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你怎麼回事兒?想跳海自殺也用不著這個時候吧!”冬冰抗著槍走過來,一根菸在他嘴上叼著。
我驚魂未定從他嘴上將煙搶過來,深深吸上一口後,才說道:“海里一條魚尾,你沒看見?”
冬冰不爽我取走他的煙,重新點上一根後,道:“看見什麼?我就看見你差點跳下去,要是我來晚了,或者沒出來,估計你這傢伙已經在水裡泡著等我們撈屍。”
是啊,我爲什麼會跳海呢,難道是剛剛那種似有似無悽美動聽的歌聲?大寶帶著定風猴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們身後,他的臉依舊很慘白,估計還沒恢復過來,剛纔我和冬冰說的話,他估計也聽到了。
張嘴說道:“或許…或許…夏哥看到的那條魚尾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鮫人?也就是西方傳說中的美人魚?因爲我之前在甲板上看的人影,其實…其實只有上半身,下半身會不會就在水下?”
冬冰一口氣沒緩過來,被煙給嗆的咳嗽兩下,說道:“我說大寶,美人魚那是童話故事裡的好嗎,真要有的話,三爺還真想抓一條上來‘研究,研究’。”
他這‘研究’二字說的極其猥瑣,不過聽他話裡的語氣應該是不相信的。
大寶急了一下說道:“別急著否認啊,我們經歷的那些事兒哪一個不是傳說中的,相信美人魚存在有什麼可笑的。再者說了,夏哥之前迷糊的差點跳海,可不是他自己想不開,一定是被迷惑了。我記得西方有的傳說中有種半人半魚的海妖叫塞壬,就是用悽美動聽的歌聲將過往的船隻引誘過去,觸礁擱淺,再將上面的船員一個個吃掉。”
大寶說的不是沒有可能,我記得曾經也度過巍子書房裡的書,而且那本山海圖經現在都還保存在巍子的保險櫃裡,裡面依稀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
上面的《山海經:海內南經》當中如此記載著:“伯慮國、離耳國、雕題國、北朐國,皆鬱水南。注:離耳,鎪離其耳分令下垂以爲飾,即儋耳也,在朱崖海渚中;雕題,黥涅其面,畫體爲鱗採,即鮫人也。”
而且這些地方也標註的很明顯,意思是說海洋的五個地方都有人魚建立的國度,東海自然也有,只是我們一個在陸上生活,一個在海里生活,大家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更別提熟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引誘我下船的應該就是人魚,不過從她們引誘我跳海的行爲來看,絕對不是好意。
這時船副見我們聊的熱鬧,也湊了過來,聽到我們在提美人魚,當他們這些常年在海上漂的人,自然話題就比我們多。
他說東海和南海一樣,自古多人魚的傳說。
流傳最廣的也是最原始的,是《太平廣記》記載:海人魚,東海有之,大者長五六尺,狀如人,眉目、口鼻、手爪、頭皆爲美麗女子,無不具足。皮肉白如玉,無鱗,有細毛,五色輕軟,長一二寸。發如馬尾,長五六尺。陰形與女子無異,臨海鰥寡多取得,養之於池沼。交合之際,與人無異,亦不傷人。
冬冰一聽到‘皮肉白如玉’頓時眼睛雪亮起來,搓著手張望著大海說道:“格老子的,不弄一個回去怎麼得行,既然出現一次,必然還會再來,到時候弄一條上來過過癮,兩條腿的女人我張三爺哪個沒試過,嘿嘿,這帶尾巴還是頭一遭。”
我捂著額頭看著他道:“你真的沒救了,‘大保健’都已經跨越種族了。萬一不是書裡記載的那樣,你可別嫌棄哈。”
大寶憨笑道:“網上不是一句話什麼來著,哦,對了,叫自己約的炮,含著淚也要打完。”
我們站甲板上說了半天,氣氛也算是融洽,至少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裡,大家沒有那麼膽戰心驚,不過可惜的是航行了一段時間裡,並沒有再出現所謂的東海鮫人。
我看了看時間,發現手腕上的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止了轉動,按著自我感覺的話,時間基本也是過去了幾個小時,按理說這天色也應該亮起來了,難道太陽公公昨晚太過勞累,今天罷工不‘上朝’了?
船塔上的那隻探照燈忽然亮起來,將甲板給照個通亮,還以爲上面的海員發現了什麼,只見濃霧在燈光的照射下,露出裡面一個柱形的東西。
臨近一看,又是之前碰到過的圓錐子形的礁巖柱子,只不過這次更近了,尖的一頭是筆直朝上,就像一根根竹筍。
上面凌亂分部著密密麻麻的小孔,孔洞有大有小,海風一刮進去,就能聽到嗚嗚的聲音,類似鬼哭。
船副扶在護欄邊上,眼睛觀察這些突兀在霧裡的東西,好一會兒,他臉色越變越難看,他轉頭看著我們道:“這上面怎麼會有珊瑚?”
珊瑚?我們都知道珊瑚一般都長在海里的,根本不可能長出海面,而且我也打著手電挨近了觀察,上面不僅僅有珊瑚,更確切的說是珊瑚巖。
珊瑚巖的形成,這不用我說,大家基本都知道,可是一個矗立在海面上的礁石柱子有這麼個東西就有點奇怪了,難道說這根柱子其實原本是在海里的?
就在我們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有船員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大叫道:“它移動了,它正在下沉!”
我趕緊趴倒船邊向下觀察過去,透過能看見的一點點海水,肉眼可見的見到竹筍形的礁石下面正在緩緩的下沉,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難怪之前我們見到的那根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
不過眼前的這東西又是什麼呢?
莫非….我還沒想通透,大寶渾身一抖,大叫道:“大家快把所有的光源關掉,都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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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如此著急的模樣,肯定是猜到了這是什麼東西,而且一定很危險。於是連忙讓其他人照辦,甚至最後連馬達都降到了最低,儘量不發出太大的噪音出來。
我低聲問他:“到底想到什麼了。”
大寶牙齒彷彿在打架,哆嗦著說:“夏哥,我們船下面,或者說我們一直航行的海域下面可能有個特別大的東西。那些冒出水面柱形東西根本不是什麼礁石,應該….應該是…它的…觸鬚….你看那上面的孔洞,像…不..像章魚的吸盤?”
我腦子裡隨著他的話出口,自行腦補了一個令人恐懼膽寒的畫面出來,茫茫海面上我們的船孤零零的飄蕩著,深海之下,一頭未知的巨大生物潛伏那裡,或許在休息,也或許正注視著我們。
而那些時不時鑽出海面的觸鬚,上面的孔洞說不定只用來呼吸用的。
想到這裡,不光是我,其他人或許也腦補了這副畫面,一個個臉色發青,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打擾了深海下面的那頭巨大怪物似的。
船緩緩的航行著,時不時的看見有東西從海里冒出來,這時的我們已經沒有當初那股膽量挨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