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盛氏會議室。
安靜的會議室,坐了滿滿當當一房間的人,沉默的氣氛令在場所有人,紛紛垂著頭,大氣不敢喘一聲,因爲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失業的風險。
會議室主位上,宋爾逸玩味的扒了扒手邊的文件夾,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後,嘴邊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他擡手看了一眼腕錶,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咔噠,會議室的大門在一次被打開,宋爾逸優雅的擡起頭看去,一身筆挺西裝的唐宗,拿著文件走到了宋爾逸的身邊,拉開旁邊的空位,自然的坐了下去。
“這是盛氏協議轉讓,簽了它,從此以後你就是盛氏持有股份最大的董事。”
看似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卻驚了在場所有人,自從一年前盛氏和宋氏合作南城區二期的項目開始,宋爾逸似乎就持有盛氏極少的股權,所有人都知道宋爾逸是盛氏的女婿,盛氏也是極爲看重這位女婿,但讓他們沒最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時隔一年,盛氏董事長因涉嫌詐欺被捕,鬧得全公司人心惶惶,而這位女婿,卻是堂而皇之的打壓著盛氏,一夜間盛氏坍塌,幾乎處於破產的邊緣。
所以,對於這位商界奇才,他們這些人真是怕了,打心底的怕了。
宋爾逸心情愉悅的翻開協議最後一頁,龍飛鳳舞的畫了幾筆,隨後遞給身邊的唐宗,他定眼一看,著實被那大氣的簽名給驚到了不少,因爲那代表法人處,正是蘇嬈二字。
看來,這日後,簡溫妮也是和他們平起平坐的人物啊,時隔一年,他作爲旁人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宋爾逸對簡溫妮感情如從前,完全沒有因爲分開一年,那份感情所有改變。
簡溫妮,你真是個幸運的女人。
“走吧,該辦我們的事情了。”宋爾逸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繫上鈕釦,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了會議室。
唐宗失笑著搖頭,合上文件夾,就跟上了宋爾逸的步伐。
無人島,專機在飛行了一夜後,緩緩的停落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宋爾逸拉開門,快速的走了下去。
“逸,這裡是中東專門研製毒菌的地方,你可要小心一點。”唐宗壓低著嗓門,輕聲提醒著。
“宗說的沒錯,逸你一定要謹慎。”林亦澤從腰間拿出手槍,仔細檢查一番後,輕快的走到兩人面前。
又到了每日活動時間,溫妮從牢中被放出,就手腳帶著鐵鏈子,在不遠處的沙灘上活動,她艱難的拖著笨重的身體,靠近海邊坐了下來,似乎這一年裡,對著這片海,她都不知道嘆了多少聲氣,每天做著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想著以前,想著從前那些快樂的時光,才能讓她堅強的活下去,且忍著身體裡傳來錐心的痛楚,微風撩起她帶著餿味的髮絲,溫妮無力的埋在雙腿間。
宋爾逸,我等你一年,爲何還不來找我。
嘭,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溫妮連忙的擡起頭,空中瀰漫著陣陣的火藥味,溫妮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在她轉頭之際,原本身後拿著長槍守著她的士兵,緩緩墜落在地上,而原本關她實驗的地方,也被炸了個粉碎。
“啊......”溫妮害怕的捂著耳朵,本能的就準備跑。
“蘇嬈。”
驀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她的耳中,那是多少個午夜夢迴,她心中所盼的聲音,隨後眼中蒙上一陣溼意,溫妮略帶梗咽的看著站在面前的身影。
“宋.......宋......不.......”溫妮咬著下嘴脣,最終眼淚還是奪眶而出,她下意識的往後退步,捂著耳朵扭頭就跑。
現在,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跑’,跑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不想,不想讓宋爾逸看到她這樣狼狽不已的樣子,一年了,她整個人如同被圈養的動物一樣,毫無尊嚴的綁在實驗臺上,每天給她注射不同的毒菌,這一年間,幾乎身體都開始不同程度的臃腫了起來,甚至是潰爛。
“蘇嬈......”宋爾逸快速的追上她的步伐,一把將她拉住,抱入懷中,撥著她凌亂的頭髮,心疼的說道:“我是宋爾逸啊,蘇嬈你別跑。”
淡淡的菸草味,還是和從前一樣,讓人聞了格外的安心,有那麼一刻,她想沉淪著,可現實卻是不容許。
溫妮狠狠的推開宋爾逸,“別找我,別......”她哭著一路跑進了,茂密的樹林。
宋爾逸失落的站在原地,目光卻是憂傷的追著她離去的地方。
這一年,她究竟遭受了些什麼,爲何看到他就躲,是恨他麼?恨他來晚了麼?
炸了實驗室後,唐宗和林逸澤,將島上還未完成的毒菌,全部集中起來燒燬,以免危害其他人。
“逸,溫妮呢?你沒找到她麼?不可能啊......剛傳來的消息,溫妮每天這個點,都在沙灘看海呢。”唐宗看到宋爾逸一副失魂落魄的走了回來,身後也僅僅只有她獨自一人,於是疑惑不解的說著。
宋爾逸搖了搖頭,走到一邊的石頭上,緩緩的坐了下來,痛苦的捂著臉。
“我們的人雖然幹掉了島上大部分的士兵,但是不乏有些殘留部隊,如果你沒找到溫妮,那麼她現在應該很危險,不行......我去找找看。”唐宗蹙眉,分析著現在嚴重的局勢,隨後作勢去找溫妮的下落。
“別去。”宋爾逸擡頭,輕聲說道。
唐宗停住腳步,轉身走到宋爾逸的身邊,“什麼情況?你們吵架了?”
宋爾逸輕嘆一聲,無力的搖著頭,“沒事。”
不遠處,一個身穿西裝的保鏢,朝著三人跑來,“少主,西半島樹林,有殘餘部隊。”
倏然,宋爾逸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拿起口袋中的手槍,急忙離開,唐宗和林亦澤也紛紛拿出各自手槍尾隨其後。
西半島,等三人達到的時候,外圍幾乎被全部保衛,紛紛舉起槍,對著林子中幾個還在垂死掙扎的殘餘部隊,宋爾逸定眼一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拿槍正筆著溫妮。
“馬上給我們一輛直升機,不然我就殺了她!”
宋爾逸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淡定的朝著林子中的幾個人走去,那名男子勒著溫妮,一個勁的往後退。
“別過來,在敢過來,我一槍嘣了她!”
宋爾逸停下腳步,將手中的槍放回口袋,緩緩開口:“放了她,我滿足你所有要求。”
“馬上給我準備直升機!”
“宗,你現在去辦。”
“逸......”唐宗似乎想要阻止,但看到宋爾逸一臉堅定的樣子後,還是選擇找人準備直升機。
十分鐘後
男子勒著溫妮,一步步的走向草坪上的直升機,宋爾逸等人卻是慢慢的跟在身後,一步也上前。
驀然,男子狠狠的將溫妮推了一把,隨後直升機則倉促的逃離,宋爾逸眼疾手快的接住溫妮,心疼的撥開她臉頰上凌亂的髮絲,喃喃自責:“蘇嬈,對不起,我來晚了。”
剛落音,天邊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溫妮緩緩扭頭看去,一團火正急速往下降,隨後她整個人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覺。
醫院
溫妮在醒來的時候,眼中全是一片白茫茫,鼻子中充刺著消毒水的味道,她動了動格外沉重的身體,陣陣疼痛感傳來,她舔了舔發乾的嘴脣,卻房中空無一人。
咔噠,房門被輕輕推開,宋爾逸放輕步伐的走到牀頭坐下,一臉驚喜,“蘇嬈,你醒了?”
她遲疑的點著頭,就看著手背正插著針頭,“這是......”
宋爾逸溫柔的摸著她的額頭,聲音卻是輕軟,“你昏迷了幾日,所以給你打了些營養針,別擔心,一切都好。”
“嗯。”她垂眸,手卻有意的脫離出宋爾的大掌。
他及時抓住,滿是內疚的說道:“蘇嬈,對不起你,但你別這樣對我好麼?”
淚,在也沒能忍住的溢了出來,她顫抖著身體,哭成了淚人,宋爾逸疼惜的抱住她,輕聲安慰著:“蘇嬈,別哭......我在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一切都過去了,沒事的。”
她用力的抱住他,委屈的大哭起來,“宋爾逸,我全身都毒菌,你知道嗎?如果我還和你在一起,那就是害你知不知道!”
“我不在乎。”宋爾逸想也沒想的,捧起她的臉頰,合著那鹹鹹的淚水,將這一年的思念,深深的吻了上去。
如果可以,他寧願承受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如果時光倒流,他一定不讓蘇嬈去接孩子,那麼至少他們不必分開這一年,都怪他沒能保護好她!
“蘇嬈,我不會在讓你受到傷害,永遠都不會了,就待在我身邊一輩子好不好,就這麼一輩子我們不分開!”他閉著雙眼靠著溫妮的肩頭,驀然眼眶淌下兩行晶瑩的淚水。
原來,真的是失去過,才懂得擁有。
他無法如從前一樣,昧著良心,告訴自己,對蘇嬈只是佔有慾的感覺,無關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