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近鄉情更怯,蘇曉曉這到是進宮情更怯了。
低著頭跟在東萊的身後,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心裡卻是止不住的疑惑,按理說既然是給皇后找的大夫就應該往皇后的寢宮帶纔是,如今怎麼到跑來鍾毓殿了!
蘇曉曉雖然心裡疑惑,但臉上卻是沒有半點表示,就怕一不小心露了餡,況且她本來也要來這裡,這到正好合了她心意,不然她還得找機會跑來
“皇上,人帶到了”安德海將東萊兩人帶了進來,就急忙走到了赫連清鴻的牀邊,將他扶了起來
“你就是醫仙,朕到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看著東萊,赫連清鴻只覺得有點眼熟,可是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他半躺在龍牀上,手臂枯瘦如柴,眼眶深陷,臉上竟然是半點肉都沒有,就好像是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骷髏頭,蒼白得可怕
聽到赫連清鴻說話的聲音,蘇曉曉只覺得渾身一顫,可是卻不敢擡頭,站在哪裡不知是要磕頭還是要鞠躬,所以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住胸前的竹簍
“你……”
東萊看著牀上的男人,眼裡全是不可置信,怎麼三年沒見,這男人竟然成了這個樣子,這還是昔日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嗎
“可是朕這病無法醫治?”
赫連清鴻看著東萊那不可思議的表情,淡淡地道,聲音低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雖然是病殃殃的,可是他那自身的氣質卻是無法掩飾
東萊本知道赫連清鴻當初中毒的事,可如今見到他這副模樣,他卻是呆愣了
而蘇曉曉雖然低著頭,可是思緒卻是在不停地翻轉,特別是無法醫治四個字,更是在她的心裡生了根。
蘇曉曉偷偷地擡頭,入眼的卻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那身明黃色的衣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讓人覺得是不是一陣風就可能把他給吹跑,再看那深陷的眼眶,蘇曉曉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堵的慌
難怪他會讓她走,原來是真的騙了她,可她明明知道他騙她,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
這一刻,蘇曉曉突然淚如雨下
赫連清鴻只覺得有一雙眼睛在一隻盯著自己,他順勢一瞟,卻是見到了那雙梨花帶雨的眼眸,他突然覺得心裡難受,只覺得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
“這位公子,我們認識?”赫連清鴻狐疑地問
蘇曉曉想點頭,可是腦袋卻像被什麼凍住了一樣
“皇上,我們這些鄉野粗人,怎麼可能隨意見到天子真顏”
東萊上前一步,將蘇曉曉擋在了身後
赫連清鴻見此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伸出了手臂,“把脈吧”
聰明人做事,從來都不用點名,赫連清鴻如此,自是知道眼前的男子不同常人,就憑他看他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一個鄉野醫師,也難怪當得起醫仙二字
東萊依言上前,順勢扣住了赫連清鴻的脈搏
“怎麼會這樣?”東萊皺眉,這脈搏,完全是死亡徵兆
“醫仙可有良方?”赫連清鴻沒問,安德海到是等不及問了
“不出十日,必死”東萊淡淡地道,看蘇曉曉的目光,有著無比的自責與憐憫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蘇曉曉一聽東萊的話,突然一下衝了上來一把扣住赫連清鴻的脈搏,等確定東萊的話時,頓時一屁股坐到了龍牀上,呆呆地看著赫連清鴻,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會是這樣?老天這是在和她開玩笑嗎?比起死亡,她更寧願他娶了別人。
蘇曉曉突然發現,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兒
衆人被蘇曉曉這一舉動弄得面面相覷,等反應過來時,只見這大鬍子漢子已經呆呆地坐到了龍牀上,似乎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
除了東萊,赫連清鴻與安德海兩人真的有點搞不懂狀況,是他要死了,這漢子幹嘛一副死了丈夫的長情
安德海不懂,赫連清鴻也不懂
“爹爹怎麼了?”竹簍突然動了動,接著是紗布被掀開,一顆小小的腦袋伸了出來
孃親說過在這裡要叫她爹爹,赫連莫可在心裡對自己說
安德海一愣,暗想這不是抱的藥箱嗎?怎麼跑出一小孩
赫連清鴻也愣了愣,卻不知這漢子到底要幹嘛。也許是將死之人,他如今到是少了幾分蕭殺之心。
守門的人還沒來得及與安德海說孩子的事就被他將人帶進了宮,所以赫連清鴻等人根本就不知道簍子裡竟然會是一個小娃娃
東萊一看這小腦袋暗叫不好,可是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兒,你爹爹要死了”看著清純如蓮的赫連莫可,蘇曉曉突然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赫連莫可懵懵懂懂地看著抱著自己哭泣的孃親,有點不明所以,她現在還不知道死亡爲何物
東萊“……”
赫連清鴻“……”這是唱大戲嗎?還是說自己現在龍威下降,導致不管什麼人都敢在自己面前這麼放肆了
“醫仙,我們皇上需要靜養”
看著在哪裡哭哭啼啼的漢子,安德海毫不客氣地對東萊道,要不是考慮到赫連清鴻的病情,恐怕早就將這幾人拖出去砍了
“我知道,不過我覺得你們皇上很需要一味藥,而這副藥,正好我有”東萊抱著手臂站在一旁,淡淡地道,對於安德海那殺人的目光,他直接選擇無視
聽到說東萊有藥,安德海雖然心有不服,但還是收了敵視,站在一邊死死地盯著幾人,大有一副一不對勁就上前拼命的趨勢
“爹爹,你看看你,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現在好了,妝都花了”
赫連莫可伸手給蘇曉曉抹了抹眼淚,卻發現她臉上的妝被淚水一打溼就有點脫落,再加上她一伸手去抹反而掉得更嚴重
妝花了?
蘇曉曉一驚,立刻伸手去摸,可是這一摸,卻不小心摸掉了臉上的大鬍子,蘇曉曉正準備人不知鬼不覺地粘上去時,卻突然被一隻爪子扣住了手腕
赫連清鴻開始就覺得這漢子怪異,所以特意留了個心眼,卻沒想到這傢伙原來竟是易了容。
“你是誰?”赫連清鴻死死地扣住蘇曉曉的手腕,冷冷地問,身處高位,他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