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慢悠悠的走從七月中旬走到了八月末,好像過了小半年的光陰纔等到了開學。
許沐風走後,一班換了新的班主任孫清元,剛剛送走了一屆高三的資深教師,長得像是民國年間的刻薄掌櫃,永遠的大背頭,棉體恤,人也古板的很,一上任就改了一班原本的排座方式。
夏希希感慨,怎麼所有新老班上任的第一把火都是從排座位開始,不過孫清元可沒有許沐風的開明,他像是恪守著封建教條的老頑固一般,把原本的男女生同桌,調成了男男女女的組合,女生一律坐在前三排,而男生則居於教室的後方。
因此夏希希的新同桌變成了曾毓,歆茉也坐在他們附近,三個人的聯繫愈加密切。
陳彥的因爲個子高,座位從來都在後排徘徊,基本沒變,他從一進教室眼睛就時不時的掃向夏希希那邊,見她一切如常的跟曾毓和劉歆茉說笑,放下心來。
這種避嫌似的排座方式,引來了普遍的不滿,唐公子在調座位的時候大聲抱怨了一句:“這種排座方式也太不合理了,簡直把班級分成了兩個小集體,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道理都不懂。”
周圍的人一陣笑,陰陽怪氣的起鬨:“呦,你想看什麼活呀?”
孫清元恰在此時走了進來,唐公子的話一個字也不落的聽進了他的耳朵裡,他招了招手把唐公子叫出去,像個更年期婦女一樣絮絮叨叨的訓斥了他半節課。
唐公子回來的時候把孫清元的訓斥轉述給大家,他使勁兒的把額前的頭髮抿到上面,揹著手,有模有樣的學著班主任說話的口吻。
“你想造反還是怎麼的,告訴你,別管是哪個局長的公子,還是誰家老總的少爺,還沒有人敢在我班裡造次。”
“這樣的排座方式有什麼問題?我看不是座位有問題,而是你心裡有問題,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在想些什麼,我的班裡,一丁點早戀的苗頭都不許有。”
唐公子梗著脖子說話的樣子,和孫清元簡直神似,周圍的人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毛少爺好奇的問。
“我當然是威武不能屈,將他反駁的啞口無言。”唐公子拍著胸脯自豪的說,但誰都知道他是在吹牛,因爲自打他從孫清元那裡回來就一副悶悶不樂,滿臉吃癟的表情。
連班裡臉皮厚度屈指可數的唐公子都敗下陣來,班裡的人對這位新班主任可謂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偷偷摸摸的在背後抱怨幾句。
新的學期,校園裡多了許多新鮮的面孔,剛剛軍訓過的高一新生,帶著好奇的眼睛環視校園的一切,夏希希走在校園的小路上,看著這些學弟學妹,好似又重新經歷了一遍高一的開學。
她指著一羣奔向食堂的高一生,跟歆茉感慨:“明明只大了一屆,看見他們,卻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老了一樣。”
歆茉點點頭:“是不是在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去年時的傻樣?”
“我當時可沒曬這麼黑。”希希笑得眉眼彎彎。
升旗儀式正式拉開了新學期的序幕,校方爲了表現對第一次升旗的重視,派出了蘇文箏主持,程牧演講的陣勢。
希希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見程牧演講時的情景,意氣風發的少年,站在講臺上揮斥方遒,時隔一年,程牧的水平更加精進,豪情萬丈中又帶了恰如其分的幽默感,引得場下掌聲久久不斷,高一的新生更是對這樣的學長生出來無限的神往。
毛少爺看著旗桿下臨風而立的兩個人,由衷的感嘆:“程牧跟蘇文箏真是金童玉女。”
夏希希白了他一眼,這傢伙也太沒有眼力勁兒了,程牧大神明明是她家歆茉的人,跟她家歆茉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璧人。
“你唐公子附體了?憑空給人家制造緋聞。”她不悅的揶揄毛少爺,眼睛悄悄的掃過一旁站著的歆茉。
歆茉只是不動聲色的站著,既沒有看向程牧也沒有留意他們,目光微微向上注視著隨風揚起的國旗的方向。
“夏希希,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叫我附體了?”唐公子從後排猛地探頭來。
“沒你什麼事。”希希瞪了他一眼,不加理會。
唐公子原本還想跟她繼續就這個事情,理論一番,陳彥拉了他一把:“稍安勿躁,老孫正在往這邊看呢。”
唐公子這才消停下來。
回班裡的路上,穿行在涌動的人流中,老遠看見,程牧和蘇文箏站在旗桿的旁邊,相談甚歡,微風拂過,程牧輕輕幫蘇文箏撩了撩額前的髮絲,舉止十分親暱。
歆茉就像什麼也沒看見般,與二人擦身而過,與她並肩而行的希希疑心自己看錯了,程牧怎麼會這樣明目張膽的跟別的女孩子行爲親密,是歆茉對他也太過縱容,還是他們之前出了什麼問題。
滿腔的疑惑憋在心裡難受的緊,她試探著跟歆茉旁敲側擊:“聽說程牧被保送q大了,你們怎麼慶祝的?”
“我們分手了。”歆茉淡淡的說。
“什麼?”希希的反應毫不淡定,聽了這個消息如遭雷擊一般。他們可是她心中的模範情侶,怎麼能這麼不聲不響的就分手了,她的解的詢問:“爲什麼?你們之間多好呀?”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言,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唄。”歆茉越是輕描淡寫,希希越是感覺惋惜。
她仔細想了想歆茉的話,看似挑不出漏洞,但是心裡總覺得怪怪的,感情的事情雖然沒有道理可言,但是也不可能一瞬間突變,有質量的物體都會有慣性,更不必說承載了那麼多感情變得沉甸甸的的心。
“你不愛他了?”她問歆茉。
“愛情這東西,摸不到,看不透,誰知道它到底什麼模樣?”歆茉苦笑著。
放縱自己的執念,放棄那麼好的程牧,揹負著內心的譴責,她做了任何人都不贊同的決定。
仔細想一想,真是傻得可以,許沐風可能連她的心意都不知道,她卻始終忘不掉。
那個人一旦來過,其他人再也好,也都變成了將就,而她固執的心,寧願清空,也不願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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