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慶祝!(一萬字更新!)
如果不是兩年前的諜戰(zhàn)劇,陳冀平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演員,但走紅以後,他就彷彿終於從逆風(fēng)局來到了順風(fēng)局,那一次的諜戰(zhàn)劇讓他拿到了好幾個重要獎項的提名,可惜最終沒有拿到任何一座,今年,他又憑藉古裝電視劇《周南》提名了紅河獎最佳男主角。
短短兩年時間,陳冀平就成爲(wèi)了近些年離獎項最近的中生代男演員。
他年齡比黃楷任稍微大一點,三十六歲。
陸嚴河不知道陳冀平跟黃楷任之間到底是發(fā)生過什麼事情,讓他對他態(tài)度這麼惡劣。
然而,在陳冀平說了這麼難聽的話之後,黃楷任雖然臉色很難看,沉得彷彿積了水,卻也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要跟陳冀平動手。
陸嚴河看到黃楷任捏緊了的拳頭,忍得手背上青筋都暴凸了出來。
這個時候當(dāng)然不能動手,一旦動手了,黃楷任就是先動用暴力的那個人,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黃楷任都會陷於不利之地。
陸嚴河在場,他當(dāng)然不會願意看到黃楷任出事。
所以,沒有辦法,陸嚴河開口,決定打斷陳冀平的挑釁。
“陳老師,咱們好久沒有見了啊,你怎麼只顧著跟黃哥說話,不跟我說話?”陸嚴河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不記得我了嗎?”
陳冀平從來就沒有這麼憋屈過。可陸嚴河說的每一句話都挑不出錯來,他還真找不到可以名正言順教訓(xùn)他的把柄。
“對我這種僥倖提名的人很難,對有實力拿獎的人當(dāng)然簡單。”陸嚴河馬上反駁。
陳冀平面色不善地看著陸嚴河,點點頭,說:“那就祝你今晚拿獎吧。”
要是沒得獎,那就怪不得他了。
前面陳冀平說黃楷任是偶像派,這裡陸嚴河就說“被認可的演技”,其言下之意,稍微動一動腦子也就想到了。
“這麼謙虛?”陳冀平挑眉。
陳冀平無話可說,當(dāng)然只有走了。
“爲(wèi)什麼?”陸嚴河當(dāng)然不知道。
陸嚴河搖頭,說:“沒有什麼好得意的。”
“因爲(wèi)反正大家都會得獎的。”陸嚴河露出燦爛的笑容,“這一次不得,下次也會得,只要有被認可的演技,得獎不是遲早的事嗎?”
陸嚴河淡然地笑著,說:“只是說個事實而已,談不上口才吧。”
一個能拿到提名就已經(jīng)算是走大運的年輕人在這裡叭叭叭,我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江玉倩會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說明江玉倩就很不喜歡陳冀平,只能說,陳冀平平時做人也很失敗了。
陳冀平笑了起來,“到你嘴裡,拿獎倒成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陸嚴河點頭,表示明白。
陸嚴河跟陳冀平的對話,你一句,我一句,短兵相接,幾個回合也沒讓陳冀平佔著便宜,陳冀平頓時有些惱火。
陸嚴河聽黃楷任這麼說,有些無奈。
江玉倩搖搖頭,感慨,“能讓陳冀平吃癟的人,少之又少,伱厲害。”
黃楷任拍拍他的肩膀,說:“多謝你了。”
“當(dāng)然記得,怎麼會不記得?”陳冀平笑了一下,真實笑意有多少,卻不好說了。
自從陳冀平紅了之後,他幾乎沒有再遇到過被陸嚴河這種年輕人擠兌的情況。
陸嚴河笑容可掬,說:“我是個新人,能夠提名已經(jīng)很榮幸了,陳老師纔是真正有拿獎希望的人,等您上臺領(lǐng)獎,我一定衷心爲(wèi)您鼓掌。”
只是陳冀平爲(wèi)什麼會被大家不喜?
江玉倩看了黃楷任一眼,說:“你知道他爲(wèi)什麼要來針對老黃嗎?”
陳冀平愣了一下,微微皺眉,朝陸嚴河看來。
黃楷任無奈地嘆了口氣。
陳冀平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又看了黃楷任和江玉倩一眼,說:“你應(yīng)該很得意吧?整個《黃金時代》劇組,就只有你提名了表演獎項。”
陳冀平即使不記得曾經(jīng)見過陸嚴河,也不可能不認識他。
黃楷任說:“只不過我跟他之間實在也沒有直接衝突,他卻這麼記恨我,我是沒想到的,只要見到我就要陰陽一番,這一次算是被他堵上了,我沒有拿提名,他拿了提名,可不就弱了他一頭。”
江玉倩:“就因爲(wèi)之前他們兩個人試鏡,競爭過同一個角色,後面老黃拿到了那個角色,陳冀平失敗了,陳冀平自認爲(wèi)自己的演技比老黃好多了,就去問製片人爲(wèi)什麼沒有選他,那個製片人也不會說話,直接懟他,沒有任何一個劇組會用一個沒有名氣還自視甚高的人做男主角,陳冀平受了氣,就把這事同時也記恨到了老黃身上,圈內(nèi)很多人都知道。”
陸嚴河只覺得不可思議,“就爲(wèi)了這麼件事?”
甭管多紅的年輕人,在他面前至少都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表現(xiàn)得對他很尊敬。
紅了大半年,各種新聞層出不窮,又靠著《黃金時代》提名了紅河獎最佳男配角,打破了近十年表演獎項提名者最小年齡紀錄,被業(yè)內(nèi)誇讚爲(wèi)“未來的影帝/視帝候選人”。
可陳冀平偏偏最討厭的就是他們這種人氣明星。
“這麼件事?陳冀平的心眼雖然是小,不過,這也不算是小事。”江玉倩說,“說實話,演員之間爲(wèi)了競爭一個角色而撕破臉皮的例子有很多,不是一個兩個。”
“他是什麼樣的性格啊?”陸嚴河問。
上一次錄節(jié)目的時候,陸嚴河是什麼態(tài)度,陳冀平已經(jīng)忘記了,但絕對不是今天這樣。
等他一走,江玉倩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有文化就是不一樣,懟人都讓人找不到把柄,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憋屈、想找人麻煩又找不到的那種樣子。”
即使是被這麼多人誇的陸嚴河。
“那你這不就是無妄之災(zāi)嗎?”
陳冀平:“果然是振華大學(xué)的學(xué)生,口才就是好啊。”
陸嚴河一臉純真的笑容,說:“啊?我沒有懟人啊,我就是實話實說,說了我的心裡話。”
“黃哥跟我客氣什麼,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主要是怕你忍不住對他動手。”陸嚴河說,“要不然我纔不會打斷你們。”
黃楷任眼神裡露出了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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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臺,大家都在互相打招呼,寒暄,這是媒體和鏡頭都拍不到的場合。
在這個地方,你纔會看到那些在網(wǎng)絡(luò)上熱度、人氣最高的明星們,在這裡其實姿態(tài)沒有那麼高調(diào),在前輩們面前其實大多比較謙虛,禮貌。
也是在這個地方,你才能看到那些被妝造、舞臺、燈光包裝的明星們,在鏡頭後面的社交場合相對自在一點的社交面具,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們,其實也有著各不一樣的性格,不會端莊地、慈祥地坐在那裡,當(dāng)一個鎮(zhèn)場子的吉祥物,而是情緒熱烈地回憶著往事,敘著舊,對過去這一年拍了好作品而恰好又被他們看了的演員們由衷地鼓勵、表揚。
在這裡,你會發(fā)現(xiàn),原來即使在這個推崇著實力、自我的時代,人情關(guān)係仍然融匯在所謂利益至上的行業(yè)裡。
京臺的副臺長徐斌帶著他爆出醜聞的兒子徐半田遊走於衆(zhòng)人之間,認識這個行業(yè)裡的各種人。
許久沒有出來活動的搖滾歌手郎克羣,也因爲(wèi)自己的兒子郎俠今天出席紅河獎頒獎典禮,接受了今晚頒獎典禮表演嘉賓的邀請,此時正和何英姿一起,爲(wèi)郎俠引薦認識各種大佬。
之前就拿過飛鴻獎和凌雲(yún)獎最佳男主角的影帝陳品河,站在一個華服美婦人的身旁,姿態(tài)多有尊敬。而這位華服美婦人卻似乎對陳品河不是多麼地?zé)峤j(luò),一直在從容優(yōu)雅地跟其他人寒暄。
人氣爆棚的江玉倩、黃楷任和陸嚴河三人,反而是這裡有點被“疏遠”的“邊緣戶”。
實際情況當(dāng)然不是有人在排擠他們,而是沒有多少人認識他們。
而他們也沒有一個類似徐斌或者郎克羣這樣在這幫人中能說得上話的人帶領(lǐng)引薦,來跟他們打招呼的,都是影視製作公司的製作人,以及一些導(dǎo)演、演員,但在這裡,你纔會發(fā)現(xiàn),很多你以爲(wèi)很大咖的人,並非真正位於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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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鍾是當(dāng)之無愧的頂尖人物,是這個場合最核心的人之一,他已經(jīng)不再需要靠獎項來證明自己,而是需要他來爲(wèi)這個獎項站臺。
他終於還是惦記著自己劇裡的這幾個年輕人,帶著他們跟幾個關(guān)鍵性的大佬打了一圈招呼,介紹認識。江玉倩和黃楷任之前都是見過的,陸嚴河卻是真正第一次見。
在羅宇鐘的介紹下,大家都對陸嚴河表示了或親切或慈愛的鼓勵,完全把他當(dāng)成一個需要提攜的晚輩那樣。
陸嚴河在這個場合也只是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能讓自己在大家面前混個臉熟就夠了。
陸嚴河沒有那種“我要劍光四射地閃耀全場”的心態(tài)。
他的性格就不是這種路子,更偏向於“默默發(fā)育”這個類型。
他更不會有“我不需要你們這些人認識我,我靠我自己就可以站上羣山之巔”的想法。
他一直知道,有的時候你不需要大家支持你、欣賞你,但你最好不要讓大家厭惡你、牴觸你。
尤其是,要在這個行業(yè)走下去,你還沒有成爲(wèi)一個舉重若輕的人,你要猖狂地做孫悟空去大鬧天宮,就會有如來佛祖用五指山來鎮(zhèn)壓你。
西天取經(jīng)路,九九八十一難,降妖又除魔,取得真經(jīng),封了鬥戰(zhàn)勝佛,你的“鬥戰(zhàn)”方有了法旨,有了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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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典禮開始以後,現(xiàn)場氣氛有一種大家用了很多年時間積澱出來的榮譽感。
無論是主持人回顧紅河獎的歷史,還是各種短片裡一代又一代人在電視劇上的努力、付出,那些曾經(jīng)霸佔熒屏的作品,那些曾經(jīng)紅極一時的演員,以不同的形式出現(xiàn)在晚上的典禮。
每一個獲獎人充滿熱忱的、激動的獲獎感言,也一次次地給予陸嚴河感動。
如果不是拍了《黃金時代》和《鳳凰臺》,陸嚴河也不會有這麼深的感觸,真正地經(jīng)歷了劇組會經(jīng)歷的困難、挫折和失敗,經(jīng)歷了大家一起解決困難、克服挫折、面對失敗的努力,纔會知道,大家用才華和努力做出來的作品,爲(wèi)什麼會在這樣一個頒獎典禮上得到表彰的時候,讓現(xiàn)場所有人感動。
這是一個行業(yè)。
最佳男配角頒獎,陸嚴河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拿不到獎,可那一瞬間,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和不具名的期冀充滿了整個胸腔,彷彿像一個正在充氣的氣球,越來越膨脹。
然後,頒獎人宣佈得獎的是《長日》的雷鳴嘉。
陸嚴河這口氣瞬間鬆了。
他難掩自己剎那間流露出來的失落,但幸好還是下意識地鼓掌了。
坐在他身旁的黃楷任,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往他那邊摟了摟,是鼓勵,也是安慰。
江玉倩一邊鼓掌爲(wèi)雷鳴嘉慶祝,一邊回頭對陸嚴河說:“下次一定能拿獎!”
安慰沒有實際意義,但安慰有比實際更大的意義。
陸嚴河笑了出來,他就是在他們兩人的安慰中整理和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由衷地爲(wèi)雷鳴嘉鼓掌。
這位大器晚成的演員,已經(jīng)四十二歲,這是他第一次提名錶演獎項,也是第一次拿獎。
他上臺之後,領(lǐng)了獎,發(fā)表獲獎感言,一個字還沒有說,眼眶就直接紅了,淚光閃爍,過去這麼多年的心酸,全在這一聲不言說的哽咽之中。
陸嚴河也不禁動容。
他鼓掌更加熱烈。
全場都在爲(wèi)他鼓掌。
在這個行業(yè)裡,像陸嚴河這樣幸運的人是少數(shù),像雷鳴嘉這樣摸爬滾打很多年才被大家看到的人才是多數(shù)。
甚至還有很多演員,終其一生都沒有被看到過。
陸嚴河是真的被今天晚上頒獎典禮的氛圍給感染了。
直到最佳男主角頒獎的時候,才稍微理智了一點,心中默默地祈禱了一下,陳冀平千萬不要拿獎。
然後,也許是老天聽到了陸嚴河的祈禱,拿獎的是《長日》的蔣鳴正。
陸嚴河鬆了口氣,隨即又想起來,蔣鳴正不就是那個含沙射影黃楷任和江玉倩的演員嗎?
他剛想轉(zhuǎn)頭看看他們倆,又意識到,現(xiàn)在肯定有鏡頭在對著他們拍呢。
要是他這個時候轉(zhuǎn)頭看向他們,肯定會被鏡頭拍到,到時候被人截圖發(fā)到網(wǎng)上,還不知道會引發(fā)什麼樣的解讀。
陸嚴河控制住了自己的腦袋。
蔣鳴正發(fā)表獲獎感言,竟然還在最後提到了黃楷任和江玉倩。
“之前接受採訪的時候,說了一些話,結(jié)果被很多人誤會,做了解讀,說我看不上有一些很紅的演員。”蔣鳴正這話一說出口,全場都表情都變了,陸嚴河沒有看黃楷任和江玉倩也意識到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估計腦子有點亂,蔣鳴正繼續(xù)說,“我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意思,這個行業(yè),有的演員很紅,有的演員籍籍無名,就像演《長日》之前的我,籍籍無名,演《長日》之後,突然紅了,我想表達的意思,是紅不紅從來不是衡量一個演員的標準,它會影響我們演員的事業(yè),但它不是衡量我們演員高低的標準,只是這樣的意思。”
說實話,陸嚴河有點懵。
估計現(xiàn)場也有點懵,蔣鳴正說完這段話以後,都沒有人作任何反應(yīng)。
直到蔣鳴正又說了一句“謝謝紅河獎”,大家才如夢初醒般地開始鼓掌,表示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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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河獎這一屆獲獎名單就這樣出來了。
新的視帝和視後出爐,秒速登上熱搜。
蔣鳴正獲獎感言尷尬的詞條也與之一起。
很多的熱議,包括陸嚴河在聽到最佳男配角獲獎人名字那一瞬間的失落表情,也果不其然地被人截圖了。
有一個詞條莫名其妙地登上了熱搜,叫“心疼陸嚴河”,十分鐘以後,陳梓妍就強勢地撤下了這條熱搜。
招黑。
陸嚴河發(fā)了動態(tài):安慰一下自己,祝賀一下雷鳴嘉老師,實至名歸!然後,再鼓勵一下自己,再接再厲,以後再來!
這條動態(tài)是陳梓妍專門修改過的。
“沒拿獎心情肯定失望,但你這個時候一定要展現(xiàn)出來這樣的姿態(tài)。”
陸嚴河也確實收到了很多的安慰,他一一回復(fù),晚上十一點,陸嚴河沒有參加紅河獎組織的派對,回了孜園橋。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一進門,忽然就聽到了開香檳的聲音!
“喔——”李治百發(fā)出了猩猩叫。
顏良也跟著“喔——”了起來。
陸嚴河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們。
李治百說:“來來來,快過來乾杯!”
李治百給三個杯子倒上。
陸嚴河一臉詫異錯愕地過去。
“這是幹什麼?”
“慶祝你下次一定拿獎!”李治百笑容燦爛地說。
顏良用力點頭,“慶功酒,慶祝你下次一定拿獎!”
陸嚴河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笑了。
“好!慶祝我下次一定拿獎,也慶祝你們下次一定拿獎!”陸嚴河端起杯子,目光熠熠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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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在你跌倒的時候會把你扶起來的人,也是在你失落的時候,會給你打一束光的人。
陸嚴河一覺睡醒,睜開眼睛,想著《鳳凰臺》終於拍完了,不用去晨跑了,可以繼續(xù)在牀上躺一會兒,感到幸福。
昨天晚上的失意已經(jīng)消散了不少,來自朋友們的安慰和支持帶來了更多的動力。
陸嚴河早上有課,所以,也沒有躺多久,就起來給自己下了碗麪,吃完,把碗洗了,背上書包出門。
三月的早春,春風(fēng)依然蕭寒料峭,但太陽升起,陽光普照,春風(fēng)會帶來溫暖,溫暖會帶來萬物復(fù)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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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河獎頒獎典禮的各種熱鬧,喧囂了大約三四天,也就慢慢塵埃落定了。
獲獎?wù)咴讵勴椀募映窒拢瓉砹恕凹t氣養(yǎng)人”的上升勢頭。
蔣鳴正的發(fā)言雖然引來了各種“尷尬”“腳趾摳地”“不如不解釋”的吐槽,可終究還是靠著《長日》的影響力和紅河獎新科視帝的身份,官宣了一部新的S+級別作品,引發(fā)關(guān)注。
摘得最佳女主角的萬欣也被曝出,正在接觸羅宇鍾導(dǎo)演的新戲。
娛樂圈就是這樣,總有新聞,總有各種消息滿天飛。
而當(dāng)江玉倩官宣主演劉志江導(dǎo)演的《真岐路》,這個大餅讓江玉倩的事業(yè)粉又重新迴歸。
《黃金時代》雖然沒有爲(wèi)江玉倩帶來紅河獎的提名,卻終於還是保送她成功轉(zhuǎn)型,進入了正劇圈子。《跳起來》三月刊迎來了銷量的小幅度增長,比二月刊首周多賣了一千本,八段斤的新連載《我不是仙》登上熱搜。
劉家鎮(zhèn)的新書在結(jié)束《跳起來》的連載以後,實體書上市,江玉倩、黃楷任、彭之行、宋林欣等一衆(zhòng)明星藝人爲(wèi)劉家鎮(zhèn)的新書《沉默螺旋》轉(zhuǎn)發(fā),認領(lǐng)讀者身份,首周銷量破十五萬冊,給年年被媒體喻爲(wèi)“夕陽產(chǎn)業(yè)”的出版行業(yè)投下重磅炸彈。
劉家鎮(zhèn)宣佈新創(chuàng)作的懸疑短篇小說將在《跳起來》四月刊刊登發(fā)佈。
三月,春風(fēng)得意,生機盎然。
陸嚴河卻在出席了紅河獎頒獎典禮以後,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來公開活動。期間,他回《鳳凰臺》劇組進行了一次補拍,一個下午的時間完成了兩個雜誌的拍攝,然後就再也沒有別的工作。
《城市遊記》新的一期上線,仍然沒有陸嚴河做“導(dǎo)遊”嘉賓,而是請了另一個藝人,再次引發(fā)衆(zhòng)人抱怨,節(jié)目下方的評論區(qū)很多詢問陸嚴河是否會迴歸節(jié)目的聲音。
辛子杏很無奈,她當(dāng)然想要把陸嚴河給請回來,可是一方面陸嚴河時間太緊張,很忙,另一方面,葉脈網(wǎng)高層也不喜歡《城市遊記》打上陸嚴河太深的烙印,所以,態(tài)度不是很積極,導(dǎo)致了眼下這個局面。
陸嚴河除了上課,就是在圖書館待著。
一個下著雨的午後,陸嚴河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發(fā)現(xiàn)陳思琦十分鐘前給他發(fā)來了消息,是關(guān)於李治百那篇短篇小說的消息。
他們合作的版權(quán)運營機構(gòu),將李治百那篇短篇小說的電影改編權(quán)賣給了一家電影公司,改編授權(quán)費用19萬元,稅前。
對一個短篇小說來說,不算低。
關(guān)鍵是這家電影公司不是什麼皮包公司,是正兒八經(jīng)的電影公司。
陸嚴河驚喜不已。
《跳起來》邁出了版權(quán)運營的第一步——哪怕是跟另一家版權(quán)運營機構(gòu)合作,而不是自己做。
陳思琦三月份除了負責(zé)雜誌本身的內(nèi)容,還擴充了自己的編輯團隊,招攬了六個新的編輯,都是兼職,簽了兼職協(xié)議,有沒有經(jīng)驗的學(xué)生,也有經(jīng)驗豐富的社會人員。
她把自己也從具體的編輯事務(wù)中摘了出來,開始大刀闊斧地去實行自己其他的想法。
她幾乎每週都要飛來玉明一次。
不是見陸嚴河,是其他的工作。
她開始籤作家了。
從投稿郵箱中發(fā)掘出來的新人作家,大多數(shù)都被她給簽了下來。
她說的很明確:“我不會對你們負責(zé),不會保證你們一定能夠發(fā)多少篇稿子,賺多少錢,但我們會爲(wèi)你提供一個平臺,會有專門的編輯來跟你們溝通,幫助你們寫作,你們不僅可以寫短篇,也可以寫長篇,我們會跟江印出版社一起出版大家的作品,前提是我們認爲(wèi)你們的作品達到了出版的標準,我們也會跟合作的版權(quán)運營機構(gòu)一起推廣你們的作品,尋找合適的商業(yè)改編機會,前提是你們的作品,有這樣的改編潛力。”
她才只是一個大一下學(xué)期的學(xué)生,可是琳玉都說,陳思琦越來越有主編的風(fēng)範了。
《跳起來》做得如火如荼的同時,《跳起來》的自媒體也正式更名爲(wèi)“編輯俱樂部”,刪掉了跳起來三個字,旨在跟《跳起來》雜誌的內(nèi)容做區(qū)分。
在“編輯俱樂部”的自媒體上,每天都會有更新,比如影視評論,比如討論熱度很高的社會性議題,比如訪談。
陳思琦沒有拿到石夏老師的訪談,轉(zhuǎn)變了思路,去約石夏老師合作很多年的責(zé)任編輯與他作品出海的翻譯,約國內(nèi)研究石夏老師作品的教授和研究員。
關(guān)於石夏老師作品的訪談,連續(xù)做了三期,並貼心地在文末附上了石夏老師的作品購買鏈接。並非江印出版社出版的作品,甚至讓很多人都疑惑是不是“編輯俱樂部”跟石夏的出版方有商業(yè)合作。
陳思琦直接澄清:“純粹是因爲(wèi)我們整個編輯部都很喜歡石夏老師的作品,讓更多年輕人閱讀石夏老師的作品,是我們做這個訪談的初衷。”
作家訪談是一類,明星藝人訪談是另一類。
“在作品宣傳期的話,爲(wèi)什麼不來我們這裡做一期訪談呢?”陳思琦永遠會找到一個理由,說服藝人的團隊,“我們不是專業(yè)的娛樂媒體,但是我們有著最獨具一格的文藝風(fēng)格,我們的自媒體是正兒八經(jīng)做訪談的,你看看我們之前做的訪談就知道了。”
其他人都在轟轟烈烈地奔騰,就陸嚴河在勞勞碌碌地忙著自己的學(xué)業(yè)。
然後,一個月就這麼倏忽地過去了。
到了四月初,陸嚴河接到陳梓妍發(fā)來的消息,如夢初醒一般,收拾了書包,去校門口。
鄒東開車先去接了陳梓妍,然後纔來接的陸嚴河。
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終於有了明媚的春光,也終於不用把自己穿得圓圓滾滾。
陳梓妍專門去做了個頭發(fā),看著還是那種明媚大氣的風(fēng)格。
“賈龍終於抽出時間來了。”陳梓妍說,“他是真的大忙人,時間太難約了。”
陸嚴河是在紅河獎頒獎典禮那天看到賈龍以後,忽然想到,《人在囧途》這部電影可以由賈龍來演徐崢的角色。
所以,之後,他給賈龍專門發(fā)了消息,同時也把劇本給他發(fā)了過去。
陸嚴河沒有說劇本是自己寫的,只說請他讀一下。
賈龍一個星期之後回覆了他,說劇本很有意思,問是不是有人找陸嚴河演那個憨傻的年輕人?
陸嚴河沒有說,含含糊糊地約賈龍見面聊,賈龍也沒拒絕,然後兩人的經(jīng)紀人就開始碰時間,一直碰到現(xiàn)在。
賈龍那邊訂的地方,是一家茶樓。
陸嚴河還真以爲(wèi)就是喝茶的,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這裡除了喝茶,也一樣可以喝咖啡、奶茶和其他飲品。
賈龍穿著藍色西裝,笑容燦爛,跟陸嚴河擁抱。
“有段時間沒見了,小陸。”
“賈老師好。”
雙方一塊兒坐下來。
賈龍就自己一個人,陸嚴河這邊還有陳梓妍。
陳梓妍先笑著跟賈龍寒暄了幾句,問賈龍最近在忙什麼。
賈龍說在爲(wèi)下一部電影做準備,還在攢劇本。
“喜劇劇本沒辦法,每一句臺詞都要演員自己過,捋順了,捋成自己的話,結(jié)合自己的表演節(jié)奏來弄,不然一定演不好。”
陸嚴河點頭。
賈龍說完,笑了笑,問:“小陸呢?有進組拍戲嗎?”
“沒呢,拍完《鳳凰臺》以後就在學(xué)校上學(xué)了。”陳梓妍解釋了一句,“他下部戲在暑假。”
賈龍:“小陸發(fā)給我的那個劇本,《人在囧途》,是誰寫的啊?我想打聽,又怕被別人盯上了,這劇本寫得不錯啊,有意思。”
陳梓妍笑了笑,看了陸嚴河一眼。
賈龍一愣,“怎麼,還不方便說嗎?”
陳梓妍問:“賈老師,先問一句,如果找你演,這會是你想演的劇本嗎?”
“當(dāng)然了,我都怕被別人盯上了,如果不是我想演,我怎麼會怕。”賈龍笑著說,“是誰想讓小陸來試試喜劇的?我還從來沒有想過,小陸長得這麼帥,能演喜劇。”
陳梓妍搖頭,說:“沒有人找小陸來試試喜劇,賈老師,這個劇本是小陸自己寫的。”
她誠懇地說完,目光落在賈龍的臉上。
陸嚴河也一樣。
他這一刻有些緊張。
賈龍愣住了。
他是真的愣住了,眼睛都沒有轉(zhuǎn)了,大約有兩三秒的時間,他的眼睛才重新轉(zhuǎn)動起來,看了看陳梓妍,又看了看陸嚴河。
“小陸自己一個人寫的?”
這一刻,賈龍還在想是不是陸嚴河跟另一個專業(yè)的編劇一起寫出來的。
陳梓妍說:“是小陸自己一個人寫的。”
賈龍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哇噻了一句,感慨:“小陸,你這麼有才呢!”
陸嚴河有些羞澀地笑了笑,低下頭。
陳梓妍說:“他第一次寫劇本,能夠得到您這位喜劇大神的誇張,他也算是鬆了口氣了,其實我讀完劇本之後,我就覺得好,但我畢竟不是專業(yè)人士,我覺得好,也怕是我對小陸有濾鏡,之前沒有跟您說小陸是編劇,也是想要聽一聽您最真實的意見和態(tài)度,現(xiàn)在這樣,我算是放心了。”
賈龍哈哈笑了一聲,說:“那得虧我喜歡這個劇本,要不然我一通這裡不行那裡不行,不尷尬死去。”
陳梓妍說:“如果是這樣,我們就默默接受批評,然後不承認劇本是小陸寫的。”
賈龍笑得更厲害了。
“那小陸是準備自編自演嗎?”賈龍問。
陳梓妍搖頭,說:“這個劇本,小陸是不打算演主角的,那兩個主角,我和他都覺得不適合。”
賈龍訝異地看了他們一眼。
“不演?”
“不適合,您覺得呢?”陳梓妍說。
賈龍陷入沉吟不語的狀態(tài)。
彷彿是認真思考了好幾秒,他才點頭,說:“確實不適合,反倒是那個大帥哥的角色適合小陸。”
“我跟您看法到一起去了。”陳梓妍笑著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劇本,我知道,您有自己的團隊,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合作,把這部電影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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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適合我們這部電影了,林小姐!”
這個時候,賀函正在像一個狗皮膏藥似的黏著一個月前被他在路上撞見的女孩。
他找了各種門路,才終於通過那個車牌號,找到了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繆斯。
而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爲(wèi)什麼這個女孩一點不在意拍電影——不是他犯嘀咕,就算是拒絕拍電影,一般女孩的反應(yīng)也不是根本不把拍電影放在心上,而是有其他顧慮,他就沒有見過對拍電影一點都不心動的女孩。
這個北極光視頻老闆的女兒,林淼淼,無疑有這樣的底氣。
嗯,沒錯,賀函在路上撞見的那個女孩就是林淼淼。
“你別煩我,我還要高考。”林淼淼不耐煩地看著最近這個總是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男人。
賀函說:“你就別忽悠我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已經(jīng)拿到了振華大學(xué)的保送資格,根本不用參加高考。”
林淼淼:“……你去找想拍電影的人拍就好了,一直糾纏我?guī)质颤N?”
賀函:“因爲(wèi)你適合,你來拍這個電影,這個電影纔會擁有它最適合的女主角。”
林淼淼:“這種話就不用跟我說了,我見過太多不要臉的導(dǎo)演這麼忽悠演員了。”
賀函毫不介意“不要臉”三個字,仍然持之以恆地攻略著林淼淼,“不是我說,就你這樣的氣質(zhì),你這樣的長相,不來拍電影,多可惜啊,多浪費吧?”
“我的長相和氣質(zhì)是我的,我想怎麼用是我的事,可惜和浪費也不是你說了算。”林淼淼不滿地說,“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不要來煩我了,我不會去跟你拍電影的!”
看著林淼淼上了車,賀函失望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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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函垂頭喪氣地回酒店,正好碰到劉畢戈一臉春風(fēng)地匆匆而出。
“你幹嘛去?”賀函問劉畢戈。
劉畢戈說:“跟苗月約了等會兒見面,我們要談劇本。”
他看賀函一臉沮喪,問:“林淼淼還是沒有同意做你的女主角呢?”
賀函點頭,說:“她的態(tài)度沒有一點鬆動,無論我怎麼說,她都油鹽不進,我實在是能說的話都說過了,沒有別的辦法去說服她了。”
“實在不行就算了,找別人。”劉畢戈說,“難道還能因爲(wèi)她不肯演,你就不拍了嗎?”
賀函:“話是這麼說,道理我也都懂,但當(dāng)你看過了最合適的人,再去看其他人,只會覺得她們是替代品,你看著她們,腦海裡想的還是林淼淼。”
“我靠,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這話聽著也忒渣男了。”劉畢戈吐槽。
賀函沒有興致跟劉畢戈鬥嘴,擺擺手,“你去找苗月吧,我回去睡一覺。”
劉畢戈點頭,一點沒有繼續(xù)安慰賀函的意思,擡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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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和陳梓妍從茶樓出來,上車,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意。
陳梓妍說:“賈龍願意做這個電影,就成功了一半。”
陳梓妍這話一點誇張都沒有。現(xiàn)在賈龍是喜劇電影市場最扛把子的幾個頂級演員之一,他來主演的喜劇電影,不缺投資,更不缺市場。
而且,賈龍有自己的製作團隊,包括合作熟悉的合作者。
他來做這個電影,陸嚴河和陳梓妍就可以避免“摸著石頭過河”的新人路尷尬。
陳梓妍看著陸嚴河,眼睛發(fā)亮,說:“你當(dāng)初想到要讓賈龍來演,還真是想對了,果然還是你寫的劇本,對角色有想法,能找到合適的人。”
陸嚴河心想,還真不是。
他笑。
“我們和賈龍老師一起做製片人,我們放心,他也放心。”陳梓妍說,“尤其是我們,可以少操多少心啊,又可以學(xué)到多少東西啊。”
陸嚴河說:“嗯,這一次跟著他把整個製作過程走一遍,下次我們自己就有經(jīng)驗了。”
陳梓妍說:“你要註冊一家公司,這樣才方便。”
陸嚴河說:“梓妍姐,這家公司我們一起註冊吧。”
“啊?”
“我和你一起註冊這家制作公司。”陸嚴河說,“這是跟我演藝事業(yè)無關(guān)的事情,不歸我跟星娛籤的合同代理範疇,我自己肯定搞不定,你來幫我。”
陳梓妍愣了愣,笑了起來,“這可不是我?guī)湍悖£懀隳軐憚”荆軐懗鲎屬Z龍一眼看中的劇本,這是你的核心創(chuàng)作力,你把我拉入你的製作公司,是讓我佔便宜。”
“我沒覺得你佔了便宜,我覺得是我佔了便宜,沒有你坐鎮(zhèn),這家公司開不到三個月就會倒閉。”陸嚴河直言不諱。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裡。
陳梓妍稍作猶豫,便點了點頭,說:“行,那我們一起做,佔股比例我來說,你就別說5:5了。”
陸嚴河一愣。他還真打算跟陳梓妍5:5來著。
陳梓妍顯然不願意。
她不想讓陸嚴河吃虧,也不想讓自己佔這種便宜。
對她來說,沒有必要。
最重要的不是別的,是陸嚴河。
陳梓妍當(dāng)初簽下陸嚴河的時候都沒有想到,他這麼有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