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無力的癱坐在位子上，齊毓殤和洛千歡看著施施然扶手走來，猶如閒庭信步的男子，眼神冷酷。
“不必用意志力支撐你們最後的尊嚴，我精心研製的神仙醉，是神仙嗅了也如醉酒般渾身乏力的迷香，你們只是凡夫俗子，就別硬撐了。”身穿青灰色寬袍的男子走向齊毓殤，“小子，當年你師傅欠下的債，老夫今日就用你這個做徒兒的來償還，雖然老夫有些吃虧，但看在今日這麼多獵物的份上，老夫便不和你計較這些許細節了。”
陰霾冷笑著彎腰，他居高臨下俯視齊毓殤和洛千歡，好像在看到手的獵物一般，志在必得、張狂傲慢。
“呸，不害臊。”洛千歡勾脣，杏眼裡全是冷森，“你這麼心狠手辣、殘忍無情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師伯相提並論？”
“哦，江逐流是你師伯？”楊諫挑眉，伸手要碰她臉頰，“這麼說的話，阿雪是你的師傅？”
“阿雪的名字是你叫的？”“呸”了一口，洛千歡眼底森然一片。
“當年阿雪跟我青梅竹馬，本來雙方父母都訂下了婚約的，我爲何不能叫她的名字？”楊諫陰沉勾脣，神情有些鬆動。
“人要臉樹要皮，楊諫，說這話，你不牙顫嗎？”齊毓殤臉沉如水，橫過身子將洛千歡擋身後，眸光凜然含威，“落你手裡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休想傷害阿歡。”
“傷害？我怎麼捨得呢？”楊諫手指碰到他絕色的臉，倏然一笑，“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刺眼，跟你師傅當年一樣可惡，一樣刺眼，一樣讓我想撕碎。”
啥？
撕碎？
洛千歡腦海裡警鈴大作，楊諫這傢伙號稱“錦心毒醫”，不會是男女通吃吧？
他看齊美人這眼神，她怎麼覺得，充滿了佔有慾呢？
此時的她忍不住吐槽，男人長太美果然沒多少好處，情敵除了女人，還特麼有男人，小不悔你太有先見之明瞭。
夫妻數年，看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齊毓殤已經不想吐槽，有個經常YY男人跟男人能生出愛情的妻子，真不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當下冷笑反駁，“楊諫，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我會讓你追悔莫及。”
“小子，你很有種。”聽到這話，楊諫仰天哈哈大笑，笑聲止住後，他用力捏住齊毓殤下巴，滿臉陰霾狠戾，“希望接下來的大餐，你能受得住。”
“既然早晚是死，那就讓我死個明白。”齊毓殤寒眸閃過流光，看了看洛千歡，故作認命樣，“回答我幾個問題如何？”
“本來老夫可以不必管你能不能死個明白，但今日老夫心情好，就給你三個機會。”楊諫挑了把椅子坐下。
洛千歡磨牙，袖口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特別想衝過去將他揍扁，把他那得意洋洋的臉砸變形。
“一年前，我率軍入城，你明明在太極八卦陣中服毒而死，爲何會死而復生？”自從知道李玨跟楊諫有關係，齊毓殤腦海裡一直縈繞著這個問題。
他師傅江逐流最擅長的就是奇門遁甲和易容術，他非常確定，當時被困在太極八卦陣中的是楊諫本人，並非旁人易容。
暫且不說當時楊諫臉上沒有一點易容痕跡，就當時楊諫在太極八卦陣中的表現，也只有這個人，才能支撐數天且不被傷到。
心高氣傲的男人受不住破不了陣的打擊，才服毒自盡。
只是爲何，本該在地下長眠的男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還收了李玨做徒弟，妄圖用麝香讓阿歡滑胎？
“當時在太極八卦陣中的人確實是老夫，老夫也確實服毒，只不過不是自盡……”陰森勾脣，楊諫得意洋洋表現著自己的才華，“老夫略施障眼法，你這初出茅廬的小子就上當了，真不配做雪域老人的徒孫。”
“配不配你說了不算，師祖說了纔算。”洛千歡嗤笑，握緊齊毓殤的手，“你的腿不是殘了嗎？爲何又能走動了？”
目光落在他完好無損的上，她疑惑瞇眼。
之前幾次交手，這個男人都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或者自己用手推著出現的，怎麼這次，他能走了？
難不成也是障眼法？
“這個要多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了。”勾脣，楊諫更加得意，“老夫詐死之後，你們將老夫跟那些戰死的士兵放一起，給了老夫下手的機會。”
“什麼意思？”相視一眼，洛千歡和齊毓殤齊齊疑惑。
怎麼是他們，給了他下手的機會？
他們要是知道他沒死，保證會上去砍掉他腦袋當球踢，怎麼可能給他機會呢？
“老夫想要一雙健康的腿，想了幾十年，本以爲要等齊清捉了你，將你交給我，誰知他卻提前露出敗相，老夫只能自己動手。”目光落在齊毓殤上，楊諫好像在看屬於自己的東西，“老夫毒術天下無雙，用毒藥捉來的人卻不能用，你們將老夫跟那些戰死的士兵放一起，正好讓老夫將還溫熱的斬下，給自己換上。”
炫耀似得動了動，他有些惋惜，“不能換上你的站在你師傅面前，告訴他連自己徒弟都保護不了，老夫很不開心，但現在你落在老夫手裡，就好好享受老夫本來準備招待你師傅的大餐吧。”
右手擡起輕擺，“徒兒，過來。”
李玨離席走到他身前，磕頭行禮，“徒兒拜見師傅，恭喜師傅大功告成。”
“玨兒……”御史夫婦大駭，想喊自己的女兒，卻喉嚨發澀，說不出話。
“起來。”楊諫擺手，“爲師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妥當了？”
“回師傅，徒兒兩日前便按照師傅的要求準備妥當，一樣不差。”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李玨雙手捧著舉到他面前。
楊諫接過布包打開，看裡面整齊兩排刀具，滿意頷首，“做得不錯，爲師很滿意，你想要爲師獎勵你什麼？”
李玨搖頭，“只要能跟隨師傅，徒兒便心滿意足了，並不想要什麼。”
“好，是個知足的孩子，爲師就滿足你心底的願望，待爲師心願達成，將洛千歡廢除武功，隨你踐踏。”隨手拔出一把匕首，在洛千歡臉上比劃著，楊諫惋惜感嘆，“這麼嫵媚動人的臉，老夫還真不捨得下手，小姑娘，要不你從了老夫，將來老夫登上皇位，依然讓你做皇后如何？”
“如你媽個大頭鬼。”洛千歡破口大罵，凝聚全身力量飛過去拳頭，被他輕而易舉截住，按坐回位子上。
見她杏眼凜然，滿臉不忿，狠笑對李玨招手，“徒兒，過來，爲師將你恨之入骨的女子交給你處置。”
李玨點頭，接過匕首朝洛千歡走去，眼底全是怨毒。
“住手。”匕首眼看落在洛千歡臉上，聲如洪鐘的大喝嚇得她手一抖，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誰？”楊諫如刀刃的鋒利目光直直射向大殿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