些尷尬,韓謙愣了下神,忙道:“小皇帝的在後頭?!?
無外乎是金銀珠寶,沒什麼稀奇,渁競天看了眼就索然無味。
“難得讓他出回血,你沒少勸他吧?”
韓謙笑笑:“除了請動水兵營,他也沒別的法子。”
突然的沉默,忽然想不到話說。
最後,韓謙輕聲懇求:“我想,見見朝兒?!闭f完生怕渁競天拒絕,忙補(bǔ)充:“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眼就好,不會讓她發(fā)現(xiàn)我?!?
“這個…”渁競天有些爲(wèi)難:“不是不讓你見,”
韓謙神色一黯。
“你也知道她的情況,她現(xiàn)在正在蒼牙山跟著她師傅,我正要回去送她去別的地方?!?
韓謙一愣:“去別的地方?要出淦州嗎?安全嗎?”
渁競天一邊想著說辭一邊道:“是要出淦州,不過很安全。朝兒師傅說她受不得冷,正巧有人發(fā)現(xiàn)了個海島,還在更往南些,倒是適宜居住。朝兒師傅去看過了,說那裡的氣候正適合給她養(yǎng)身子,以後就要在那邊過冬?!?
韓謙似乎明白了,她不清楚最近的消息,是去那海島上準(zhǔn)備去了?
“就是遠(yuǎn)了點兒,但爲(wèi)了朝兒嘛,沒法子,也正好能避開這些糟心事,朝兒一走,便是打仗打到淦州來,我也不怕了。”渁競天哈哈:“我是纔回來,本想直接回蒼牙山送她們師徒去的…”
韓謙點頭,關(guān)切問道:“那海島上安全嗎?有兇獸嗎?好找吃喝嗎?會不會被海迅淹沒?”
“很安全,並不是那種海水漲潮就會淹沒的那種,我已經(jīng)帶人去蓋了房子,糧食瓜果也運過去了,足夠用到明年春夏?!?
韓謙沉默了會兒,又問:“那朝兒的身子可能調(diào)養(yǎng)好?”
渁競天輕輕一嘆:“先這樣養(yǎng)著吧,她師傅一直在找法子。”
韓謙又覺得心揪了起來。
渁競天輕輕看他眼,終是道:“等這裡的事情了了,安全了,我會徵詢朝兒的意見,她若想見你,我便請你來。”
“不不不,”韓謙伸出手左右搖擺,連忙推拒:“不能讓她知道,不能讓她知道有我這樣的父親。如果可以…我能不能以你的世交身份出現(xiàn)?”
渁競天輕嘆:“你這是又何必?”
就寶貝閨女那個冷情秉性,說到父親爹啊什麼的都沒聽見毒草熱情,便是告訴她實情,保證她小臉除了驚訝不會有別的神情。
估計她驚訝也是驚訝,哇,原來孃親自己一個人生不了我??!
想想都頭疼。到時候是不是要科普無性繁殖和有性繁殖一下?
韓謙低頭苦笑:“我…怎麼配得上,不如讓她就以衛(wèi)同爲(wèi)父吧,我…不如他?!?
渁競天摸摸鼻子,這前任現(xiàn)任的,沒什麼好比。算了,人家又不想,自己何必強(qiáng)求。
韓謙似乎不想再留,站起身道:“事情辦完,我這就回京,有什麼消息我會立即給你傳來,如果有什麼不方便我傳出的,我會找一刀堂。你放心,一刀堂的事情我不會讓任何人注意到。”
說完,不待渁競天客道客道,就轉(zhuǎn)身離去。
渁競天愣住了,怎麼似乎看見這人眼角閃了閃?這是…哭了?不由無語,笑著來哭著走,不知道的人以爲(wèi)自己怎麼著他了呢。
焉會不知韓謙這是又多愁善感了,渁競天想了半天,還是覺得自己不去送好,就有手下來報,韓謙包袱款款回京了。
渁競天更是無語,也不再想他,忙帶上藥材往蒼牙山去,那些金銀之物就留在了安平鎮(zhèn),不定哪天就調(diào)用了。
路上終於有時間來看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各方消息,其中一刀堂那裡來的厚厚一沓,打開一看,嘴角直抽,東廈那事還真是自己人搞出來的。
原來一刀堂始終記恨東平公主和鍾家對自家寨主少寨主出手,一直琢磨法子要報仇呢。收到渁競天消息,知道要把在東廈的人迅速撤回來,計上心頭,通知跟著去東廈的兄弟,臨了臨了送份大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