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溼的地下室內。
我和巍子熬了一個通宵守著這枚怪異的蛋。這間地下室是租附近一個‘土耗子’的房子,房子還是第一次來西安時,認識那個三隻耳介紹的。打發走三隻耳後,我和巍子兩人在地下室內整整觀察了一個晚上。
可惜的是一無所獲,不過那些粘液彷彿就像有生命,蔓延著桌子和牆壁爬了上去,越疊越厚,形成一層比較厚實的粘稠物,軟軟的,帶著腥味。這一現象讓我想到了曾經玩過的一款星際戰略遊戲,粘液很像裡面蟲族的地毯菌,以一種不規則的圓形擴散開。
毯菌裡面隱隱看到一些類似血管的東西在起伏著,彷彿在吸著氧氣,又彷彿是在尋找食物。
於是打電話讓冬冰去家禽市場買了幾隻雞鴨回來,丟了一隻在這些褐色的粘液毯菌上面,那隻雞驚慌失措拍著翅膀想要逃離出來,但是那些粘液就像是膠水將雞爪死死粘住不放,以蝸牛般的速度慢慢爬上了雞的爪子,慢慢侵蝕。
整整一個通宵,直到冬冰進來告訴我們已經七點,此時那隻雞早已死的不能死,大量的粘液將雞身包裹進去,只剩下雞眼裡內充血,頭露在外面。
“走吧。”巍子敲敲已經麻木的大腿,慢慢站起來,眼裡佈滿血絲的說:“或許這個進化的過程是非常緩慢的,但是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裡等,就將胡揚留在這間地下室裡,等我們回來再來看他。”
我嘆口氣看了看他,道:“只有這麼辦了,現在他是敵我不分的吸收養分,帶在身邊也有一定的危險性,就鎖在這裡吧。”
“不過那神秘文字的事,我覺得可以放一放。”巍子隨著我走出去,將剩下的雞鴨都丟棄在地下室後,邊走邊說道:“以我們現在的積累不可能知道,而且刻龍匠這個職業也斷了傳承,知情者少之又少,不過劉先成可能知道。”
走出地下室,我回頭看了一眼關上的地下室門,說:“前提是劉先成能活著從那個恐怖的地下空間出來,不過破解不了也沒關係,本來就消失的東西,就讓它永遠消失好了,對我們即沒有壞處,也沒有好處。”
巍子還想說什麼,我打住他的話頭,搖搖頭道:“神秘文字的事,我們暫且擱下,你剛剛也說了,熟悉瞭解這種文字的人幾乎都已經死絕了,就算有我們也是在大海撈針,費勁精力去做這件事,最後破解了,那再之後呢?我們除了知道這種文字存在的意義,那我們又得到什麼?去做這件事的意義又是什麼?”
冬冰豎起大拇指,“好口才!”
巍子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看著我,良久後,破口大罵道:“你他嗎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你那腦袋裡的三隻眼能看透思想?”
我聳聳肩膀,笑著說:“我不知道是不是,但就是會有預感你要說這件事而已。”
冬冰、大寶以及巍子齊齊後退一步,異口同聲的說:“以後的離你遠一點了,你這個偷窺魔。”
大家心照不宣的以這種方式將剛剛發生的一絲不愉快揭過去,出了門後,我讓冬冰先去老兵那裡將他們分批待到下榻的酒店裡來。
花了點時間回到酒店房間,一進門,我瞪大了眼睛破口罵出:“我艸他個大爺的,房間裡被盜了。”
只見片地狼藉,行李被翻的底朝天,衣服到處丟的是,連酒店的牀都被掀了起來,尼瑪,這些賊到底是有多麼敬業啊,還怕我將錢財放在牀底不成?
巍子他們問詢趕過來看見這一幕,一個個都沒有開腔。
“不是賊。”巍子在房內走了一圈,扯開被單撿起遺落在地上的十幾張百元大鈔,說道:“這麼敬業的賊,怎麼可能會放過千多塊錢呢?”
“房間是不能坐了。”巍子將錢塞進我的手裡,“對方看來是尋仇的,能知道我們在這裡的人,還有點能量。”
大寶問道:“會不會是龍家的人來了?”
巍子想了下說:“我去試試就知道了。”
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跟著他下了樓到前臺去,巍子走到女接待那裡,立刻顯出非常憤怒的表情問道:“我的房間進賊了,被翻的亂七八糟!我要求你們把酒店的監視錄像給我看看。”
那名女接待一點沒有著急的意思,很有禮貌的微笑說:“先生請問你是幾樓幾號房?”
巍子報了房間號後,女接待眼光閃爍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非常恭敬回道:“很抱歉客人,本店的監控已經壞了兩天,所以沒辦法給你們提供幫助,不過因爲是在本酒店被盜,我會請示經理來處理,一切由我們經理與各位協商如何?”
巍子‘憤怒’的一拍櫃檯,大聲道:“你們什麼破酒店,老子還不稀罕了,我們走!換一家酒店坐。”
當走出這家酒店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巍子在車上說:“很明顯是當地人乾的,應該是專門盯上你了,竹子!”
我伸了個懶腰靠在車座上,說道:“看出來,不過我多一句嘴,你的演技真的很浮誇,應該讓大寶來演的。”
巍子瞄了瞄大寶,一臉的不屑的說:“他?最多演不露臉的男優還差不多。”
“我了個擦!”大寶無語。。
等他們在那裡打鬧,我給冬冰打了個電話,電話裡面讓他另外找個酒店坐下,然後把剛剛酒店內發生的事簡短的告訴他,並且讓他通知三隻耳查一下搗亂的是誰。
收了電話沒十幾分鍾,冬冰的電話就來了。
……
……
日薄西山,城市的黃昏下透著一股讓人迷醉的氛圍。
一輛奔馳行駛在市中心,後面跟著兩輛商務車,正以飛快的速度穿過大街,路旁一個年輕的交警想要開啓警笛追上,結果被一個年級較大的交警搖頭攔了下來。
行駛的奔馳車內,一個肥胖的光頭男人叼著雪茄,翹著二郎腿悠哉的享受著旁邊兩個前凸後翹的性感美女的按摩。
前面司機接了一個電話,轉頭道:“老闆,那夥人重新找了家酒店,只有三個人,少了一個。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過去!”光頭男抹了一下透亮的光頭,滿臉橫肉的臉抖動著說:“過去,當然過去!昨天算那小子運氣好沒在,不然老子一定當場砍下他一隻手,瑪德!敢到老子地盤上搶屬於老子的東西,上千萬就被他們給撬了。這面子不找回來,老子站哪裡都會被人嘲笑。”
光頭捏了一下旁邊美女胸前的軟肉,將其上衣掀開,張啓被煙燻黃的大牙,朝軟肉咬過去。著裝暴露的女人痛哼了一聲,強忍著痛楚,依舊帶著笑容撫摸著那顆光頭,似乎在告訴他可以再痛快點。
……
……
“你說他們回來嗎?”我端起一杯紅酒抿了一口。
巍子搖著酒杯,看著裡面的紅酒晃盪著,不假思索的說:“如果三耳耗子的消息正確的話,那個傢伙就是你搶走山海圖經的原主人,這傢伙是地頭蛇,想要查你很簡單。可惜他算漏了一件事。”
大寶在旁邊會意的笑出了聲。
下午六點,落日的餘暉還停留著,放眼望去一片金黃色。
奔馳車和兩輛商務車在一所酒店停了下來。奔馳車內的光頭胖子用紙巾擦拭著嘴邊上的殷紅血跡,兩個著裝暴露,異常性感的女人強忍著胸前的痛楚也從車內尾隨下來,乖乖站在胖子身後。
“瑪德,這些傢伙是不是沒錢了?”光頭胖子在酒店門口吐了一口吐沫,“找了這麼一家偏僻的爛酒店,以爲老子就找不到了?笑話,也不看看這裡誰是地頭蛇。”
一個個穿的花裡胡哨的小年輕們提著各種棍棒刀具從商務車下來,更有些還拿著改裝的手槍,粗略一數還是有十幾二十個人。
嬉笑囂張的跟在光頭身後來到酒店門口,門口的保安一見這陣仗嚇得面如土色早早的就開溜了,那些大廳內逗留的客人也遠遠的避開,直到目送這羣人進去才鬆口氣,趕緊到櫃檯辦理退房手續。
“就是這裡。”一名打手揪著一個酒店服務生對著自己老闆說道。
光頭含著雪茄擡頭看了下門牌,陰陽怪氣的說:“哎喲,還開的是大會議室啊,就那麼幾個人用的著嗎?來來來!讓我們給這幾個王八犢子來點驚喜。你們誰去把門踹開?”
一個染著黃髮的青年自告奮勇的擠過來,大叫一聲:“開!”
嘭!
會議室的門頓時被一腳給踹開,光頭提著一把砍刀帶著兩個妹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拐過一扇屏風,手裡的刀頓時‘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二十多名黑衣壯漢人手一把槍,早已經等候多時。會議室外,響起了一陣陣慘叫聲,十多名同樣身著黑衣的大漢揮起棍棒如同驅趕奴隸一樣往會議室裡趕,稍走的慢就是一頓好揍。
這些退伍老兵,而且還是從緝毒邊境上退下來的,一個個身手了得不說,基本都是見過血,甚至殺過人的,又且是這些花花綠綠的小馬仔可以比?於是被驅趕的如同羊羣擠進了會議室內,其中一個老兵嘿笑著將會議室大門死死的扣上。
“馬大光頭、馬大賊。”我從窗邊回過頭看著他,笑著說:“你不是在找我嗎?我就在這裡,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