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多想,急忙就朝著張秀嬸家裡跑去。 她們家依然還是那排嶄新的房子,只是,從入門的時候開
始,入眼便全是一地血淋淋,院子大中央還拖著半截腸子,混著泥土安靜躺在那裡。馬麗的屍體倒在屋
檐下的血泊裡,大半個腦袋都被霹開,白白的血漿混合鮮紅的血液凝固在地上。
而在一旁的廚房門口,擺在一個黑黑的袋子!可等我過去一看,這根本不是一個袋子,而是一個……巨
大的木乃伊!之所以叫他木乃伊,是因爲它除了沒有腦袋外,具備一切人體的模樣!
老村長正帶著幾個人在收拾現場,見我過來便迎了上來。
我衝他一笑,走到木乃伊的身邊用手摸了摸,凝著眉頭皺了皺:“松香?”
松香是一種用來粘鴨毛的,怎麼會弄來包人?我讓胖子給松香的表面用涼水降溫,之後便動手將松香扒
掉,而同時,一具屍體便從裡面跳了出來。
與衆不同的白,就像在水裡泡了很久剛撈起來的似的,而那被褪下來的黑色松香上,則立著就如針毯一
樣的細小黑毛,噁心異常。
這是駝背,我能確定!
儘管駝背被人砍掉了腦袋,腦袋去了哪一時間也找不著,可背上的駝背被人用刀很明顯的一刀刀砍平依
然告訴著我們他的身份。不過,對方似乎手法生硬,傷口上有非常明顯的多條砍痕,儘管他已經死了,
可看著背上那條條砍痕,還是忍不住讓人一陣心寒!
駝背這是怎麼了?要被人殺死之後分屍,還要多此一舉的用松香拔掉毛,砍掉駝背?
老村長看著屍體,忍不住殘忍的搖頭:“唉,這……這都是何必嘛。”
“老村長,也難怪大馬哥下手這麼狠,人家舉家託口,把全家家當都壓在牛家村修房子了,現在馬麗這
死孩子非叫人家滾蛋,你說……誰能受得了啊?!?
聽著他們討論,我並沒有多想,擡頭看著村長:“聽說……張秀嬸也死了?”
老村長重重的點點頭,可他一點頭,我的心裡卻頓時涼了半截:“死了,在屋裡頭,被……唉……”
看他樣子也說不下去了,我自行的帶著胖子轉角進了屋裡。整個屋裡完全被鮮血所染紅,牆上,地上,
甚至是櫃子上都沾滿了鮮血,幾具屍體碎塊就赤裸裸的扔在牀上。從傷口的位置來看,很明顯是被人一
刀霹成兩半,之後……又……又再將兩邊分別砍斷……
“把張秀嬸弄成裸體,然後又是一刀從……陰部直接砍上去,身體劃成兩半,還把乳房給切了,是……
是發泄張秀嬸的不忠嗎?可是……乳房去哪了?”我皺著眉頭,滿屋子四處找。
胖子衝我聳聳眼神:“你叫底下不就踩著嘛?!保?
“我去!”我趕緊一縮腳,果然啊……媽的,我怎麼說軟軟的:“啥時候出的事?”
“就晚上呢,我把大馬哥都叫到了家裡,結果你有事叫我忙,我讓他等等,結果他沒等我,哎,也怪我
,要是我死活拉著他哪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尷尬一笑:“你別這樣說,你一這樣說,連我都覺得我有錯了,我不該讓你去找小小?!?
“哎,你知道錯就好,給個千八塊錢給我壓壓驚吧?!?
“你在張秀嬸屍體面前跟我說這個?你不怕她爬起來掐死你?”
“張嬸都這樣了,怎麼掐?你當我白癡啊?!迸肿影琢宋乙谎?,可突然,他臉色瞬白:“我說大哥,今
天晚上張秀嬸真去找你了?”
我靠,胖子這麼一提醒我,我才恍然想起來,頓時間我感覺背上有股發涼的感覺,尼碼,一忙起來我把
這事都給忘記了。
她…她明明來找我的,可那時候她已經死了,難道……是,是鬼找我?
不會吧?
突然,我猛然想起一句話,讓我瞬間毛孔大開,冷汗直冒!
張嬸在走前跟我說,讓我趕緊過去,反正我一個人……我靠,她怎麼知道我家裡只有我一個人?而且…
…而且還不讓我跟她一起過來。
尼碼……
突然,我猛然覺得在黑暗的角落裡張秀嬸在盯著我似的,可扭頭四面,卻……卻有什麼都沒有。只有鮮
紅的鮮血在提醒著我,這裡曾經是人間煉獄!
我跟胖子互相望了一眼,接著便跟見了鬼似的逃離出屋,可一到外面看著衆人都盯著我們倆,我倆無奈
的只能趕緊的互相裝模做樣,高談闊論……
“那個……老村長啊,這究竟怎麼一回事?我聽胖子說,是大馬哥殺的人?”
老村長點點頭,揮揮手,從人羣裡招來一個大叔,他姓毛,不過跟我家沒任何關係,他就住在大馬哥隔
壁。
毛大叔說,一個多小時前,他聽到大馬家一直在吵,大馬很生氣的跟張秀嬸和馬麗吵著架,反正馬麗這
孩子呢,意思就是要她爸和她媽復婚,至於大馬哥她覺得他應該滾回鎮裡,不應該再在牛家村呆。大馬
呢,投了這麼多錢,實在逼得沒法,就叫這兩母子把當初那十六萬退給他,這事也就算了了,他算自認
倒黴,白幫別人養了老婆和孩子。
說到這,毛大叔無奈的苦苦一笑:“大馬這兄弟做事已經夠讓步了,當初投的錢我曾經跟大馬喝酒的時
候聽她說過,光房子就是十六萬,這不包括馬麗這孩子以前上學什麼的費用,而且大馬家裡的傢俱什麼
的,也都人家大馬買的,要十六萬的房子錢,其實比較劃算了?!?
可問題是,馬麗並不同意,馬麗覺得自己的媽陪大馬哥睡了好幾年,他留下家產是應該的。期間她其實
也同意過把這事交給法庭處理,這財產該怎麼分割就怎麼分割,可後來跟大馬吵著吵著,估計她也惱火
大馬不願意離婚,導致他爸和他媽不能結婚而火大吧,這不,就叫大馬趕緊滾嘛,還威脅大馬如果再呆
在牛家村,她們一家也就不對大馬客氣了。
“你說這孩子,哎……怎麼說纔好呢?!?
“哎呀,算了算了,。人都死了,小毛你老在這講個屁的對錯啊?!崩洗彘L不滿道。
我無語的搖搖頭,清官難斷家務事,有的時候就是這麼艱難。就算鬧上了法庭,我想按照財產分割,大
馬哥跟張秀嬸的結婚時間也過了三年,房子又是結婚時修的,這理應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這要是一分割
,怎麼算也是大馬吃虧。
關鍵有一點,大馬哥虧錢不要緊,可……可駝背跟張秀幾年離婚又復婚的,加上孩子態度這麼堅決,大
馬哥一定覺得自己就跟傻比一樣被人家耍得團團轉,房子修好了,自己也該滾蛋了。
加上二兩酒下肚,我估計……慘劇就是這麼發生的吧。
“哎!其實大馬喝完酒就出去了,但大馬剛沒走多久,駝背又趁夜色回家了。我估計啊,大馬外面繞一
圈散了心回來了,結果看見駝背在家,一下就火了,悲劇……悲劇也就發生了?!泵笫蹇鄲赖溃骸安?
過,那時候我跟我媳婦都在那邊砸蒜泥,雖然聽見有些動靜,可也就以爲夫妻間吵吵架什麼的,這很平
常嘛,我就經常幹我媳婦呢。”
……什麼叫幹,打就打嘛,幹~~!
“目前看起來,找到大馬哥是最重要的。老村長,大馬哥的行蹤你知道嗎?”
“不知道,一晚上了,大夥誰也沒找見,我……我估計著吧,大馬殺了人,肯定跑路了。
“跑路了?那咱……咱們現在只能報警啊。”
“鎮上那倆警察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在麻將館裡打麻將,就是陪媳婦在種田,他們來也就登記備個案
而已。你想他們抓人,得了吧?!?
“那還是無論如何要通知一下。這樣吧,明天天一亮,老村長你安排幾個人去一下派出所,讓他們過來
看一下,其他倒不重要,但不能讓大馬哥殺了人就這樣逍遙法外啊。”我道。
老村長點點頭:“那……他們家,就先這樣了?”
“先這樣吧,那個……你派幾個人把屍體都拉到義莊吧。先暫時放著,等明天警察過來再說!”佈置好
了一切,我也就理所當然的準備回家了。
胖子因爲住我家,所以跟我一路同行,沒走多久,胖子突然不樂意的站在我面前:“十三,張秀嬸真的
來找過你?她不怕你嗎?”
“她又沒有進我家門,就在院子裡說的,我估計,那會她剛還魂,反正她也不讓我碰她,我當時好幾次
想扶她起來,她都拒絕,現在想想,我還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鄙視的道:“我靠,你一個死道士你居然也分不出是人是鬼?”
“大哥,她從一進來就哭哭涕涕的,我當時也被搞的手足無措,我哪有想那麼多啊。而且不過才晚上八
點多,我也沒想過什麼鬼不鬼的,還以爲真有啥事?!?
“這……這也是啊?!?
“不過,我倒是很奇怪一點。”我皺皺眉頭:“張秀嬸確實來找過我,但是……她跟我說的是大馬哥出
事了,叫我過去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俊迸肿影櫚櫭碱^:“啥意思?”
“哎呀,我懶得跟你說,我找思敏去!”我看了眼胖子,這傢伙也給不了我任何意見,索性我幾步的趕
回屋裡。一見我回來,秦思敏便從屋裡急匆匆的衝到了我的房間裡,一拉著我便問我,村子裡究竟出了
什麼事。
當我把事情來來往往的經過都講個秦思敏聽後,她不由的皺起眉頭:“有這樣的怪事?”
“沒錯,你說張秀嬸死不甘心來找我報冤也就算了,可她偏偏跟我說的是,殺她的兇手已經死了,這是
什麼個意思呢?”
“你會不會聽錯了?也許她想說的是大馬哥是兇手?”
我搖搖頭,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聽不明白?!岸易钇婀值氖牵劚车鸟劚潮蝗丝沉讼聛恚疫€要鬆
香去了毛,腦袋也不知所綜,大馬哥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掩飾駝背的身份嗎?”
“也許他壓根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已經被毛大叔目睹了,所以他想把駝背的身份隱藏起來這個可能性也
並不是沒有。”
“但很有問題啊,駝背把背砍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嗎?只要是個人看到那傷疤都知道是駝背
,怎麼……怎麼會那麼明顯的?”我忍不住奇怪道?!斑€有啊,就是張秀嬸爲什麼找我是告訴我大馬哥
死了,而不是說她自己家裡出事了?”
我實在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我覺得簡直有些難以理解,更關鍵的是,爲什麼要拿松香這
種粘鴨毛的東西鍋在駝背的身上,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想幹什麼呢?
秦思敏嘆了口氣:“那那兩個小孩的事呢,有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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