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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的感覺，呵呵，他疼愛小水晶，她都看得見，這兩年以來，他爲她們母女做的，她也都知道，但若說她完全相信他的話，那也是自欺欺人。

“爸爸，什麼是認祖歸宗？爲什麼那個阿姨說，如果她的兩個孩子沒死，就不會讓我認祖歸宗？”小水晶的聲音脆脆的，不含雜質，脆脆的讓人心疼。懶

林若謙行走間的，身形登時一僵，他的雙眸只是一瞬之間便已是佈滿了極複雜的神色。似是心疼，似是痛恨，似是難以置信，他的女兒，他無辜的女兒，她正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她的爸爸。她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她的爸爸曾經做過什麼，念及那殘忍的三年，林若謙閉了閉眼，心頭悲傷涌過。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沈琳不知道惜然曾遇到柳湘玉的事情，只奇怪地看看他們，她皺皺眉，並沒有問什麼，而是逗弄著小水晶玩。到家的時候，惜然抱了小水晶下車，她對著女兒說道：“小水晶，跟爸爸再見。”

“爲什麼再見？媽媽，我想讓爸爸和我們一起睡。”小人兒皺著小眉頭，似是十分不願意的樣子。她不明白，爲什麼媽媽帶她來外婆家住了好幾天了，卻一直不回家。以前每天都可以和爸爸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只有晚上纔可以看到一會兒。惜然也皺了眉，她看看女兒又看看身後的男人，他也在看著她，夜色下，看不清他的神色，想來是不會太好的吧。蟲

她抱著女兒和沈琳一起上樓，林若謙鎖了車子跟在後面也上來了。沈琳掏鑰匙開了門，當先向裡走去，惜然將小水晶放到地上，小傢伙卻一轉身來拉她爸爸的手，“爸爸進來，看看我做的手工哦。”

惜然看著她的女兒拉著男人的手一直走到茶幾旁，笑臉如花地向她的爸爸展示今天的成果，那是手工做的賀卡，上面畫著小鳥和花花草草還有幾個小人兒。

林若謙看到賀卡上那快快樂樂的一家三口，心裡忽然間像被什麼劃了一下似的，頓時一疼。

“爸爸，你看我畫的你像不像？還有媽媽，你看像不像？”小人兒指著賀卡上的青年男女問道。

林若謙喉頭一陣陣的發澀，仍是點頭道：“像，真像。”

惜然看著小傢伙粘著她爸爸的樣子，她搖搖頭，轉身走進自己的臥室，身後，沈琳跟了進來。關了門，沈琳在她身旁坐下，“然然啊。”

“沈姨。”惜然喚道。

“咱娘倆也好久沒好好說過話了，然然呢，沈姨想問你一句，你是怎麼想的？”沈琳說道。

“什麼怎麼想的？”

“呵，你這孩子。”沈琳用她從未有過的慈愛目光看著她的繼女，手指輕輕地將惜然耳側的頭髮攏到了腦後，“然然，你雖不是沈姨生的，但沈姨也是把你當做女兒的。沈姨想說的是，有沒有想過，和林若謙複合？”

惜然沉默了片刻才道：“沒有想過，沈姨。”

沈琳微微皺眉，“然然，不知你有沒有感覺到，現在的林若謙和以前的林若謙已經不一樣了。當年他愛你，我和你爸都看得出來，後來，經過那碼子事，我和你爸，包括皓然，我們對林家都是恨之入骨的。但是如今，他已經真的後悔了，也比以前更深情了，他是小水晶的親生爸爸，沒有誰會比親生的父親更疼愛自己的女兒，阿川已經不再了，你也不能一輩子這樣過下去，是不是？”

沈琳此刻的話，便真的有幾分像一個疼愛女兒的老母親，惜然只是垂眸聽著，直到這時纔開口道：“我和他可以是朋友，這輩子，我也沒有想過再嫁的事情。何況，他曾經和柳湘玉結婚生子的事情，我永遠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所以，我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了。”

“然然……”

“別說了沈姨。我出去把衣服洗了。”

惜然站起來向著門口走去，卻在一開門的瞬間，倏地怔住。她看到門口處站著的男人，林若謙，他的手裡還牽著小水晶，他的黑眸裡是十分複雜的神色，正在看著她。

惜然眉心處跳了跳，神色有那麼一刻，是不自然的。

“我去洗衣服。”她低頭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看著那道纖瘦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裡，林若謙的心裡有什麼狠狠地劃過。

離開沈琳的家，他驅著車子在馬路上游蕩，沒有了她和女兒的家，他真的不想回。夜色下的D城，霓虹璀璨，街市繁華，可是他的心，卻是那麼的涼。

她說，她和他是再不可能的了，那麼他，便這樣守著她們母女吧，以後的日子，再不談婚娶。

酒液順著口腔流到胃裡，辣辣的感覺竟全變成了澀，他將酒杯放下，對著身旁同坐的客戶說了聲抱歉就站起來向外走去。不知怎的，心裡那麼的難過，只是兩杯酒下肚而已，他竟似已有了醉意，王賓過來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只搖頭，然後掏了一根菸出來，在飯店的走廊上點著抽了起來。也就是半根菸的功夫，前面的房間裡出來一個人，那人揹著他的方向，高大的身形，站在走廊的窗子前，在接電話。

走廊裡的光線不是很強，那人的身影逆著光，低著頭不知在說著什麼，林若謙的眸光落在那人高大的身形上時，倏地一怔。

ANDY，他不是沒有見過，心裡也有曾有過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從沒有這一刻這麼強烈。也許是背對著他的緣故，他看不到他的臉，所以纔會在見到他的背影時突然間生出一種十分怪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