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殿……
赫連清鴻兩指捻著手裡的藥丸放入嘴中,然後接過安德海遞過來的杯子喝了口水
“師傅,你怪不怪我砸了你的招牌?”
赫連清鴻放回杯子,拿起桌上的一張空白聖旨寫了起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最近總感覺身體好了一點(diǎn),連每隔兩三天的疼痛都消失了
“以前是有點(diǎn)怕,不過現(xiàn)在到是不怕了”
公子冉從不否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果真的連自己的徒弟都治不好,他這神醫(yī)的名號也該摘了去
“這怎麼說?”
赫連清鴻手下不停,很快就將聖旨寫好,然後遞給公子冉
“當(dāng)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公子冉接過赫連清鴻遞過來的聖旨打開一看,頓時詫異
“你想把這個位置給攝政王?”
“我如今只有他一個弟弟”赫連清鴻看著遠(yuǎn)方,“皇位給他,暗衛(wèi)給她們母女,讓他們替我好好保護(hù)著她們”
“你這又是何必?”公子冉在心裡嘆氣
“師傅,我想把最好的給她,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江山如畫換她笑靨如花,攝政王坐上皇位,她們母女纔不會被人爲(wèi)難”
赫連清鴻站了起來,負(fù)手而立於窗前,“如今蘇幕轍成了新一任的輔國公,丘海棠是輔國公夫人,她雖不是輔國公府的千金,但以他們的交情,他們定會護(hù)著她。”
赫連清鴻揹著雙手逐一分析, “蕭子允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司徒少楓已經(jīng)駐守邊疆,還有師傅與東萊的照料,再加上我的那些暗衛(wèi)在她身旁,我相信離了我,她依舊會很好的生活下去”
赫連清鴻抿著嘴脣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師傅,我能爲(wèi)她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只有這麼多,那要多少纔算多?他這已經(jīng)把上到皇帝下到臣子平頭百姓都算進(jìn)來了,連他這個師傅都不放過,這還叫才?
“清鴻,爲(wèi)師覺得你現(xiàn)在要考慮的不是將來,而是出宮去看看她,她如今恐怕是不太好”被抽了一大罐血,能好纔怪,雖然沒有被開膛破肚,但流失那麼多血想想也是不容樂觀的
“不太好?”赫連清鴻震驚,突然想到自己的身體的變化,以及最近幾天安德海看他吃藥的眼神
“師傅,你們……”赫連清鴻顫抖著手指,卻不知該說什麼
公子冉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走到赫連清鴻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曉曉她自願的”
自願的?他當(dāng)然知道她是自願的了,不然他幹嘛還要想方設(shè)法的隱瞞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赫連清鴻惡狠狠地瞪了旁邊的安德海一眼,轉(zhuǎn)身拔腿就向外面跑。
曉曉……
安德海打了個寒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了出去
公子冉拿著手裡明黃色的聖旨,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
宮外某間庭院裡,一樹的臘梅開得正豔,與這蕭索的季節(jié)對比,到也惹人注目
此時院子的軟塌之上,一女子正閉目躺在上面。一隻玉手透過錦被的縫隙伸出外面,而那隻玉手的手腕端,正搭上兩根白皙的手指
“她到底怎麼樣了?”站在牀旁邊的男子擔(dān)憂地問坐在牀邊把脈的少年
“只是失血過多,好好修養(yǎng)修養(yǎng)幾日就會好起來”
東萊收回手指,替牀上的女子疊了疊被子,壓了壓被角
“那就好”
站在牀邊的男子聞此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走過來反覆看了看牀上的女子,似乎是想確認(rèn)她沒事
“師傅需要好好休息,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東萊收拾好藥品,讓後看了眼牀邊的男子,也就是蕭子允,擡腿走了出去
蕭子允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念念不捨地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不停地回頭觀看
赫連清鴻趕來時,正遇到蕭子允在關(guān)門,還來不及到院子裡面他就一下跳下馬背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蕭子允的肩膀
“曉曉呢?”他問
赫連清鴻騎著白馬而來,像極了傳說中的白馬王子,只是那深陷的眼眶下那幽深的眼眸卻讓人感到有一絲壓迫與感慨
蕭子允一回頭髮現(xiàn)竟是赫連清鴻,不由得憤怒,他猛地拂開他的手臂,冷冷地道:“你還有臉來?”
曉曉只是進(jìn)了一趟宮,沒想到竟然就丟失了一罐心頭血。
被取心頭之血,那種痛蕭子允不敢想象。
如今蘇曉曉還虛弱的躺在牀上,蕭子允看到赫連清鴻更是氣不打一處
“子允,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讓我見見她,只要見一下她就好”赫連清鴻近乎祈求。
想他一代帝王,何時需要如此低聲下氣,也許只有在蘇曉曉的事上,才能讓他如此的無奈吧
“讓他進(jìn)去吧”
東萊不知什麼時候又折轉(zhuǎn)了回來,只是他的手裡拿著的不再是藥品,而是抱著赫連莫可
“東萊?”蕭子允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
“子允叔叔,讓爹爹去看孃親吧,孃親肯定很想見到爹爹,以前可兒常看到孃親偷偷哭泣,可兒猜想孃親定是想爹爹了”
赫連莫可從東萊的懷裡跑了下來,走到蕭子允的身邊,笑盈盈地看了看赫連清鴻,這纔去扯住蕭子允的袖子
蕭子允彎腰抱起地上的赫連莫可,雖然對赫連清鴻很是不滿,但還是側(cè)了側(cè)身將門給讓了出來
赫連清鴻一見房門,還來不及看自家女兒一眼,就立刻匆匆地向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