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醫務室只有兩個醫生,其中一個已經下班,只剩了個年輕的男醫生。
他看了眼希希的傷口,拿棉棒給她止了血,好奇道:“這是怎麼傷的呀?”
“刀子劃傷”
“玻璃誤傷”
陳彥和希希同時脫口而出,答案卻是大相徑庭,希希是一心想著保護曾毓,不過事情擴大,而陳彥則是爲了她得傷口處理考慮說了實情,兩個人面面相覷,猜測到對方的想法。同時改口。
“玻璃劃傷”
“刀子誤傷”
醫生樂了,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脣邊帶了壞壞的笑:“我是該說你們有默契呢,還是沒默契?”話畢,惋惜的搖了搖頭:“唉,來的太晚了,沒辦法了。”
“你什麼意思?”陳彥脫口而出,聲音裡帶了分明的怒意。
“老師,您別嚇我,只是這麼一個小口子,我這胳膊不是要廢了吧?”希希哭喪著臉問,不自覺的就攥緊了手。
年輕的醫生存心打趣二人,故弄玄虛了一番,又搖頭晃腦的解釋道:“瞎想什麼呢,就這麼點小傷,血都不出了,還想廢條胳膊?我是說,來的有點不湊巧,醫務室的破傷風疫苗用完了,你們得去市醫院打。”
夏希希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陳彥當即打電話給司機,安排去醫院的事宜。
“對,現在來接我一下,有點急事去醫院,我沒事,是陪同學。”他打著電話,眼睛一直疼惜看著希希的傷口,左邊手臂上將近4釐米的口子,怕是要留疤了。
醫生趁著陳彥打電話的工夫祝福夏希希:“一會兒去醫院,順便讓那兒的醫生縫幾針,好的快。”
“縫針?”希希眼睛瞪得溜圓,“只是個小口子,不用縫針吧,我還這麼年輕,我不要縫針。”
在她的定義裡,只要動了刀就是手術,更別說是在身上縫上好幾針,想想就肉疼。
陳彥看到希希聽說要縫針後的喪氣表情,不由的眉頭皺起,心中徒升起對自己的怨恨,明明就在現場,卻還讓她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大意。他依舊在講著電話,“等下,還有一件事”他看了看夏希希,壓低了聲音,走到醫務室外面繼續通話。
陳彥叫的司機很快就到了,夏希希沒有推脫,她一心沉浸在要縫針的恐懼裡,連什麼時候到的醫院都沒意識到。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希希居然拍縫針,實在是有些稀奇。
夏希希坐在急診室的長椅上,看陳彥爲她忙前忙後的掛號,劃價,細微的情感
在心中強烈的翻滾著,蔓延成滿腔的感動,她從來不知道,向來對人擺出一副冷漠面孔的陳彥可以如此的耐心,細緻的詢問著疫苗以及縫針的注意事項。
他冷峻的側臉,從灑滿夕陽餘暉的長走廊裡望過去,溫柔的像是沒有邊界。
縫針的時候,雖然打了麻藥,希希依舊不敢直視醫生的針,那種被針穿過感覺十分微妙,雖然麻痹了神經覺不出疼痛,但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針從在肉裡穿行,她閉著眼睛,手攥成了拳頭狀。
陳彥將自己的手,覆在希希的手上,以這樣的方式傳遞給她力量,他看到她的睫毛輕顫著,像翩飛的蝴蝶,忍不住想去親吻她的眼睛。
他無比清楚的知道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澄澈清明,彙集了所有的美好,不摻一絲的雜質,那是他常常夢見的無法忘懷的大眼睛。
傷口不算長,只縫了4針,聽見醫生說“好了”,希希纔敢睜開眼睛,一下子看到的不是縫合的傷口,而是陳彥凝視著她的溫柔眉眼,她的臉一下了染上了紅暈。
“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小青年,就縫個針,整的一副生死離別的架勢。”醫生邊收拾東西邊揶揄二人。
希希羞了個大紅臉,赧然一笑,暗叫一聲糟糕,又被陳彥發現她一個缺點。
從醫院出來已經將近晚上8點,學校那邊已經跟歆茉打好了招呼,老孫週五晚上不會去查晚自習,陳彥直接讓司機送希希回家休息。
兩個人坐在車後座上,路燈的光交錯映進車窗裡,陳彥看到夏希希的臉,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我還真是服了你了,別人拿著刀你也敢往上撲,幸虧只是劃傷,真扎準了地方,現在就不是送你回家,而是送你去殯儀館了。”
“你說點好聽的能折壽嗎?”夏希希會陳彥的毒舌很不滿,今天的事回憶起來,她覺得後怕,要是扎到了致命的地方,後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她聲音明顯底氣不足:“我當時不是沒想那麼多嘛”
“以後離曾毓遠一些,你就夠不長腦子的了,今天這事兒一看,她比你還不長腦子……”陳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希希打算。
“你說誰沒長腦子啊?”希希大致明白他的意思,這不是他第一次要她遠離曾毓,也不是她第一次被人說沒長腦子,但是這話歆茉說行,從陳彥嘴裡說出來,她就是有氣。
“你纔沒長腦子,你心肝脾肺全都沒長!”她反脣相譏。
“夏希希沒長心的是你,你連曾毓都能包容,爲什麼卻總是躲著我,無視我?”陳彥的語氣綿延悠長,其中似是帶了無盡的嘆息,聽的希希心裡一陣悵惘,她想要張口跟他說些什麼,卻感覺說什麼都不對。
努力思考著應該如何迴應他的話語,還未思考出,車就已經停在了她家小區的門口,於是她乾脆只說了句謝謝和再見。
“等一下”陳彥從車的後座上,拿了幾盒東西,塞到她手上,囑咐道:“回去把這些吃了。”說著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夏希希藉著路燈打量了一下陳彥塞給她的東西,都是一些補血的東西,像是阿膠、補血口服液、原來他出去大電話是爲了讓司機幫忙買這些。
只是,這裡面爲什麼會有孕婦補血專用的補品,想到他一臉認真的囑咐自己要吃這些東西的表情,希希臉上泛起笑意,真是個笨蛋,買補品都不知道要跟人交待清楚,這些要是全吃了,她非上火鼻血四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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