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就我們幾個。”出塵知道她擔(dān)心什麼,“是小娟爲(wèi)你診治的,她想要考取宮中女醫(yī),醫(yī)術(shù)在寺中已經(jīng)是佼佼者?!?
長歌鬆了口氣:“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否則,我們在這裡都待不下去?!?
“可是,時間一長,不一樣還是瞞不住嗎?”小娟又是不合時宜的出口,但卻是事實。
長歌忽然有些煩躁:“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但是目前,就當(dāng)作什麼都沒發(fā)生,只是單純的身體不適。”
幾個人點頭,也都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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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塵聽出了長歌的畫外音,驚喜地說:“姑娘的意思是,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長歌一怔,她倒是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動了動嘴脣:“我不知道。”
出塵知道長歌現(xiàn)在還沒有從震驚中剝離出來,轉(zhuǎn)身對小娟和無方說:“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和姑娘單獨聊聊?!?
直到房門關(guān)上,出塵坐到長歌身邊,柔聲道:“姑娘,你有沒有想過回到宮中?”
長歌瞪大眼睛:“先帝的遺詔,皇上的聖諭,都是不可更改的,豈是我們能決定的?”
“可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你有了這個孩子啊?”
出塵言之在理,不然只有兩個選擇,打掉,或者在寺中生下來。
可有邑空在,想要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
打掉?長歌怎麼忍心,更不捨。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遍L歌閉上眼睛,“我累了,想再睡會兒。”
出塵嘆口氣:“歇著吧,佛堂那邊,我會讓小娟給你請假的?!?
長歌心中亂的很,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掌控範(fàn)圍之內(nèi),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娟不知怎麼做到的,從邑空那裡求得了一個月的假期,這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長歌都不用去佛堂誦經(jīng),也不用值班。
出塵拍著小娟的肩,笑吟吟:“行啊,小娟子越來越厲害了?!?
長歌喝著無方從山間採的藥草熬製的湯藥:“怎麼講?”
出塵湊到長歌身邊:“她呀,和邑空說你得了傳染病,雖然現(xiàn)在還不是很嚴(yán)重,十天半個月能治好,但是最好不要有人靠近,否則蔓延開來就不好了,邑空臉都嚇白了,立馬就批準(zhǔn)了?!?
長歌皺了皺眉頭,看向小娟。
小娟笑著點頭:“本來我就想請半個月,沒想到她批了一個月的時間?!?
長歌點點頭:“我有些頭暈,出塵你給我按按頭吧?!?
小娟見狀:“那我先去忙了,姑娘好好歇著?!?
見小娟離開,出塵爲(wèi)長歌按頭,忍不住還是問出口:“姑娘,是覺得哪裡不妥嗎?”
長歌沒說話,心裡卻在前後思量,卻找不到破綻。
“你覺得,邑空那樣謹(jǐn)慎的人,會相信小娟紅口白牙幾句話嗎?小娟平日裡在寺中什麼地位你也不是不知道?!?
出塵搖頭:“可看小娟的樣子,不像撒謊啊?!?
長歌皺眉:“問題不是出在小娟身上,而是邑空?!?
“姑娘的意思是,她暗中……”出塵冒出冷汗,“她在暗,我們在明,這可不好防?!?
“沒辦法,不能不防。”
一個月之後,正好是凡影來南山庵挑選人才的時候。邑空把時間延長在那個時候,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嗎?
長歌閉目養(yǎng)神,不久就睡了過去。
一個月的時間,比想象中過的要安穩(wěn)很多。小娟總是惦記著來給長歌觀察身體,又是採藥又是熬藥,極盡細(xì)微。
出塵打趣小娟比自己還用心,是個細(xì)心的孩子。
小娟嘴硬,說好不容易有個現(xiàn)成的人體試驗,她纔不想錯過。
長歌坐在一旁看著兩人鬥嘴,時光安寧,歲月靜好,腹中的孩子一天天茁壯,這樣的日子她求之不得。
可惜,好日子總是稍縱即逝。
一個月的時間轉(zhuǎn)眼將至,長歌心中有隱隱的不安。
這天晚上,小娟神秘兮兮地問出塵:“你們來的時候不是帶著酒嗎?今天是我的生辰,能不能……”
出塵“呀”的一聲:“你不早說,我看看無方偷喝完沒?”說完顛顛跑到無方的房間把他拉了出來,順帶還抱著一罈酒。
因爲(wèi)這邊的院落很久都沒有人涉足了,不知道是聽聞了小娟的謊言,還是邑空下令不讓她們涉足,所以無論出塵她們做什麼都沒有人會知道。
正在看書的長歌擡起頭,她是個開明的人,自然不會說小娟什麼,只是面帶笑意地看著三人觥籌交錯。
出塵盯著小娟,目光中意味沉沉,臉上似笑非笑:“看不出,你骨子裡也不是個好孩子嘛。”
小娟小臉紅撲撲的辯駁:“瞎說,誰說喝酒就不是好孩子了?!?
無方點頭,不知道是同意出塵的說法,還是小娟的說法。
長歌突覺睏意襲來,由得他們鬧著,兀自睡去。
三人推杯換盞,也不知道誰先醉的。
夜幕沉沉,朗月星稀,寺院的鐘聲在此刻響起。
夢中,長歌好似在被豺狼追著跑,她一路跑,一路喊,偌大的山谷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
然後,一隻變成了一羣,從四面八方圍攻過來,沒有退路,沒有救援,虎視眈眈的綠光在暗夜中參差,目標(biāo)都是自己。
長歌縮在中央,圈子越聚越小,然後羣狼齊上,長歌“啊”的一聲驚醒。
眼前的景象更是她所不能接受的:無方赤身裸體躺在自己身邊,而自己,也是一絲不掛。
長歌慌忙用被子蓋住身體,這時耳邊卻傳來熟悉陰惻的聲音:“做都已經(jīng)做了,現(xiàn)在才害羞啊?!?
長歌不可置信的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房中,且一直坐在首位的邑空,她身邊還跟著……小娟?
那個神思清明的樣子哪裡像是宿醉?再看無方,睡得和死豬一般,這般大的動靜都叫他不起。四處打量,沒有找到出塵的身影,想來是被她們已經(jīng)挪到了隔壁的房間。
有什麼在腦中炸開,原先一直混沌的地方也逐漸明朗開來,看小娟低眉順眼站在邑空身側(cè)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長歌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
邑空身邊至少帶了七八個師父,見長歌這般不知廉恥,紛紛唾沫星子滿天飛,不堪的言辭盡入耳中。
無方在一陣惡罵中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眼中閃過慌亂,卻在望向長歌的時候冷靜了下來。
畢竟是接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影衛(wèi),這個時候更不該亂了陣腳。
那些師父還在言辭鑿鑿,憤恨不已。
無方淡定的穿好衣服,一陣風(fēng)似的飄到她們近前,手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長劍在握,齊刷刷觸到她們的脖頸。
“閉上嘴,不然劍不長眼。”
邑空在一旁“喲呵”一聲:“怎麼著,你們主僕二人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不許別人議論了?有本事殺啊,殺了就能抹殺掉骯髒的事實嗎?”
長歌冷眼看著邑空,對無方道:“今日凡大將軍到來,不要惹上腥氣?!?
“你也知道帝都來人啊,那你還敢如此放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大梁的律法過硬。”
說完,帶著一干人等離開,小娟跟在邑空身後頭也不回的走掉。
出塵暈暈乎乎從門外進(jìn)來,指著她們的背影,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疑惑:“她們怎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