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青霞郡主收拾著細軟,偷偷注視站在窗前已經(jīng)一個時辰的男人,終於還是忍不住譴退下人,慢走兩步到窗前,自後邊環(huán)住男人。
感覺到男人身體一僵,青霞郡主忍住苦澀,柔聲問“夫君,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自從你前幾日去了趟靜女院後便一臉凝重,我們又要走的那麼急,聽說雲(yún)兒也要去黎都。我雖不若雲(yún)兒聰敏,卻也想爲你分憂一二。”
“此事事關重大,莫要再問了。”賀蘭棋勳掰開她的手,轉過身淡淡凝視著妻子“你不是雲(yún)兒,也不需要和她相比,你們不一樣。”
“我是你的妻子,又不會害你,有什麼不能說的。”本就高傲任性的青霞郡主還是沒忍住脾氣“你可曾當我是你的妻子。”什麼都不和我說,什麼都不許我猜,我們之間始終好像隔著些什麼。
賀蘭棋勳皺皺眉,不想和她在家裡發(fā)脾氣,拂袖而去。
青霞郡主咬咬牙,僵直在屋裡。忠心的嬤嬤進來見此,早已經(jīng)猜到了什麼,嘆息一聲,勸導“郡主,你已經(jīng)嫁人爲婦,可不能再那麼任性了,凡是順著點大人。”
“嬤嬤,你也認爲是我的錯嗎?”青霞郡主淚流滿面“我愛他有錯嗎?”
嬤嬤張張嘴,有些事不是她一個下人能說的,即使說了主子也不一定聽啊。
“郡主,不若去找黎陽郡主聊聊吧。”
未等青霞郡主來找棋雲(yún),棋雲(yún)便主動上門。她心知兄嫂兩人的性子,就怕出什麼矛盾。
“大哥生性寡言,不善言表,更不屑解釋,但凡是他心裡都明白著那。嫂子對他的好他都記在了心裡,他不說,你便看他做。說起來大哥有時候耿直的讓人生氣,公是公私是私,小時候他雖關愛我們幾個,但從不溺愛,自己犯了錯誤非要跪足三天,滴水未進,連父親都看不過去說他迂腐。以大哥耿直的心情,若不喜歡你又怎麼會娶你,又怎麼會和你生下那麼可愛的孩子。”賀蘭棋雲(yún)故意用賀蘭棋勳小時候的事讓青霞郡主心疼,從而心裡爲愛人開脫,配以賀蘭棋雲(yún)的引導,只感覺丈夫是在乎自己的,心中甜蜜。
“嫂子性子活潑,大哥沉悶,相處時間長了,自然會覺得壓抑。”賀蘭棋雲(yún)繼而說到關鍵“其實嫂子可以完全放心大哥對你的感情,你也不必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大哥身上,他累你也累。嫂子也有自己的喜好,有孩子,你不妨試著將心神從大哥身上離開一部分,到時候感覺到忽視,追著你跑的只怕就是大哥了。”
“雲(yún)兒不懂夫妻之道,但知道人與人交往貴在信任和包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性子,若是不能包容,如何能得償所願。就如雲(yún)兒固執(zhí),若非家人包容如何成就今日的未央仙子。”
“雲(yún)兒,莫說了。”青霞郡主一陣愧疚“是我太任性了,在孃家人人讓著我,我想要什麼輕易就能得到。你大哥是我這一輩子最難得的東西,所以格外重視,總是患得患失。說來也是,那個丈夫會喜歡斤斤計較,什麼都要知道的妻子那。”
“大嫂,是極好的,雲(yún)兒不會偏袒大哥。”賀蘭棋雲(yún)掃了眼遠遠而來的賀蘭棋勳,俏皮地衝著青霞郡主眨眨眼,引得青霞郡主嬌笑連連。
“雲(yún)兒!”棋勳看見棋雲(yún)很意外,掃了眼青霞郡主,再次皺眉“你大嫂找你來的。”
青霞郡主聞言一愣,卻意外的沒有動怒,反倒讓棋勳意外的很。
“是雲(yún)兒自己來想給大嫂踐行,可不是你。”棋雲(yún)站起身,笑道“大哥,送雲(yún)兒一程吧。”
棋勳自然答應,棋雲(yún)衝著青霞郡主打了個暗示,跟在棋勳身後離開。
嬤嬤見青霞郡主心情愉悅,也高興“還是黎陽郡主厲害,幾句話便讓郡主豁然開闊,心情舒暢了。”
“咱這是撿了個大便宜,未央仙子的解惑可不是那麼容易求來的。”青霞望著兄妹倆說說笑笑的背影出神“我真的很羨慕她”羨慕她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便已經(jīng)在夫君心裡佔據(jù)了最重要的位置。她無比的新奇,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是他丈夫的親妹妹,一輩子只能是妹妹。
“這條路上次我們 一起走,還是小時候”賀蘭棋雲(yún)沿路感嘆“物是人非,如今大哥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抱著我讀書的少年郎了。”
賀蘭棋勳亦是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幼年時兄妹幾個親密無間的一幕幕閃爍在眼前,漸漸煙消雲(yún)散,留下的只有如今兄妹們漸漸生疏的禮制約束,各有心事。
“世間最美好的便是純粹的感情,擁有時不知道真相,直到失去時追悔莫及,裂縫已生,卻再也喚不回最初。”賀蘭棋雲(yún)擡頭凝視著棋勳,步子走到院門口停下“大哥,就送到這裡吧,裡邊還有一個人一直在等著你。”
賀蘭棋勳若有所思,卻也沒在相送,眼睜睜看著那道如夢似幻的身影漸漸走遠。雲(yún)兒,讓我如何告訴你,大哥心裡對你生出了不潔心思。如果最好的愛你方式就是遠離你,我聽天由命。
賀蘭棋勳轉身往回,裡邊有他的妻兒,他一生的責任。裡邊那個女人如他一樣,一直默默注視著說愛,他無法給她一份最無暇的最愛,那麼就給她一份想要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