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真好,天亮了,再也不是黑到絕望的世界了。
她已經睡了1個小時了,現在正值午後陽光西斜的時候。
";小園,小園!";薛澄看她睜開眼睛,捂著心口做禱告狀:";天啊,天啊,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向小園衝他笑笑,環(huán)顧四周。
白色的病房,牀頭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大捧鮮花,一側的吊瓶裡點滴徐徐落下。
她擡起手,發(fā)現針頭插在左手背上,右手的食指包成一個糉子。
薛澄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就差放聲大哭了。
";你嚇死我了!";
那時他和付憲龍在茫茫的大霧中慌亂而焦急地呼喚著,尋找著,直到接到段晨曦的電話,他才匆匆趕到醫(yī)院。
向小園像個已經散架的布娃娃一般躺在急救臺上,整個人慘白的就像一個蠟人,軀幹和四肢癱軟著。渾身上下**,裙子也幾乎成了碎布片,混著血水團在一起。任憑你怎樣呼喚,就是叫不醒。
他真的是嚇壞了,第一次感覺腿軟得站都站不住。
";想吃飯麼?";薛澄輕聲問。
小園使勁點點頭。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吃,但是她知道就算再不想吃,也要吃一些,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
";是誰救了我?";她看著正在吹著粥的薛澄,輕聲問道。
薛澄頓了一下:";是段晨曦和倪琨把你送過來的。";
小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薛澄看著她的臉嘆了口氣:";能吃了,我餵你吧。";
向小園搖搖頭,要搶勺子。
薛澄避開她:";我餵你!";
小園看看自己的手,沒有再拒絕,張開嘴把粥吞下去。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薛澄就這樣一勺一勺喂她。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向小園穿著病號服的身體上,她的頭髮蓬亂著張著小嘴,瞪著沒有任何雜質的大眼睛望著他,好像一隻毛茸茸的小貓薛澄的心底突然間有種特別柔軟的東西被觸動了,他低頭吹著勺子,放慢速度。
只想讓這樣的時光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護士推門進來,然後又關門出去。
真是一幅令人羨慕到嫉妒的畫面,一個英俊的男孩在細心地照顧著一個女孩。
任誰都能感受到他眼底的愛意,四周流淌的都是溫暖,像太陽灑下的光線,一絲一絲,都是金色的暖意。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初戀,也是這樣的純淨而溫暖,想起來都會感動到顫慄。
雖然初戀往往沒有結果,但是那最單純的美好,從來不摻雜任何的私心雜念與世俗名利。
只是這樣對望著,天堂的陽光就能灑下來。
那時以爲可以永遠的東西,卻像彩蝶美麗的翅膀般,脆弱到不堪一擊。
";醒了嗎?";身後有人在說話。
護士回過神,抹抹眼角的淚,笑道:";醒了,可以進去了。";
";倪琨哥哥!";
看見他,小園想跳下牀,但是卻被他摁住了。
";挺有精神嘛!";倪琨笑道。
小園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彎彎的月牙眼。
";我說你可真行,你怎麼逃出來的?";
向小園吐吐舌頭:";就...那麼逃出來的...";
倪琨拍了一下她的腦門:";這叫胡鬧!是蠻幹!";
向小園晃著小腦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他們正說著,付憲龍抱著一捧花進來。
";呦呦呦,我來看看女俠!";他調侃道:";大哥你比我還積極啊!";
向小園這個尷尬,還女俠呢,差點命都沒了。
";來來來!";付憲龍從侍從手裡接過一個保溫桶:";上好的血燕,保準你吃完馬上能跑一萬米!";
大家笑起來,薛澄氣樂了:";要不說四少就是吃貨!";
付憲龍皺起眉:";唉唉,怎麼說話呢?虧著我昨天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陪著你到處瞎轉!";
衆(zhòng)人又笑起來。
他們正聊著,段晨曦和程浩珊珊來遲。
他們在醫(yī)院門口碰見,段晨曦還是拉著他先去做了專業(yè)處理,他自己包紮的亂七八糟。
那傷口挺深的,還不規(guī)則,被縫了十幾針。
虧他這個樣子還不肯去醫(yī)院,還去參加今天的會議,也不怕感染。
";你們都在啊?";段晨曦一推門便說道。
程浩跟在他身後,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樣子。
向小園看見他們,突然一怔,然後拔掉針頭,跳下牀就奔過去。
腳底全是被崖壁劃破的口子,接觸地面就疼得鑽心。剛邁出一步,她就一個馬趴摔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