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算什麼夫妻?!(7000+)
車道盤山而上,卻也寬闊平坦,車胎壓過積雪,發出沉悶的聲響。
巨大的鐵門應聲而開,車子平穩地停在古樸奢華的別墅門口洽。
管家吳伯早已等候在此,見到沈淮墨,立刻拉開車門,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大少爺。
“老太太和小姐呢?”,他疏淡地掃了衆人一眼,開口問道鈐。
“都在廳裡等著您來。”
衆人皆知沈氏夫妻二人貌合神離,自結婚開始到現在,大少爺對自己的妻子都冷漠到了骨子裡,所以回答問題也都小心翼翼,能含糊帶過的,絕對不會提及蘇琇的名字。
沈淮墨脫下深駝色的風衣,一旁的吳伯立刻上前將風衣捧在手中,亦步亦趨,卻又保持著恰好的距離,跟在沈淮墨身後。
面前的雕花木門有些年歲了,被推開的時候發出吱吱呀呀的沉重聲響,像一條年久生鏽的巨大鐵鏈,沉重地拖過沈淮墨的心上,也鎖住他所有的歡欣。
輕快而靈巧的腳步聲隨即傳來,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穿著火紅色小斗篷的身影已經飛奔過來,直接扎進了他的懷裡——
“爸爸——”
聲音清脆如初生的黃鶯,小小臉龐上亦是靈光流轉,沈祈妙眨了眨如黑珍珠般明亮的一雙眸子,再度脆生生地喊出聲,“爸爸——”
心中所有的陰霾,便被這一聲爸爸撥開了。
沈淮墨難得溫柔地一笑,蹲下身去,握住女兒的小小肩膀,“妙妙,想爸爸了?”
祈妙嘟了嘟小嘴,將小臉湊上前,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摟住他的脖子,貼在他的臉上,如小懶貓一樣偎在他懷裡,也不說話。
愛憐地揉了揉女兒的頭髮,他乾脆起身將她一把抱起,然後才穿過長長的雕花迴廊,走到客廳。
沈母顧雪曼穿著深紫色的鏤花旗袍,攏著一襲暗金色披肩,雖年過六旬,但五官還能看出昔日的秀美。
此刻她笑意十足地坐在寬大的歐式沙發之上,滿意地看著沉步走近的沈淮墨。
旁邊站立的,正是低眉垂目的蘇琇,她如一尊雕像那般,只有微微用力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在這個家裡,在沈淮墨面前,她說得越多,就會越被討厭。
所以,沉默是金。
沈淮墨上前,將祈妙輕輕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身後拿過一旁上面的新鮮草莓放在她面前,“妙妙先吃草莓,爸爸和奶奶說說話。”
祈妙開心地說了一聲好,就開始對著那盤草莓下手。
“淮墨,”顧雪曼開口喚兒子,“見到媽媽,不高興嗎?”
“怎麼會?”沈淮墨笑了笑,在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落座,看也不看蘇琇一眼,“怎麼回來也不提前告訴兒子一聲,我好去機場接您。”
“告訴你?你是不是又要去南半球旅行了?”
兒子是她生的,他心裡的想法她這個做母親的豈會不知?
蘇琇當年耍了手段進沈家,顧雪曼不是不知,只是到底有了孩子,於是就讓沈淮墨娶了蘇琇。
可誰知這一娶,還不如不娶......
她輕聲嘆了一口氣,“大過年的,媽媽也不忍心見你一個人過年。媽想你.....,妙妙想你.....,蘇琇......也想你。”
聽到婆婆提及自己的名字,蘇琇終於擡頭,臉上的妝容依舊精緻得如半透明的白玉,只是怎麼看,都是一張虛僞的臉。
她看向沈淮墨,溫柔地笑著,“淮墨......”
沈淮墨古井無波地看著她,彷彿面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某個路人甲乙丙丁,跟他無關。
被他銳利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憷,蘇琇硬著頭皮再度開口,“好久.....不見。”
“是嗎?”他終於開口,直接起身,毫無感情的樣子,“沒覺得。”
雖然習慣了他的冷漠,可蘇琇的心還是被小小地刺痛了一下,而且當著顧雪曼和衆多傭人的面,他這樣說,到底讓她下不來臺,一時間臉色乍青乍白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替自己解圍。
“好了,”顧雪曼起身,拍了拍兒子的手臂,“大過年的,何必欺負人家琇琇?吳伯,吩咐下去,開飯吧。”
吳伯領命而去。
沈淮墨抿緊薄脣,一言不發地看了蘇琇一眼,然後才轉身抱起祈妙,帶著她上樓淨手,再下樓進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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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團圓餐吃得雅雀無聲,索然無味。
顧雪曼看著兩口子這般相處,心裡暗自著急,卻也別無他法,只能選擇眼不見爲淨,吃過晚餐便地帶著祈妙回了臥房。
留下蘇琇獨自一人,面對冷沉的沈淮墨。
氣氛又下降了好幾分。
半晌之後,他放下刀叉,起身準備離開。
蘇琇心中一急,連忙上前,“淮墨,樓上臥房已經準備好了,你的衣服,我也已經差人去拿了幾套過來。”
沈淮墨腳步一頓,回頭,看她的眼神冷得像此刻窗臺上的冰凌,“誰允許你這樣自作主張?”
“......”,蘇琇垂下頭,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襬,“是媽的意思,她說......”
“媽的意思?”沈淮墨冷冷打斷她的話,“蘇琇,老拿老人家來做擋箭牌,你不覺得羞恥嗎?”
他終於,叫了她的名字。
可說出來的話,依舊羞辱。他們,算什麼夫妻?!
蘇琇眸底的憤怒差點就要掩飾不住,她將雙手絞得更緊,聲音也是一如既往地柔弱,“淮墨,我......”
“是媽要回來,還是你要回來。我比你更清楚!”
他一絲耐心也不肯給她,哪怕沒有風度也好,就這麼再次打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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