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沒擦
……情敵？
雲汐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知不知道這樣的笑話一點不好笑？”
岑津看著她，沒多說：“進去吧，其實……看得出來慕彥沉是在乎你的。”
要不然不會剛纔雲汐說要走，慕彥沉就不吭聲了。
在乎她鈳？
雲汐纔不信，想開口說什麼，岑津又說：“我趕時間，下次聊，還有，他現(xiàn)在這樣的真馬虎不得，你費心多照顧著點兒，要不然，我看到最後心疼的還是你自己。”
岑津上車離去，雲汐原地站了會兒，最終還是往回走進慕家。
前幾天原本就計劃著要開始讓慕彥沉接受鍼灸理療之類的治療方法，雲汐回自己房間，拿出最近剛聯(lián)絡好的一個醫(yī)師的電`話，給他撥過去明。
二十分鐘後，醫(yī)師來到慕家，雲汐又下去門口等著，把人接上來。
進慕彥沉的房間，寬大的歐式牀裡，他安靜躺著，閉著眼眉間緊蹙，神色有些痛苦。
雲汐彎身在他身邊輕聲溫和說：“我讓姚醫(yī)師來給你做個鍼灸理療，姚醫(yī)師經驗很豐富，待會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好好配合一下好嗎？”
不管再怎麼被他氣到，看他痛苦難受的樣子，她實在是心裡難過。
慕彥沉沒回答，可雲汐知道他應該聽到了的，轉頭對身後的姚醫(yī)師說：“醫(yī)師，麻煩你了。”
姚醫(yī)師點點頭，過來查看慕彥沉的情況，雲汐就在旁幫著，給慕彥沉解開衣服，小心幫著他轉過身子，醫(yī)師說要怎麼做，她就在一旁幫忙。
看著那些銀色的，細細的軟長針一根根扎進慕彥沉背後的各種穴位，好像扎進的是雲汐的心裡，他俯身躺著，臉側著掩在臂彎之中，她能看到他時不時蹙緊的眉頭，卻沒有吭一聲。
一小時之後，治療結束，姚醫(yī)師收拾好東西，跟雲汐低聲交代了幾句，由商譽負責送出去了。
雲汐從浴室端了盆熱水出來，浸溼了毛巾擰乾，給慕彥沉擦汗。
剛纔那麼一個鍼灸的過程，相當於是身體經脈的刺激運動，這麼一場下來，人會覺得放鬆緩解些，同時也會覺得很累。
大概是身體不適，也或許是鍼灸的刺激，到後來他出了好多汗，背上額頭鬢邊，全都是。
現(xiàn)在也不能洗澡什麼的，只能大概給他擦一擦。
先給他把身子背上擦乾，讓他躺好，他此刻出奇的配合，也不說話，閉著眼，像是半迷糊的狀態(tài)。
換了一盆水來，她給他擦拭臉上，那麼瘦削立體的五官，特別是鼻子，筆挺得，讓人羨慕，目光忍不住流連……
就是脣色太淡了，有些蒼白，纔想起，早前她端進來的那一碗雞湯，到最後都忘了，他一直都沒吃東西。
“餓不餓？”她輕聲問，“或者你想吃什麼，我讓小江給你做？”
她的語氣溫和得已經不能再溫和，其實，只要他肯乖乖配合，她就覺得很開心，什麼都好了。
他輕搖頭，沒言語。
雲汐還是決定去廚房看看，於是轉身要端盆子進浴室去倒水。
“手，還沒擦。”
身後，淡淡的，略帶沙啞的聲音道。
嗯？
雲汐擡著水盆，轉身看他，剛剛他說，手……？
哦哦，大概是手上也有汗，她給忘記了。
重新放下盆子，她擰了毛巾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擡起他的手給他擦手掌，還有他修長的手指。
擦好了正要放下，換另一隻，他的手掌收緊，握`住了她的——
寬厚的大掌握著她的手，包裹著溫溫的熱度。
他睜眼，目光有些迷濛地看著她。
“怎、怎麼？”
雲汐有點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到。
“鍼灸好疼，你騙我。”
凝著她，他微微蹙眉，語氣沙啞中，帶著一絲類似埋怨？
呃？
雲汐望著他，想了想，“……那個，良藥都苦口，何況是這個啊，但是它有好處就行了啊，忍一忍就過去了，總比你的脊椎疼要好得多吧。”
他不說話，就那麼望著她，直望到雲汐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全身都不自在了，不得不說：“你……你放手。”
她的手，還被他握著。
“到底爲什麼那麼生氣？我的手下，曾經是跟蹤過你，但他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他沒放，反問她。
他讓商譽派人去調查過關於她的一些事，也跟蹤過她，但是，都是點到爲止的看到她去了哪兒，接觸過什麼人就撤了，絕不會如她昨晚說的，對她窮追不捨到以至於差點讓她發(fā)生車禍。
原本已經暫時忘記的事，想不到他自己又提起了，雲汐沒好氣地看著他：“我難道不該生氣？”
“還有，什麼叫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那天跟蹤我的人，明明就是你的手下，昨天晚上我還看到了那個人，就跟商譽在樓下說話聽候吩咐呢，那樣的你還能不承認是你，或者說是你的手下乾的麼？”
“哪一個？”慕彥沉蹙眉。
“我哪知道姓甚名誰。”雲汐看他，那眼神就好像在說：別給我裝了，自己派出去的人，自己還會不知道？
看他像在想著什麼，她抽回了手，“你先休息一會兒。”
轉身，她端起水盆去浴室到了，清理好，出來直接往門外走。
慕彥沉靠躺在牀頭，目光瞟向她往外去的身影，剛剛，在整個鍼灸治療的過程中，她真的很溫柔……唔，如果，能一直那麼溫柔就好了……
－
出來，雲汐往廚房去，走著走著，擡起自己的手來看，在心裡鄙視自己：雲汐，不就是被他握了一下手麼，說不定他還是無意的，你心跳加速個什麼勁兒——
商譽回來，進了慕彥沉的房裡。
“總裁。”
慕彥沉看著他：“昨晚，你跟誰在樓下說話，被雲汐看到了？”
昨晚？
商譽回想了下，恍然想起：“是小張，我在交代他辦事。總裁，怎麼了？”
“雲汐說，曾有一次被他跟蹤得緊了差點發(fā)生車禍——”
“小張？什麼時候的事情？”商譽也不清楚，“沒聽他回來跟我報告過有這麼一回事啊。”
這時，身後雲汐進來，端著一個托盤，“這個不是雞湯了，小江剛燉的。”
慕彥沉看了商譽一眼，商譽就開口問：“少奶奶，你認識昨晚跟我在樓下說話的小張嗎？”
“哪個小張——”雲汐下意識問，然後纔想到他前面說的話，一頓，稍冷了臉：“不認識，只是記得他。”
“會不會，是認錯了人？”他繼續(xù)嘗試問。
雲汐微皺眉看他，再轉頭看慕彥沉：“怎麼，現(xiàn)在是想抵賴不認賬？”
竟然說是她認錯人？
“不是——”商譽趕緊道，“就是想問問清楚而已。”
雲汐板著臉，丟下一句：“湯在這兒，愛喝就喝。”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慕彥沉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剛剛還說希望她能一直那麼溫柔呢，結果呢，這不到十分鐘，又全變了樣兒。
“給我儘快去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疲憊道。
“是。”
商譽領命出去，雲汐回來了，他就能很放心，因爲知道，只要雲汐在，自己老闆應該就沒事了。
在孤兒院門口下車，雲汐付了錢往大門進，看到門外停著一輛寶馬suv。
挑眉，什麼人到孤兒院來了？
進去，已經對這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她，往樓上辦公室走，直接邁步進去，卻沒想，張院長的辦公室裡，沒有別人，只有一個坐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姿勢隨意的男人。
還算是她認識的男人——方紹爲？
幾乎是同一刻，兩人都看到了對方，雲汐一怔，不知道爲何他會出現(xiàn)在這裡，方紹爲卻先站起身，朝她走來，笑著說：“雲小姐，沒想到在這會遇見你。”
雲汐扯著嘴角笑笑，“我也同樣意外。”
這時，身後張院長進來了，“雲汐？什麼時候來的？”
雲汐轉頭：“剛剛到，上來沒看到您。”
“哦，我有事下去了一會兒。”張院長趕緊給面前兩人做介紹，說：“方先生，這位是雲——”
“我們認識的。”方紹爲笑，目光看著雲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