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書:天皇內文二十四句。有緣人可閱之誦之悟之得之。
秘之景霄,最為玄妙,諸天所尊。不特以書符,誦之可禳度兇星惡煞,無不靈驗。
金色字體轉瞬即逝,李阿崔感覺置身於空無的空間當中,周圍有云非雲,腳下無底,頭底無天,緊接著便有數行晦澀難懂的字跡圍繞在他身體的周圍:
呵恆慄評,紛諦育姬。阜頻黎憲,廓菽完臻。鍋裘拯口離,成蹇丕差。委暨遄枚,令均卓浮。祿哩昇塗,栢岡梓詵。億屏施琪,莽商反罙。奘索邁絪,衷昆爽腴。疒土彬獨殊,潞招洎舒。逴隱諸澄,蓬陌蘇淵。矗祈允琚,卜逸匠盈。撫臧慕紆,封馳象基。束兆優萌,層穎卑提。
李阿崔見這些字跡根本沒見到,也不知其含義,只能拼了命的記下再說。他想起自己在馮府可以一眼便記下符籙的內容,便將這個字跡想像成一張張的符籙,說來也怪,真的就全部記住了。
李阿崔再次將這個符籙復原爲字跡的時候,奇妙的事情發生了,每個字形幻化爲一幅幅山河畫面,自己彷彿是生於天地之間的巨人,呼風喚雨,一時之間天地由混沌之中誕生,天與地拉開距離,形成空間,風、雨、雷、電互相作用,百物復甦,草木齊長,大地出現獨狎、白潞等神獸,滄海桑田,斗轉星移。終於,畫圖停格在了一位白衣長髮的女子身上,她豐腴盈盈,顧盼生輝,於天地之間造出了一個生物—人。
倏地一聲,李阿崔顛回了現實世界之中,存在於自己無盡的幻想世界的感覺淨是如此美妙、神奇。
李阿崔不敢相信,思想的疆土馳騁在自由廣闊的大地上,彷彿身體也是如此。如此能神形合一,那感覺該是多麼好!三皇經,這便是三皇經的秘之景宵,最爲玄妙。
道法天然,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傳道授業最是講究心領神會,往往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那三皇經內文二十四句,故而本就是展現了道法之中人類最初產生的過程。從而揭示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理。
世間之道,便是萬物之根本,領悟此道,便與萬物相連。從一到萬,從萬歸一,如此循環不止。
可李阿崔目前難以達到如此高深的境界,三皇經對他沒有根本性的用處。可以說,三皇經類似武俠小說中的內功心法之類的,必須外功達到一定程度纔有用。而只是個門外漢的話,心法便如同數學題一般只是枯燥的數字而已了。
而馳騁於天地雛形的幻想也只是生成了一次,便再也沒有了。
李阿崔先是用手指咬出血,將身上衣服撕成一條條的,寫下自創的符籙。然後,每日便是對著符籙比劃這些字形,加深對經文的記憶。
在他無數次不厭其煩的劃著字符籙後,更奇妙的事發生了,那些破衣布條居然動了動,偶然幾次還飛到了半空又落了下來。李阿崔忽地想起,石桌字體所言,學道之人配帶此經,方可通神。
莫不是三皇經附於布條之上,久而久之,使布條有了神通。於是,李阿崔用手指著布條,並試圖隨意指揮它。第一個動了,到眼前了,李阿崔又去指揮另一個,又聚在了一起,三個、四個、五個,,,,李阿崔欣喜若狂,手中不斷劃著三皇經文,這些布條就有如神力支撐一般,硬挺挺地在空中不落。
李阿崔再一用力,將布條向高處劃去,那些布條真的就向上飛去。直得累得他滿身是汗,布條才緩緩落下。如果我坐上去,也不知布條會不會撐住?一個奇怪的念頭闖入李阿崔的腦中。
隨後,自己也是一驚。這麼軟的布條怎麼能載人呢?不過看它們在空中的樣子,倒是挺硬的。李阿崔用手摸了摸布條,再望望數百米的距離,無奈地搖搖頭。突然,他瞥見了旁邊的石頭。對了,我可以先做試驗嘛!用布條運石頭,看能升到哪,如果成功我再上去,不就可以出去了!
這個想法一下子刺激了他,天無絕人之路!能夠走出這石室的希望讓他重新又沸騰起來!嗯,就這麼辦,我還有沈姑娘要見,一定得出去!下定決心後,李阿崔便開始實施第一步,把布條重疊在一處,上面放置一塊小形的石頭。
然後,便開始熟練的比劃三皇經文字跡,這些字跡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腦中,果然,布條開始緩慢地飄了起來,上面的石頭也隨著向高處飄去,直到擋住了太陽。又重新降落,小石頭還好說,大石頭就費勁了,李阿崔怎麼用力劃都動不了。
唉,李阿崔泄氣般地坐在石頭上,思考起來。爲什麼我能指揮得了小的卻指揮不了大的?大小之分到底在哪?大的不也是由小的組成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四,如果大石塊能分成若干塊再組合成一整體就好了。
他心中唸叨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形。大石竟幻化爲兩個、三個,四個小石頭,又瞬間變成了一個小石頭。李阿崔既驚訝又高興,驚訝地是原來萬物皆可變形而化,高興地是自己竟然意外之中促成了這種能力。
這樣練習了一整天,石頭一次變大一次變小,算是熟練了,李阿崔便反過來對著布條,手中比劃著《三皇經》,心中意念使其形能裂變成大,眼神所盯之處一塊小小長方形的布條徒然增大了數倍,像一塊地毯一般攤開在石頭上。
李阿崔將餘下布條藏於衣服內夾後,便坐在了“地毯”之上,深吸了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他平心靜氣,雙眼緊閉,手指間不斷涌出《三皇經》文字,“地毯”不知不覺就飛了起來。
爲了不讓自己分神,李阿崔一直不敢睜眼,只是一直不斷地誦讀著經文內容,他似乎能感覺到身體之外的風聲,自己已經越飛越高了,隨著眼皮上光亮越來越濃,耳邊響起了鳥兒歡快的叫聲,李阿崔終於睜開了雙眼!
出來了!他停止手勢,那“地毯”正好離開地面不遠,徑直落在了樹林中的地面上。
手裡摸著軟軟的溼溼的土,李阿崔才相信自己真的出來了!“我出來了!我出來了!”他高興地連喊數聲,待到興奮之情稍止,他才觀察四周,大樹高挺,雖值冬日,但依舊長得十分茂密。
這是哪兒?他疑惑道,轉念一想,先不管了,走出林子再說。
看了看太陽照射的方向,李阿崔大致判斷了方位,便向朝著太陽走去。無奈林子太大,走到半日都沒有出去的跡象,天漸漸黑下來。如果夜晚來臨,方向更不好辨認,而且林中也許會有野獸出沒。想到此,李阿崔更是加快了步伐。
可夜,還是到了,李阿崔瑟瑟發抖地蹲在了樹跟底下。樹林與大海都有一個共同點。白天看總是驚歎於它的美麗,夜晚卻顯得可怕恐怖。
如果我會爬樹就好了,李阿崔想,要是那個蘇梨嬰肯定一躍就上了樹。蘇梨嬰,我還會再見到她嗎?李阿崔望著樹叉間圓圓的月亮想著,她也是有一張圓圓的臉蛋。
迷迷糊糊中,李阿崔半睡半醒,忽然不遠處傳來些許嘈雜的喧譁聲。李阿崔立刻睜開了雙眼,見到一排火把在空中跳躍。他喜出望外,忙迎上去尋找人的蹤跡。他跑上去,與一個人撞了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