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率衆兩萬,從江夏郡直逼曹操的汝南郡。曹操主力正在幽州進攻袁尚和袁熙,分身乏術。
許都。
池塘邊上一男子席地而坐,手中拿著一根竹竿頗爲悠閒地釣著魚。那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這男子脖子極長,長眉若柳,一張驢臉,面色微黃,一身灰色的儒裝被霧氣染的微微有些溼。從整體上看這男子身體上的器官都是長的,初看起來有些許瘮人,但仔細看去這男人又是別有一番味道。
他懶洋洋地坐著,瞇著眼睛看著池塘裡的魚漂。
“仲達,仲達,你怎麼在這裡。”
司馬懿聞得背後的聲音,直起身來,轉身面向走來的年輕人,行禮:“公子您怎麼來了?”
曹丕微微喘氣:“仲達,馬鴻和孫權都快打到許都了,你怎麼還有閒情雅緻在這裡釣魚。”
司馬懿不緊不慢地開口:“公子,莫慌,在下且問公子:“荀彧可曾慌亂?”
曹丕仔細地想了想,開口道:“未曾。”
司馬懿呵呵一笑道:“那就對了,既然荀彧都還坐得住,那公子就不必擔心了。”
“荀彧一向是能穩住的,可這一次我看他也是強裝而已,要知道敵人可是來勢洶洶啊!”曹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司馬懿呵呵一笑道:“公子,那我問你,孫權和馬鴻爲了擊敗劉備,在荊州與劉備鬥了多久?”
曹丕不假思索地書多熬:“近四年,要說馬鴻應該更長一些吧!”
司馬懿點了點頭:“就憑東吳那點資本,硬拼四年,已經是舉國之力,現在他沒有能力進攻我許昌,現在看似大舉進攻,其實不過是裝腔作勢而已,用不得三個月,周瑜便會從汝南撤軍。”
“先生爲何如此肯定?”
曹丕問道。
司馬懿微微一笑道:“這應該是我等謀士的基本功吧!”
“那馬鴻呢?東吳國力不足,可馬鴻卻不是吧!”曹丕說起馬鴻的時候眉頭擰在一起,父親曹操和他談話的時候總是提起馬鴻的名字,馬鴻這個名字就像壓在曹丕心頭的石頭,他知道如果未來他繼承了曹操的衣鉢,那麼馬鴻將是他最大的敵人,數次與曹操平分秋色的年輕人,曹操曾直言道他的兒子裡沒有一人是馬鴻的對手。
司馬懿呵呵一笑道:“那就要看馬鴻的目的是什麼了?馬鴻現在可謂是如日中天,以他的國力和能力想要大舉進攻許都也不是不可能,但以馬鴻的才能和眼光,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進攻許都,其剛拿下益州,益州的官員未服,雍闓和蠻子們還佔領著益州南部,現在馬鴻該做的更應該是穩定剛拿下愛的半個荊州和益州,而不是急於和主公決戰。”
“所以,仲達的意思是馬鴻的目的只是拿下南陽郡嗎?”曹丕問道。
司馬懿點了點頭,笑:“公子若是還是懷疑我說的話不對,公子可以去詢問一下荀彧的看法。”
曹丕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不信任仲達,只是南陽可是軍事重地,一旦失守,後果可是不妙。”
司馬懿搖了搖頭道:“爲君者,當不計較一城一地,而是將眼光放得更遠,公子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多謝仲達教我!”曹丕向司馬懿行禮後,說多道:“那就請仲達繼續釣魚吧!丕先告辭了。”
“公子慢走!”司馬懿朝著曹丕行禮道。
曹丕一坐上馬車,便對著車伕說道:“去荀彧府上,不過是先回府,走一半兒,在繞道去荀彧府上。”
車伕應聲,駕著馬離開。
一陣清風吹過,司馬懿扔掉手中的竹竿,微笑著站起身來道:“不釣了,魚兒已經上鉤了,不對,是魚兒已經遊走了,呵呵!”
假如說情誼是一顆常青樹,那麼,灌溉它的必然是出自心田的清泉,司馬懿作爲謀臣,那麼就要用謀略來灌溉這幼苗,當幼苗生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他坐在這參天大樹下才會更加安逸。
假如說親情是一朵開不敗的鮮花,那麼,暉映它的必然是血脈相連的骨肉。多少笑聲都是親情喚起的,多少眼淚都是親情揩乾的。親情這個詞彙對袁尚來說是相當模糊的詞彙,對他來說親情好像不是鮮花,好似那紮在心臟裡的鋼針,不拔出來,他就很難過,他沒有親手解決袁譚,可是袁譚現在死了,自殺而死,確切地來說是被曹操必死他,當然他袁尚也是同夥。而他又被曹操擊敗,他沒有選擇自殺,而是忍氣吞聲去找袁熙,找到了袁熙,他本以爲要忍氣吞聲下去,可他的這個二哥,卻表示願意和他一起對抗曹操,而且對他還不錯,給他兵馬,給他糧草,給他希望。
袁熙好像不害怕袁尚會突然拔出劍刺進他的脖子裡,他好像不害怕袁尚會奪了他的軍權。
袁尚看著城下一眼望不盡的士兵,緩緩開口對著身邊的袁熙說道:“二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這個時候了,想問什麼問題直接開口說就是了。”
“二哥,你爲何願意接納我?你就不怕我奪了你的權嗎?”
袁熙搖了搖頭,苦笑道:“三弟啊!我早就勸過你,不要和大哥爭鬥了,你們爭鬥下去,最後只能是曹操得利,我若是也不接納你,我死後該如何面對父親他老人家,我們弄丟了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盤,還要自相殘殺。”
“可是山中不容二虎,二哥這個道理你又不是不懂。”袁尚嘆一口,皺著眉頭,緩緩開口道。
“所以,兩隻老虎爲了爭奪食物和地盤,就將嘴邊的食物和地盤讓給了第三隻老虎。”袁熙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冀州,是最強盛的一州,幽州不比冀州,現在領地已經丟失大半兒,士卒傷亡慘重,我們還是撤吧!”
“離開幽州,又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