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心想,這就要攤牌了嗎?
“父皇,”傅易之慾言又止的樣子。
傅故敦還當眼前這個是傅君澤找來的替身,心不在焉道:“有什麼話就說,別磨磨唧唧,和女人一般?!?
傅易之笑了笑,父親對傅君澤還是心有提防的。
傅易之手執白子,輕輕落定,同時拿走傅故敦一顆黑子:“父皇的棋藝多長時間沒有磨練了,下降了不少?!?
傅故敦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棋盤,確定自己真的是被傅易之吃掉一子,猛地擡頭看向傅易之。打量半晌,剛剛坐直的身子又慢慢縮了回去,恢復到初始的樣子,半瞇著眼睛,慢條斯理地將黑子在手中摩挲。
“看來你用心了,棋藝精進了不少啊?!备倒识剡@樣說。
傅君澤把傅易之送來的時候,傅故敦覺察出“傅易之”的異樣,確定是冒牌之後,知道傅君澤的勢力已經擴張到了皇宮之內,而這個“傅易之”,還是監視自己的最佳人選。
傅君澤對“傅易之”說過,和父皇下棋,一定不要贏他,讓父皇高興,是他的職責之一。
傅君澤以爲,古往今來,有哪位君王不喜歡惟我獨尊的感覺,當然不希望別人贏他。
可是傅故敦不一樣,他和傅易之下棋,從來沒有贏過,可是這個冒牌貨,沒有哪次能贏自己一個子兒。
現在他贏了自己一個子,再細看,可能是恍惚吧,因爲長的像,所以總有種傅易之回來的錯覺。
傅易之知道父皇依舊不相信,笑笑,沒有再說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傅故敦失子的增多,臉上疑惑之情漸重,望向傅易之的目光帶了探尋。
直到棋局結束,太監宣佈戰果,傅易之把手中的黑子放回父皇盛放黑子的器皿中,對上父皇的目光:“果真,父皇,你的棋藝真的該練練了。這些日子,兒臣除了下棋就是看書,您恐怕是荒廢了棋藝吧?!?
傅故敦瞪大眼睛上下打量傅易之。
冒牌的傅易之很少敢直視傅故敦的眼睛,膽小怯懦,天生的賤皮子皮相。可是眼前的傅易之,淡然回敬自己的目光,不躲不閃,眉宇間除了王者風範,哪裡還有一絲一毫弱者的膽小怕事。
“你……”
事情來的太突然,傅故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想。
傅易之沒有給他猜測和猶豫的時間:“父皇,您不是說要帶兒臣去您的書房談事嗎?既然已經下完棋了,不如就現在吧?!?
傅故敦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著身邊的公公吩咐道:“去書房,除了你,誰也不要跟來。朕要交代一些奏摺上的事情。”
遠處傅君澤的人看到皇上帶著太子進了書房,把這一消息飛鴿告訴給了傅君澤。
“父皇居然帶著傅易之進了書房,還說要談論朝堂之上的事情?”傅君澤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可是不論怎樣,“傅易之”是自己的人,即便現在父皇開始重用他,將來還不是乖乖要把皇位交給自己。不過,傅君澤想,他不會讓父皇有機會把皇位傳給“傅易之”的。
“稟大皇子,樑上上發現一襲紅衣朝我方奔來。
”
有士兵來報。
傅君澤想了想:“她若來找本宮,就讓她進來,若她去別的地方,攔住她,不惜一切代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幸好褒豔沒有聽到傅君澤這一番話,在她的印象裡大皇子對她還是有好感的。
傅君澤所料不錯,褒豔就是來找他的。
“奉霍老大之命,來和大皇子談判。”褒豔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高聲道。
“起來吧,霍老大有什麼指教?”大皇子開門見山。
褒豔似有所顧忌地看了看兩旁的並將,包括彭雲在內。
傅君澤一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衆人猶豫,可還是遵命推出大帳。唯有彭雲,不放心地看了眼傅君澤,直到傅君澤再次對他揮了揮手,這才遞了褒豔一個警告的眼神,退了出去。
“你有什麼話,快說吧?!?
傅君澤望著褒豔,彷彿一眼就能望到她心裡。
褒豔面上一紅,和傅君澤直視的目光望向了別處。
“大皇子怎麼知道是褒豔自己有話要說?”褒豔聲音有些嬌羞。
傅君澤嘴角挑起一抹詭異的笑意,站起身走到褒豔的身邊,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下說話,從梁山上趕下來,道路泥濘,一定累壞了。”說完,還親自給她斟上茶水,遞到褒豔面前,“暖暖身子,再說不遲?!?
褒豔心想,所謂的美男計大抵就是這樣吧,可即便是這樣,她也希望溺死在這溫柔鄉中,不願意醒來。
直到傅君澤那溫柔的眼神放到他手中的茶盞上,褒豔這才緩過神兒來,發覺自己盯著大皇子的時間實在是久了。
“霍尊勝知道你來找本宮嗎?”
傅君澤樂得見他們窩裡反,但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能在裡面安插一個自己的眼線也是不錯的。而褒豔就是最佳人選。
“其實,霍老大是有話讓草民轉告給大皇子,另外,褒豔自己也有話要說?!?
證實了傅君澤心中所想。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想通了?”傅君澤想著,若是霍尊勝投降的話,也不是暫且不可以給他個一官半職,等自己當上皇帝了,再來個斬草除根。像霍尊勝這樣的人,留在身邊遲早是禍害。
褒豔猶豫地看了眼大皇子,這纔開口道:“霍老大說,他要和大皇子分出勝負,以愁吟姑娘爲賭注。如果他贏了,愁吟姑娘是他的,如果他輸了,不但愁吟姑娘是您的,他也會按照約定解散梁山上的兄弟們,而他自己,任憑大皇子處置?!?
傅君澤訝異,長歌居然有這樣的魅力,能夠讓霍尊勝爲了她不顧一切。
“這是他親口對你說的?”傅君澤盯著褒豔,褒豔的爲人他不是很瞭解,因此更加不能信她的一面之詞。
褒豔立即表清白:“褒豔對天發誓,如若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
傅君澤的眼角終於帶了笑意:“本宮只是隨便問問,姑娘何必當真?!?
褒豔深情地望著他,當真,爲什麼不當真,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當真。
“那,愁吟姑娘現在怎麼
樣?”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褒豔心中一疼,卻依舊面不改色:“這正是褒豔想要對大皇子說的事情?!?
傅君澤一聽和長歌有關,立即收斂心神,凝神聽著。
傅君澤越是這樣,褒豔心中的嫉妒之火越旺,憑什麼,憑什麼她愁吟能得到比大皇子妃還要深的愛戀,成爲大皇子心中最最重要的人,讓他不惜率領兵馬前來救人。
褒豔深吸一口氣,努力撫平心緒:“大皇子,愁吟姑娘不從我家霍老大,被霍老大結結實實摑了一掌,現在說話吃飯都困難?!?
不用再多渲染什麼,只是這一句話,褒豔能明顯感覺到來自傅君澤的怒氣。
“啪”的一聲,傅君澤拍案而起,眼中的怒火幾欲噴射而出:“敢動我的女人,!莫要怪本宮絕情,是你食言在先,就休要阻止本宮踏平你梁山!”
褒豔被嚇到了。
不是因爲傅君澤的兇狠,而是因爲他爲一個女人做到如此。
“你回去告訴霍尊勝,他的戰書,本宮應下了!讓他時刻做好準備,本宮保證,不會讓他見到明日的太陽!”
這樣絕的話,也唯有從大皇子口中才能說出來吧。
拜別大皇子,一路趕往梁山寨中,褒豔差點哭出來。
什麼時候,大皇子也能爲自己露出那樣的神情,死而無憾了。
“見到大皇子了?”
是妖人。
“你跟蹤我?”褒豔側過身去抹掉眼角的淚花,惡狠狠地對妖人說道。
妖人反笑:“笑話,咱倆的功夫不相上下,我要是跟蹤你你還能不知道?”
褒豔繞過他,不理會,繼續往山上走。
妖人慢悠悠在後面跟著,手中的鵝毛扇遮住口鼻,壓低聲音對褒豔說:“今天早上那姑娘要逃走,你猜怎麼著,被霍尊勝吊起來了,捨不得打就吊了半天。依我看啊,他是非要把這小蹄子馴服了不可?!?
褒豔停住腳步,懷疑地回頭看妖人:“真的?”
妖人又擺出那招牌式的笑容:“真的!咱倆的關係,我還能騙你?”
“那說不準?!卑W嘀咕了一句,繼續趕路。
妖人在身後又接著絮絮叨叨:“咱們家霍老大啊,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樣不好,自己得不到的,就算銷燬了也不準別人得到,嘖嘖……”
褒豔唯獨對他最後一句話上了心,即使得不到也要銷燬。
愁吟不就是他得不到的東西嗎?
借刀殺人,一方是因愁吟下戰書的霍老大,一方是發誓要把愁吟搶回來的大皇子。
褒豔嘴角那邪魅的笑容終於回來了,她知道該怎麼回話了。
妖人看著回魂的褒豔運輕功飛奔回寨子,他臉上剛剛那八卦的神色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淡漠平靜的臉。
愁吟被霍尊勝吊起來掛了足足有四個時辰,纖細的手腕處被繩索勒出一道道鮮紅的印痕,血絲攀爬其上,若是時間再長,葉兒擔心她的手腕一定會被勒斷的。
“葉兒,你去幹嘛?”長歌眼見葉兒要出去,出聲阻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