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那邊幾乎出了命案,東院這邊廂,卻是其樂融融,溫馨如蜜。
晚睡前,男人端來一碗補品,要親自喂她吃下。
方可晴連連搖頭,撒嬌地說:“今天已經喝了五碗了,我真的喝不下了老公。”
霍連城哪裡肯放過她,一把將她摟住,將她鉗制在自己的懷裡:“乖,再喝一點,一點就好。”
“不能吃太補,再補我得流鼻血了。”方可晴在他的懷裡扭來扭去,不依地說。
男人真的哭笑不得,輕敲她的頭:“不許偷懶,這碗必須給我喝了,還得喝完。”
方可晴一臉的苦逼,嘟起嘴巴:“霸道,專制。”
雖然嘴皮子上是在罵他,不過老實說,心裡還是甜蜜蜜的。
霍連城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對於她的“批評”欣然接受:“你稱讚我也沒有用,這碗補湯還是得喝。”
這是陳醫生所說的,在她的身體可接受範圍內,再多喝幾碗也不會怕過補。
更不可能出現流鼻血這樣的狀況。
“來,我餵你。”
她故意賴在他的懷裡撒嬌:“不要喝。”
男人端起一副嚴肅的樣子:“真的不喝。”
“不喝。”
“那好,我喝,然後餵你。”
方可晴摟住他的腰,笑嘻嘻地道:“好,你幫我喝了。”
他輕輕啓動薄脣,細喝了一口,把嘴巴湊近她的脣,輕易地撬開她的貝齒,湯水渡給了她。
方可晴圈住他的脖子,這次,她主動地索吻。
他輕笑一聲,積極迴應她的吻,化被動爲主動。
深沉纏綿的一吻,兩個人好不容易分開。
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的眼睛笑意盈盈,勾著他的脖子,看著他俊美無雙的這張臉:“老公,我愛你。”
霍連城忽然被自己的老婆表白,真是受寵若驚。
輕刮她的鼻尖:“告訴我,你今天又做錯什麼了?”
方可晴“噗哧”一聲:“你別冤枉我,我可沒有揹著你做錯事。”
他半瞇起眼睛,僞裝不太相信,挑弄地勾起她的下巴:“真的?”
她掄起粉拳捶他的胸膛:“什麼真的假的,我有那麼頑皮嗎?”
霍連城攏緊她,把她惹怒了,自然又得把她哄回來:“你不頑皮,不搗蛋,我的老婆大人最乖了,讓我很放心。”
“口不對心的。”她努著嘴巴道。
男人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話。”
她連忙抓過他豎起的三根手指:“誰讓你發誓啦,毒誓可不能亂髮。”
“記得某人以前每天都把‘我發誓’掛在嘴邊呢。”
“老天爺不愛管我,我向它老人家發誓,它根本就聽不見。”
小倆口在耍花槍鬥嘴,樂趣無窮。
等到他想起補湯的事,晾在一邊的那碗湯已經完全凍掉了。
方可晴偷偷地笑,看來她又“逃過一劫”了。
乖乖地上牀睡覺。
男人從後面擁著她:“親愛的,你說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你覺得呢?”
“無論男孩子或是女孩子,我都喜歡。
”
方可晴笑了笑,想到他們的孩子還有七個月左右就能出生,來臨到這個世界上,成爲他們的一員,幸福感就滿溢而出。
“我也是……”
……
悽悽清清,慘慘淡淡,每一晚,她都獨守著空房。
這個主臥房,再也迎不來它的男主人。
應該說,從來都沒有迎來過他的男主人。
同樣是懷孕中的女人,她跟她的差別,卻是那麼那麼的遠。
說什麼地久天長,或許是曾經擁有?
她兩樣都沒有。
她的愛情,竟然是那麼的可悲。
愛一個人所以去爭取他,她真的有錯嗎?
爲什麼她要落得如此的下場?
如果當初,明浩沒有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推門而進,將她救於水深火熱之中,那麼,她的命運會是怎樣?
推門而進,英雄救美的,會不會另有其人?
那個人會否跟他一樣,令她心動不已,迷戀癡想?
那個人會不會,不跟他一樣,牽著她的手,愛著的卻是別的女人?
這一路走來,她真的很累,很恨。
越是累,越是恨,她就越是不能放手。
“少奶,夫人吩咐了,讓您喝下這碗藥。”女傭端上一喝熱氣騰騰的中藥,臭哄哄的,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王仙仙防備地看著她送進來的那碗藥:“這是什麼藥?”
她認爲明夫人不比明浩,明浩容易心軟,但明夫人要是狠起來,可能會連自己明家的骨肉都有可能會下毒手。
“少奶放心吧,這是安胎藥,您這幾天的情緒不太好,夫人擔心您的身體,所以才讓醫生開了能夠寧氣靜神的安胎藥。”
女傭如實稟告。
王仙仙冷笑:“安胎藥?恐怕是墮胎藥吧?”
她陰詐的模樣,令女傭背脊一寒。
“砰”地一聲,房間裡傳出清脆的響聲。
明浩頓住腳步。
進去,還是不進去?
現在,他真的不願意見到她。
他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協議生下孩子,給她一筆可觀的鉅款,讓她離開,還是……
但是,他無法原諒這個從一開始就算計著他的女人,當他聽見,那一夜的錯愛,根本就是她的一場陰謀,他對她的憐愛之情,就被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被掏空個一乾二淨。
對她,他還是有沒有辦法掙脫的責任。
她肚子裡的孩子,再怎麼也是他的親骨肉。
房間裡怒吼聲,讓他回過神來。
推門而進,王仙仙正竭嘶底裡,擡眸,見到她的男人,立在房門口,臉色黯然地盯住她。
那麼多天了,他第一次,來瞧自己。
眼神裡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倆個人對望半晌,王仙仙跌坐到地上:“阿浩……”她咽哽著喚他道。
人到了絕境,總會惦記起別人的好。
明浩曾經對她千依百順,關懷備至,哪怕裡面沒有愛情,但最起碼,也有柔情。
“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阿浩,求你原諒我,好嗎?”
明浩冷視著地上的王仙仙
,她痛哭淚流,滿臉的懺悔。
任她怎麼哀求,他愣是沒有反應。
“阿浩,看在孩子的份上,請你不要這樣對我,可以嗎?我們是孩子的爸爸媽媽,求你,求你不要把我趕走,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明浩臉上露出可笑的神情:“重新開始?可以嗎?王仙仙,你把我騙得好苦啊。”
“那是因爲我愛你。”王仙仙抱住他的腳,那麼的卑微,那麼的可憐。
他不重不輕地甩開她的手:“愛一個人,是想方設法地算計和佈局,讓他踩進你的陷阱裡,還是不擇手段機關算盡地去得到他?王仙仙,你的愛就那麼卑鄙嗎?”
“我是被迫的!”王仙仙聲音尖銳地吼。
淚水溼遍了臉龐,她哭得梨花帶雨,悽婉不已。
“被迫?難道還有人拿著刀子架在你脖子上,迫你爬上我的牀!”
明浩發怒了。
幾乎沒有見過他發怒,除了新婚之夜的那一晚。
他是個可以將所有的情緒都埋藏在心裡的人,這些情緒,一旦爆發,便不可收拾。
新婚之夜,她已經很清楚,他這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會愛上她。
而現在,她也清楚知道,明浩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無論她有沒有懷上他的骨肉。
她現在不求他愛她,也不求他原諒她。
她只求能夠留在明家。
留在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她知道明夫人把她的去留交給了明浩自己選擇,也知道,他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作出決擇。
“當時我爸爸拿媽媽的生命安全來要脅我!難道不等於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嗎?他知道我認識你,你也很照顧我,他想要讓你成爲女婿,所以纔出了這麼一招,讓我務必要聽從他的吩咐,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日夜毒打我媽,阿浩,當時我真的逼不得已才那麼做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讓我爸爸來對質,我們一起對質!”
王仙仙立了起來,抓住他的手臂,滿臉哀求地說道。
明浩伸出手,緊抓她的手,將她的手鬆開,撥落,放開她的手。
眉宇之間,有著無法掩飾的厭惡。
“你們倆父女的好戲,我沒有興趣看。”
“不,不是那樣的,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阿浩,事到如今,我又怎麼會繼續騙你?我很後悔以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我後悔自己當初聽了我爸爸的話,欺騙了你,那是我們這段錯愛的開始,我知道,哪怕沒有方可晴,你也不會愛上我,這一直以來,是我心胸狹窄,錯怪了可晴,恩將仇報落井下石,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王仙仙越說越傷心,說到激動之處,呼吸抽搐起來。
“阿浩……無論我現在想怎樣挽回,那些過去的事,已經難以挽回,就讓我在以後的時間裡,向你證明,我真的知錯了,可以嗎?”
明浩閉上雙眼,咬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阿浩,孩子如果一出生就沒有媽媽……”她說到這裡,哭得更利害了,似乎很是心疼自己肚子裡的寶貝。
“孩子,是無辜的。”
“夠了。”他冷冷地說道。
王仙仙愣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