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過了好半晌，粱師長才嘆了一口氣道：“是我把事情想得簡單了，以爲叫來直升機就有了空中力量，我們就有足夠的兵力和火力同時對敵人的三個陣地發起進攻……現在看來……”

“那麼？”政委還有些不死心的問著我：“楊營長的意思……是這直升機部隊不適合在法卡山參加戰鬥了？”

“那倒未必！”我回答：“如果是讓直升機面外圍爲進攻部隊提供火力掩護……這個問題還不大，畢竟直升機裝備的也是高射機槍和遠射程的火箭彈，我們佔據了移動的優勢……越軍高射機槍很難打中我們，我們可以分批飛到空中對步兵實施沒有死角的火力掩護，同時也可以分散越軍的火力！只是……這隻怕還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粱師長點了點頭：“如果真要說打……也許也能打下來，爲了能夠儘量減少我軍的傷亡配合我師的進攻……上級一共分配了三個炮團供我軍指揮，而且這些炮團都有三個基數的存儲量，存量還在不斷的增加中。在強大的炮火掩護及直升機火力的掩護之下……我步兵先佔領4、5號陣地，再拿下3叫陣地……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這樣打的話，傷亡只怕……”

粱師長分析的有道理，這就是咱們常說的硬啃……有三個炮團掩護嘛，而且還有打不完的炮彈……那越軍的炮兵部隊幾乎就可以說是被我們給壓著打了，再騰出一個或兩個炮團來對法卡山一陣猛轟，轟也要把它給轟平了！

問題只是……這法卡山過於狹窄，長度只有一百多米……而且還是山腳的寬度，越往上攻就越窄……這幾乎就是讓咱們的兵集中了往前衝。只要越南還有一、兩挺機槍會響……隨便也是幾十、上百的傷亡，那怎麼能完成上級要求的把傷亡控制在兩百人以內的目標！

於是一次本該進入尾聲的作戰會議，就此陷入了僵局……師部內每個人都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卻始終沒能提出一個好的進攻方案……主要原因則是因爲有傷亡人數限制。

比如那什麼穿插包圍……越鬼子只要一通炮火過來，這仗還沒開始打……傷亡人數都要突破上限了。

再比如還有的幹部提議派偵察兵去切斷越軍的後勤補給……這法卡山的越軍可是經過一年多的時間的準備。這存儲的彈藥量又哪是我們能輕易消耗完的！

還別說……這一時半會的就連我也陷入了困境，原因也跟其它幹部一樣……我這還是頭一回打這有傷亡限制而且還是在兩百人以內的戰鬥呢！

要知道這法卡山戰役可是自對越自衛反擊戰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戰役，也是我軍頭一回收復被越軍佔領的騎線點……根據國際法，邊境線兩旁多少多少公里是不得駐軍的，我軍撤出越南時就遵守這個規定，也就是我軍撤到邊境之後幾公里。

可是越鬼子卻不管這一套。他們稍稍恢復點元氣，看中國軍人好像沒再打的樣子，於是就慢慢把軍隊往前推……這不？去年也就是80年1月的時候，越軍就推到這法卡山上了！

這時我心裡不由對上級有了些怨氣……早點佔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現在又要讓我們以這麼小的傷亡把它拿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不佔也有不佔的理由，咱們在國際上就有理了不是？軍事總是爲政治服務的，這一點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只不過就是苦了我們這些軍人……被夾在這裡不知道怎麼個打法纔好！

突然我就想到了一點……這法卡山……既然是對越軍方向易攻難守。那我們爲什麼不從越軍那個方向進攻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一拍腦袋，叫了聲“有了！”。

這一來倒把周圍的幹部包括粱師長都嚇了一跳。

緊接著粱師長就滿臉期待的問道：“楊營長想到辦法了？說說！”

“唔！”我老臉一紅，說道：“我……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看著周圍的幹部都帶著信任和期待的表情，我也就不再客氣了，指著桌面上的地形圖說道：“法卡山這三個陣地走向，使得從我軍這個方向進攻困難，而從越軍方向進攻就容易得多……”

粱師長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所以我軍防禦起來也有困難。我在考慮後續防禦問題的時候也發現了這一點……”

“那麼……”我說：“我們爲什麼不從越南那個方向進攻呢？”

“從越南那個方向進攻？”政委和粱師長對望了一眼，有些失望的說道：“楊營長的意思是……穿插包圍繞到法卡山的背面？這一點我們已經討論過了……要從法卡山左翼或是右翼穿插過去，很有可能會遭到越軍的炮火攔阻……”

我微笑的搖著頭，只說了三個字：“直升機！”

政委愣了好半晌，才漸漸反應過來微微點著頭。

而粱師長卻是一拍桌子，叫道：“對啊……我們光想著穿插包圍，卻沒想到可以用直升機直接把人索降過去！”

“可是這裡還有個問題！”粱師長沉思了一會兒，就有些擔憂的說道：“你們索降到法卡山的背面，那可以說是進入了越軍的包圍圈……要知道越軍在法卡山周圍可是有一個團的兵力，更何況……那時你們在法卡山的反斜面。是我軍炮火的死角，我軍就很難對你們提供掩護……”

粱師長的擔心的確是有必要的，要知道我們這可以說是深入敵後，要是讓越鬼子發現了我們的意圖……一通炮火砸過來我們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所以……”我說：“我們就不能讓越鬼子發現我們已經滲透進去了，或者說盡量不讓他們發現。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這……”粱師長難以置信的看著我說：“這怎麼可能？這可是直升機索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