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結局篇 9 沒有消息，沒有方向，心焦躁得快要燒起來
門在面前重新關上，室內恢復一片安靜，雲汐卻覺得，自己心臟的位置，一下一下跳得那麼清晰。
伸手撫上自己隆起的肚子，她的心中，很害怕。
下牀來掀開窗簾往外看，夜幕下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晰，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哪裡，但是感覺不是市內牙。
這裡門窗緊閉，身邊也沒有聯絡工具，她根本不能向外界求救，而外面那麼偏僻，偏僻到只看到遠遠的地方的路燈光，她又能向誰求救。
那種久違的恐懼感，再次侵襲上心頭，她是真的害怕。
從五年前的事情走出來以後，從她跟慕彥沉在一起以後，她已經許久沒有害怕過這樣的黑暗，但現在她怕。
她怕自己不能保護腹中的孩子，她怕有個萬一……
那一種恐懼，讓她的鼻子都發酸，她不能承受任何意外，這是她跟慕彥沉的孩子，甚至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
手攥著窗簾，緊緊捏著，她現在被關在這裡，不知道張賀還會做出什麼事，她卻沒有辦法逃開酢。
看窗外的天色，距離她從咖啡館出來那會兒，應該已經過去了很久，慕彥沉發現她沒有回家，一定會找她，此刻的他，一定很著急——他能知道她的所在嗎？
雲汐心中很沒有底，不是她不相信慕彥沉的能力，她只是怕……怕他還沒有找到她之前，就已經先發生了一些什麼。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隔著窗對著外面天空的月亮默唸，真希望，慕彥沉能感受得到，能儘快找到她的所在。
“寶寶，爸爸一定會來的，爸爸一定會盡快找到我們的，你要乖乖地，乖乖地……”
她這樣安慰著腹中的孩子，也是安慰著她自己。
她必須沉著氣，必須穩著自己的情緒，不要對腹中的孩子再造成任何的影響……
－
年前的寧城，晚上的街道感覺也比平時熱鬧了很多。
黑色的賓利車行駛在路上，沒有方向，卻一直沒有停下。
駕駛座上的人，好看的眉深深蹙著，臉色甚至周身都冷得彷彿跟外界之間隔了一道冰牆。
手機響了，他直接用藍牙耳機聽。
“總裁，市內基本上都已經找過了，還是沒有消息。”
那一頭，是商譽的聲音。
慕彥沉深吸氣閉了閉眼，“繼續找。”
掛了通話，他的車子驟然停在路邊一個暗處，恨得錘方向盤。
低頭的時候劉海遮著眼睛，在路燈背光處，那張臉臉色難看得若是有人路過都必定遠遠躲著。
還是沒有云汐的消息，慕彥沉心急如焚。
這是第一次，在他們在一起之後，雲汐第一次失去聯絡那麼長時間。
他擔心得無以復加，擔心她，也擔心她腹中的孩子，她跟孩子，都是他生命中那麼重要的存在。
之前從小虎那兒得到線索之後，他就讓商譽去查了，但是得到的消息是，那輛車後來根本不是張賀開的，就算找到了車也不能找到雲汐的下落。
他甚至還抱著僥倖的心理給慕悅然以及禾苗她們打去了電話，多麼希望雲汐是跟她們在一起，而不是失蹤了。
他無法在家安心等，只能開著車在外轉，沒有方向，心卻焦躁得快要燒起來的感覺。
手機又響了，這一次，是慕悅然打來的。
慕彥沉耐著性子接起來。
“哥，找到汐姐了嗎？”
那一頭的慕悅然語氣急切。
“沒。”他只能簡短回覆這麼一個字，多的，都不想講。
“那怎麼辦，怎麼還沒找到呀——”
“你乖乖地呆著，這件事我處理，先不說了。”
擔心脾氣差得連慕悅然都會被自己吼，慕彥沉說完直接就掛了通話。
這期間，包括雲霽陽在內，所有的人依次都打來問過，他多想回復他們說雲汐已經找到了，可是，並沒有——
張琳已經被他的人控制住，但是張琳一直堅持表示自己不知道任何情況，她自己也聯繫不上張賀。
張賀跟雲汐一起失蹤了，張賀到底是爲什麼要把雲汐帶走，他們又是去了哪裡？！
他從口袋摸煙盒出來，點了根菸緩解一下焦躁的情緒。
靠著椅背，車窗外的夜色在他眼裡全部都倒映著雲汐的樣子——
他的汐，他未出世的孩子，此刻他不敢想什麼報復的事，只希望上天將他的妻子孩子好好送回他身邊，他寧可什麼都不去追究，只要她們平平安安回到他的身邊來。
－
慕家
正在自個兒房間沙發裡坐著發呆的慕悅然，突然被鈴聲嚇到，那是她一直握在手裡的手機。
屏幕上來電顯示的號碼——
她深呼吸，接起來。
“悅然，是我
，岑津。我聽說了雲汐的事，她現在回來了嗎？”
那一頭的聲音依然親切溫和，那其中卻多了擔憂。
“沒，我哥他們還在找。”
這樣時候，慕悅然也沒有心思去計較他對雲汐的關心，因爲她自己也很擔心。
那邊的岑津聽到是這麼一個答覆，沉默了一會，說：“那如果有消息，煩請告知我一聲。”
慕悅然應了，那頭就掛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直到屏幕暗下去，上面能映出她的面容。
突然起身，快速換了衣服，只拿了手機跟錢包揣在外套的口袋裡，就急忙忙出門去了，那個時候，是晚上九點。
－
“這個時間還上哪去？”
岑家一樓的客廳，岑母徐如看兒子穿戴整齊地下樓來。
“有事，出去一下。”岑津掃一眼客廳，父母正在看著電視的即使頻道，吃著水果，他從邊上出去。
在樓下取了車，才啓動掉頭要開出去，車前燈燈光打在一個身影上。
他探頭看出窗外：“悅然？”
站在他家門外，站在他車前的人，正是剛纔剛通過電話的慕悅然。
慕悅然繞到他車窗邊，彎身看著他：“你，你是要出去找汐姐對不對，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因爲天冷，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白霧。
岑津看著她，點了下頭：“上車吧。”
慕悅然緊張的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繞到副駕駛，拉開門坐進去。
岑津的車子駛出小區，轉頭看身邊的她：“……你怎麼知道我會出門……”
“汐姐的事，你一定不會不管的。”
慕悅然看著車窗外的夜色，說。
岑津沒說話，開了一段路，淡淡的聲音道：“我是衷心祝福她跟你哥，沒有別的想法。”
慕悅然知道他所指的意思，輕點頭：“嗯，你們曾經那麼要好，你關心她也是應該。”
“你也別想太多，我來找你，是因爲我擔心汐姐，可我哥只讓我在家待著，我跟你一起出來找的話，即使他知道了也會比較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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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商譽跟手下也一直在尋找。
而他的副駕座，也同樣坐著一個女生——
一直眼眶泛紅的禾苗。
在知道雲汐不見了之後，禾苗也是執意跟著商譽出來尋找雲汐。
她一直很安靜，可商譽不可能忽略了她，一邊忙著跟派出去的手下聯繫，偶爾轉頭看到她的神色，還要安慰一下。
“少奶奶不會有事的，你先別這樣。”
禾苗轉頭看他一眼，隨即又撇開臉轉向車窗外：“……讓你看笑話了，可我真的很擔心汐姐。”
平常雲汐對禾苗那麼好，這一次雲汐出了事，禾苗當然很著急。
“沒有，什麼笑話不笑話，只是你這樣，我看著更不好受。”
想到慕彥沉平日對雲汐用情那麼深，現在雲汐下落不明，可想而知慕彥沉的心情，身爲他兄弟一樣的商譽，心裡確實不好受，再加上現在禾苗在身邊這個樣子，他真的只能更嘆氣擔心了。
“時間不早了，你這樣一直跟著我也辛苦，我先送你回去，只要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可以嗎？”
夜深露重，看現在的情況商譽都不知道會找到什麼時候，總不能讓禾苗一直跟著，或許得跟著一夜。
禾苗其實不願意下車，但是商譽一旦決定了就直接將車往“泊岸”小區那邊開去。
看著禾苗開門進去，他調轉車頭要走，禾苗卻讓他稍等一小會兒。
沒多久，他從後視鏡看到禾苗手裡拿著一個保溫瓶出來，從車窗遞進來給他：“晚上挺冷的，你抽菸也厲害，多喝點這個，熱的。”
她的手還遞著瓶子，商譽只能接了，說了謝謝，看著她往回走，進屋關了門，才重新啓動離去。
半路上，臨時停了一會兒車，接了個手下的電話，感覺嗓子確實有點不舒服，或許是天氣乾燥，心裡又擔心著事情的緣故。
看到邊上擱著的那個保溫瓶，擰開，一股淡淡的白霧漫出，還有清香，輕輕啜一口，不算燙，很舒服，是羅漢果茶，潤嗓子很好。
他多喝了幾口，感覺從喉嚨到心肺都舒服了很多，把保溫瓶蓋上放好，重新啓動車子往前開的時候，心裡莫名想起了之前慕彥沉對他說的那句話——
“你單身也好久了……還是有個人在身邊好，留意看身邊有合適的姑娘，就試試看吧。”
……腦海中也同時浮現出一張清秀的面容，他們之間……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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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雲汐迷濛中醒來，下牀到窗邊去看，東邊的方向，太陽掛在那兒，光線淡淡。
這一夜她是在這個房間度過的，雖然全身戒備著，卻不
得不休息，爲了她自己，也爲了肚子裡的孩子，迷迷糊糊能瞇一會是一會。
她不知道此刻確切的時間，只是依照天色推斷，應該是清晨六七點的樣子。
這一夜，她滴水未進，開始有些難受了。
人可以少吃些東西，水卻是必須的。
她擡手去拍門，好一會，門口有了腳步聲。
外面的人不說話，雲汐知道他在聽，於是直接說：“我需要水。”
聽到腳步聲遠了，雲汐以爲是去拿水，結果等了很久都沒有再聽到腳步聲回來。
她又重新去拍門，這一次不管外面有沒有人，她都對著外面說同一句，她需要水。
“我痛苦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幫我，你現在也應該嘗試一下，想要的，渴望的，都得不到的滋味。”
門外最終有一道冷冷的聲音迴應了她，然後再次沒了聲音。
雲汐只得回到牀邊去坐下，如果張賀真的打算這麼做，他估計連飯都不會給她吃，她必須留存體力，想想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能逃開這裡。
想過之後，她再次走到門邊去拍門。
砰砰砰——
“這樣把我關在這裡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我們好好談談。”
砰砰砰——
砰砰砰——
她不厭其煩地拍著，感覺手都拍疼了，門終於從外打開了。
張賀出現在門口，雲汐就立刻往後退了幾步，可她還是看到他很差的臉色。
像是一夜沒有休息好，或者說根本沒休息。
臆想癥，會讓人不自覺地處於一種現實裡並不存在，而是發生在自己的想象當中的場景裡出不來，而那些虛幻的場景裡發生的，多半不是什麼美好的情節，都是壓抑的傷害的，很能折磨人的心智。
雲汐看到他這樣的精神跟狀態，就知道，此前他一定剛犯了一次病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