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學校劍道部的活動的天野操,在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突然遇上了意料之外的變故。
“咦,這是!”
時值中午,天地之間,卻如同夕陽晚照一般,被浸染的一片似火楓紅。
因爲心事而低頭前行著的天野操,在天色漸漸變成茜色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
出現在擡起頭的天野操她的視線裡的是,周身籠罩在茫茫黑霧之間,只能通過身形的輪廓隱約辨認性別的女性身影。
“!”
看到面前的身影的瞬間,一種顫慄的感覺便涌上了天野操她的心頭,就如同上一次和犬養悠真一起面對屍縛靈的時候一般。
上次面對屍縛靈後便存留下來的恐懼,在面前的身影所散發著的不詳的氣息牽動下,一下子就在天野操她的心中爆發出來了。
被恐懼的情感所支配的天野操,立馬將自己斜挎揹負在背後的劍袋取了下來。
一把將袋口的繫帶扯開,將內裡的竹刀拿出來的天野操,雙手持劍以劍道中很常見的架式‘中段’,將竹刀的刀尖一端遙指對方的咽喉部位。
面對天野操她的一系列舉動,對面那隱於黑霧之間的女性身影,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並沒有採取任何動作。
“咕嚕!”
劉海被汗水濡溼貼在額前的天野操,有些緊張的嚥了下口水。
明明此刻的她已經手持武器,並且擺出了攻守兼備的中段架式,但天野操她卻感受不到半點安心的感覺。
天野操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在鎖定自己,那冰涼涼的目光讓她有一種被盤身吐信,蛇首高揚的巨蟒俯視著的錯覺。
天野操她只覺得,自己如同被天敵瞪視著的青蛙一般,半點都不敢動彈,恐懼感瞬間將她給吞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恐懼感的支配下,天野操她放棄了攻守兼備的中段架勢,高舉著自己手中的竹刀,以上段的架式高聲大喝著想著對方衝了過去。
這種舉動無疑是無謀的。當然並不是說天野操她所採取的‘上段’的架勢有什麼問題。
雖說看起來上段這種將刀高舉過頭頂的架式,似乎只是傻乎乎的下劈,但如果使用得當的話,上段其實是有著四種攻擊選擇的。
之所以說天野操她無謀,是因爲被恐懼支配下的她,只是遵從著本能出手,其攻擊的目標根本就沒有掩飾,已經被對手看透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當頭一刀,隱於霧間的身影只是將身子一側,於千鈞一髮之際,險之又險的讓開擦身而下的竹刀,並且在側身的同一時間裡,將握成拳頭的右手狠狠地招呼在的天野操她的腹部。
“哇”的一聲,腹部被狠狠地給了一拳的天野操,一口透明而又稀薄的涎水噴了出去,雙膝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雖說吃了虧,但捱了一拳的天野操卻也從恐懼支配下的渾渾噩噩中恢復了思考的能力,當即朝對方站在自己面前的雙腿處一刀掃去。
對方不知道似乎是不屑對方明顯不在狀態的天野操,面對她橫掃過來的竹刀十分配合的後著,留給天野操她喘息的機會。
搖晃著身子,用手中竹刀杵著地面的天野操,以還有些顫抖的雙腿勉力的站了起來。
【這傢伙是那個…愛知縣的劍鬼?】
由於疼痛感讓恐懼消退的天野操,用著自己逐漸迴歸的思考能力推測出對方的身份。
近來如同流星劃空一般突然出現,並且在愛知縣這片土地上綻放出耀眼奪目光彩的傳說人物,不管是學校劍道部現在的負責人,還是退魔師中的見習生,天野操她無論是那種身份都讓她知曉對方的存在。
【原本以爲只是人爲杜撰的都市傳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對於這位劍鬼,曾經和劍道部的其他部員交流過的天野操她,一直都認爲這只不過是以訛傳訛,如同當初裂口女一般的都市傳說,最多就是有些或別有用心,或博人眼球的傢伙趁機煽風點火。
畢竟在一個縣裡找人挑戰切磋,這怎麼看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啊。
這些天來,傳入天野操她耳中有關劍鬼的消息神乎其神,聽起來已經不是什麼攔路鬼了,而是柳生新兵衛,宮本武藏佐佐木小次郎之類的大劍豪在行劍布武一般,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志怪傳說。
關鍵是,這位劍鬼的傳說中,都統一的存在一點,這是天野操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的,那就是劍鬼的正體不明。
和劍鬼交手的人,除了昏迷不醒的之外,被傳爲和劍鬼交過手的人都沒辦法將劍鬼的相貌給具體說出來。
這就算了,關鍵是沿途的監控都沒有抓拍到,有關於劍鬼的影像,這讓天野操她不得不對劍鬼真實與否產生懷疑。
當然,天野操她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夠只劍單人就能挑戰那麼多人,而且毫無敗績。
可是此時天野操她有些信了,當然對方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也由不得她不信。
(原來…還真有這種狂人!)
面對出現在自己突然面前自己面前的劍鬼,天野操在驚訝之餘,更多的還是恐懼。
除了因爲對方的氣勢之外,天野操她此時也在爲剛剛自己所見的事物而恐懼。
在天野操她被對方一拳砸在腹部後,在因爲疼痛彎腰下跪的時候,天野操她有督見到對方的腰上有別著一把刀。
雖說因爲時間極短的關係,天野操她並沒有將刀的全貌看清楚,也不能夠通過對方佩戴刀的刃口朝向來分辨出刀的類型,只知道是日本刀,但對方的刀卻是給了她極深的印象。
天野操她所看到的是一個刀柄,豔紅似火的底色,刀柄的刀首和接近護手處的位子是金燦燦的刀飾。
金紅交織,一種妖豔的感覺,給人的視覺極爲強烈的衝擊感。
(真刀!)
雖說對方的腰間的日本刀還好好的在刀鞘中待著,但從小就因爲自家母親的緣故,沒少見識過真刀實劍的天野操還是一眼就判斷出了那是一把真物。
這一發現,都快讓天野操她哭了出來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可能是要切磋的關係,對方沒有動用腰際佩刀的打算,而其左手上拿著一把木刀,看來真正交手的時候也只會動用木刀。
“不行,”這樣想著,天野操悄咪咪的打量著四周:“將自己的安危寄託在別人身上太危險了,如果她在交手的時候突然拔出真刀怎麼辦。”
(我一定要想辦法逃走!)
“你…想逃嗎?”似乎看出了天野操她的打算,面前身影終是在出現以來首次開口了。
聽著對方那尖銳怪異如同用手指甲在黑板上抓撓一般,彷彿是要刺破聽的人耳膜的嗓音,天野操她直感到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你可以試試看。”
對方的聲音雖然難聽,但卻是以正常的方式交談,既沒有怪笑,也沒有使用什麼抑揚頓挫的方式,全程都顯得很是淡然。
但天野操她卻反而覺得對方這種如同掌握一切的淡然,比起怪笑著的恐嚇威脅更加嚇人。
面對對方的提議,天野操她當即保持著面朝著的姿勢,一步步的倒退著離開,在對方完全在她的眼中消失後,天野操她立馬撒丫子就跑。
“呼呼呼~”
在如同被夕陽染的一片茜色的無人空巷中拼命地跑動著,直到呼吸急促起了,胸腔似乎要爆炸一般。
實在跑不動了後,慢慢的停下了奔跑的天野操,在撐著膝蓋漸漸的將氣喘勻後,才驀然察覺,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不知道跑到了那裡。
心有餘悸的回頭看向後方,天野操她突然臉上露出了笑容:“我都跑了這麼遠,她應該追不上了吧。”
這樣想著,天野操她轉頭向著面前的巷口走去。
先不忙回家,到犬養家去,看看常夏老師她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話立馬離開,愛知縣劍鬼這傢伙故意故意放任我離開,想必是在我的身後尾隨我。
如果常夏老師不在的話,對於犬養家的其他人來說,這個劍鬼還是太危險了。正當天野操她這麼想著的時候,走出巷口的她身子突然一僵。
【怎麼會?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