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邯敏銳的察覺到執法隊隊長的嘴角出現了一絲弧度,他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也聞到了一絲陰謀的氣味。
其實,不僅是他,就連其餘幾名執法隊成員,都對今天發生的事感覺莫名其妙,他們不明白,自己的隊長爲何會在大半夜的將他們聚集起來執行任務,卻又不說任務的具體內容,只是在城中不斷的搜索,彷彿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直到他們發現此處的情況,執法隊衆人才明白,己方的任務,居然是來解救傑森這個異能者。
當然,除了這名隊長,其餘人並不知道張邯的身份,所以他們剛纔纔會毫不猶豫的開槍,現在從張邯的口中得知,他居然也是異能人才,執法隊成員一時之間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場上詭異的安靜了下來,而張邯卻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
“眼前這幫人都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好像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這個執法隊隊長……貌似有點不太對勁!”
搞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張邯加足了小心,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人質”的背後,然後猛的揮刀,剁向傑森的脖子!
老子管你們有什麼陰謀,總之,傑森這個混蛋,今天我殺定了!
就在張邯動手的一瞬間,執法隊隊長心臟狂跳,急忙爆喝一聲:“開槍!”
話音還未落下,他已經扣動了扳機,其餘執法隊成員愣了愣,也跟著他一起開火。
他們可不管張邯是不是異能人才,他們是冷血的機器,只知道服從長官的命令。
一陣爆豆般的槍聲響起,張邯身前的那名執法隊成員當即就被打成了篩子,近距離遭到微衝的射擊,他身上的防彈護甲如同紙片一般脆弱不堪,無數的子彈將其身體穿透,又狠狠的撞擊在了張邯的胸腹處。
而即將要落在傑森脖子上的彎刀,也被幾顆子彈打飛了出去。
“啊!”
張邯驚叫一聲,抱著一具破麻袋一樣的屍體,撲通一聲仰躺在了地上。
見狀,其餘幾個執法隊成員都停止了射擊,而執法隊隊長卻不依不饒,他上前幾步,居高臨下的將槍口對準張邯,繼續開火。
“啪啪啪啪啪!……”
張邯此時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放了一串電光炮,那聲音又急又響,震的人耳朵發麻,他不禁心想,這動靜倒是挺有過年的氣氛……
但這個念頭只在他腦中停留了一瞬,就被緊接著襲來的劇痛給粉碎了。
十幾顆灼熱的子彈射穿屍體,發出刺鼻的焦臭味,同時也一往無前的擊中了他的身體。
躲在屍體下面的張邯真可謂是生不如死,他不僅要承受著被子彈擊中的痛苦,還要忍耐這種要人命的氣味。
接連不斷的中彈,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將要碎開,在這一刻,死亡的陰影又一次籠罩了他。
天知道,黑甲能不能抗住這麼多子彈?
但是,子彈繼續無情的射下,直到一整個彈夾被用光,執法隊隊長才喘了口粗氣,收槍退了幾步。
對於他的瘋狂,就連其餘的隊員都有些不太理解,幾十顆子彈殺一個人,至於麼?難道那個人有銅皮鐵骨?
他們甚至開始聯想出一個劇情:“我們的隊長,也許跟那個人有著深仇大恨,說不定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什麼的……”
“你們幾個,把他身上的屍體拉開,看看他死了沒有!”
執法隊隊長下達了命令。
幾名隊員答應一聲,挽著袖子上前,將昔日同袍的屍體擡了起來。
然後他們看到,屍體之下,是一道緊緊蜷縮,一動不動的身影。
“去,確認一下,他到底死了沒有!”
執法隊隊長的語氣依舊強硬,但卻略微帶著一絲忐忑,以及,興奮!
他非常想完成今晚的這個任務,因爲……有人許諾給他,一筆豐厚的報酬……
在數把***的環繞之下,一名隊員蹲下身子,去試探張邯的呼吸。
其實,此時的張邯,只是在裝死,因爲他深深的感受到了來自這名執法隊隊長的殺意,意識到這些人不會顧及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一時半會兒之間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索性裝成了一具死屍,尋找逃脫的機會。
他明白,即便自己異能高強,但也不是這幾把***的對手,他不敢冒險硬抗,因爲他對剛剛纔能使用的黑甲還缺少一點信心。
但是,當感覺到有人來觸碰自己身體的時候,他意識到,可能裝不下去了。
試探呼吸,可以閉氣,但如果是試探心跳呢?恐怕根本就瞞不住這些人。再者,他知道,自己雖然渾身劇痛,但因爲有黑甲保護,卻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萬一被人發現異常,恐怕會再次遭受一輪射擊。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張邯心急如焚,心跳加速,然而時間卻不會因爲他的緊張則有所減慢,僅僅幾秒鐘之後,這名隊員就發現了異常。
“隊……隊長,他……他他好像還沒死!”
“怎麼可能?!”
執法隊隊長驚呼一聲,其餘隊員也都露出滿臉的驚駭神情。
被幾十顆***的子彈擊中,還沒有死?即便有一具屍體做緩衝,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前去試探的這名隊員更是驚訝的說話都說不利索:“真……真的!他還有心跳!”
隊長大吼:“你讓開!所有人一起開火,射光你們的子彈!”
這道話音剛剛落下,張邯的身體就如同裝了彈簧,猛的跳了起來。
他孃的,再不反抗,今天恐怕死定了!
“想要我的命,你們就來試試看!”
隨著話音響起,一條勢如戰斧的鞭腿掃中了還沒有來得及讓開的執法隊員。
“嘭!”
這是一道介於悶響與脆響之間的刺耳聲音,這名隊員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就被勢大力沉的一腿砸飛了出去。
“開火!開火!”
執法隊隊長被嚇得連連後退,嘴裡不住的大喊。
其餘衆人反應過來,齊齊向那道黑電般迅疾的身影扣動了扳機。
數把***一起噴吐著火舌,此時的張邯絕對已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他不斷的左衝右突,變換自己的位置,但即便如此,依舊還是有不少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身體。
劇痛讓他清醒,局面讓他無奈。
今日的狼狽,來日必用鮮血洗刷!
他狠狠的咬著牙關,準備不管不顧的衝將過去,幹掉那個執法隊隊長。
此人,他最恨之,不殺不足以泄憤!
就在絕命反擊將要被實施的一刻,他身後的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更多更密集的槍聲!
嗖嗖嗖嗖!
後方的數顆子彈擦著張邯的身體射了過去,首當其衝的兩名執法隊員當即就被打了個正著。
“啊!”“啊!”
胸口炸出幾團血花,這兩人的血液甚至濺到了張邯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激烈的戰局暫時停頓了下來。
“都不要動!誰都不許開槍!”
這是一道嗓音柔軟而又穩重的男人聲音,只不過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太明顯的急切與慌張。
回過頭,張邯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年輕男人,以及他身後的……數十位持槍士兵。
這些士兵都是一身的藏藍色制服,不同於執法隊的黑色制服,但毫無疑問,他們都屬於趙氏集團!
張邯的眼睛微微瞇起,手腕低垂,握緊了彎刀。雖然這些後來者解了他的圍,但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所以繼續保持著一副即將攻擊的姿態。
然而,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卻徹徹底底的讓他傻了眼。
白衣男指揮手下的士兵,將張邯圍在中央,護衛了起來,然後,他們還將自己的槍口,一致對準了執法隊成員。
這下,不僅是張邯,就連執法隊衆人也都愣了,尤其是那個執法隊隊長,更是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稀裡糊塗的被幾十把槍壓住,換了誰都有點緊張,執法隊隊長嚥了口唾沫,忍不住問道:“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我們正在執行任務,這個人是罪犯!你們想幹什麼?”
白衣男子沒有理他,而是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張邯,貌似是在檢查他有沒有什麼大礙,而後纔回頭對那執法隊隊長說道:“執法二隊的韓老虎,對吧?你不認識我?行,我也不需要讓你認識,總之,你不用給我打官腔,我不吃這一套,你說你們在執行任務,對吧?可這是大半夜,你們執行的是什麼任務?誰給你的命令?可笑!”
執法隊隊長的臉上出現一絲怒色,不過他還是強壓著脾氣道:“這是機密,你無權知道。現在,請你把那個人交給我!”
“呵呵,交給你?不可能!你有你的任務,我也有我的任務。”
白衣男子語氣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聽聞此話,執法隊隊長終於控制不住情緒:“你剛纔打死了我的人!如果我上報此事,就算上面有人護著你都不好辦!”
“哈哈,你隨意,上報去吧。”
白衣男子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他揮了揮手,準備帶人離開。
“我警告你!”執法隊隊長前衝兩步,指著張邯對他吼道:“這個人你無權帶走!不管你是誰的人,有多深的背景,但是我敢說,給我命令的那個人,你絕對得罪不起!他是趙氏集團最……”
“你想清楚再說!”
白衣男聽到此處,猛的回頭,大喝著打斷了他的話音。
執法隊隊長突然驚醒,暗罵自己太過心急,居然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