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思念,待天亮時賀蘭棋雲還有些恍惚爲什麼沒有看見鉞戟,直到幾月出現才確認自己已經迴歸,轉眼又是那個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未央仙子。
一起用早膳時趙匪易本以爲“她”還說風月,沒有分寸的說了幾句調侃,結果棋雲一個警告地眼神過去,瞬間將趙匪易秒殺。
趙匪易險些沒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你,你怎麼回來了!”私奔還有自己回來的?
“你被拋棄了!”想想,這種可能性爲零。未央仙子啊,以讀心聞名的未央仙子能拴不住一個男人?還是……
“他被你拋棄了”趙匪易點點頭,這個更可能。
“食不言寢不語,或許你缺一個嬤嬤。”棋雲淡然自若地放下專用筷子,接受舞月等人一套地餐後服務。
趙匪易看完一整套地餐後服務,咂咂稱其“吃個飯還要這麼多人服侍,說真的,你是不是嫌棄人家養不起你。”
“若是公孫家人手不夠,賀蘭家倒是可以幫忙。”棋雲清冷地站起身,淡淡睥睨一眼,身形漸遠。
你纔沒有教養!見趙匪易氣急,隨行的侍女也是多年好友的瑩然笑著道“郡主,未央仙子也是爲你好,世家貴女皆是衣食住行這般,若是不改改你隨意妄爲的習慣,到了京裡,指不定被人怎麼笑話。”
趙匪易不以爲然地擺擺手“這些年被笑話的還少嗎?我趙匪易就這樣,我本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若是改了纔不像我。”
世家人如何說她的,她都知道。她更不想和賀蘭棋雲對比,活的太累。
回到房間棋雲拿了本書要看,幾個丫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最爲穩妥的瓊月斟酌著問棋雲“主子,鉞戟公子對你好嗎?有沒有……欺負你。”
綺月被瓊月拉來當墊背,硬著頭皮往下編“是啊,主子,聽說宮裡的嬤嬤眼睛毒的很。”
棋雲翻頁的手一怔,面無異色地擡起頭,含著深意淺笑“我纔不再幾天,你們倒是學會不少東西。”
復而,再次垂下頭時臉上浮現一片紅暈,那日馬車裡的親密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眼前。
八月自然不會懷疑主子,聽見棋雲否認皆是大鬆一口氣,唯有一根筋的寒月小聲抱怨了句“什麼嘛,孤男寡女這麼多天竟然什麼都沒發生!”
瞬間數道含怒的眸子定在她身上,棋雲擡眸,拉長語調“你很失望?”
寒月意識到失嘴,連忙捂著愛闖禍的嘴巴躲在最後邊。
都是自己人,歡月撇著嘴指桑罵槐“哼,主子知節,若是換了其他人還不一定怎麼樣那。”
“怎麼了”棋雲注意到歡月的怨氣,自己的人她來了解,不會無緣無故地這般。
“路上碰上秀女隊伍,幾個不知天高地厚地秀女仗著家世不錯多說了幾句,不過也不礙事,我們以前本就是奴籍。”舞月看似在解釋,更像是在告狀,倒不是要勞駕主子替她們找回公道,不過是上個眼藥罷了。
“噢,是嗎?”自己的人被欺負,作爲主子,棋雲自然不悅,不過也只是詫異竟然有人不知死活地敢惹到蘇城八月頭上,語調平穩好似並未入心,雲淡風輕地道“世事無常,你們現在不已經不是奴籍了嗎?”
只有真正瞭解棋雲的人才知道,她這話蘊含地狠厲。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賀蘭棋雲護著的蘇城八月就是世家名門,皇子王公也要給幾分薄面。有人欺負到頭上,還要忍著,丟的是她心未央的臉面。
秀女們也是等級分明,身份高的若未入選遷回原籍分配,身份不夠的落選就只能留在宮裡當公主供人差遣,那時,誰是奴婢一目瞭然。
歡月拍著手歡喜“主子英明,狗咬我一口,我還要變狗反咬回去不成,還有什麼比痛打落水狗還要痛快。”
衆人被逗笑,就連棋雲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路上的積雪鏟除乾淨,隊伍又將啓程。舞月等人打理著行李,棋雲無事便研究起手裡的幾張千機圖,千機圖本就奧神難懂,又缺了幾張殘缺不全,棋雲看著頭疼便將心神放空休息。
天氣尚好,窗子便半開著,棋雲眼前好似看見一抹銀光,驚起湊到窗前一看,哪裡有什麼銀光,不過是一隻鳥兒飛過罷了。
“主子!”幾個丫頭看見棋雲舉止匆忙,疑惑地湊過來。
“沒事,有些冷了,關上窗子吧。”眼看著窗子一點點合上,就如同漸漸合上的心門,棋雲暗嘲一聲:她還在期待什麼,不是自己要他不要靠近京城的嗎?
外邊來喚啓程,轉回身,棋雲吩咐瓊月“待我們走後,你回去吧。”
“是”瓊月心裡有數,能多陪主子幾天,已然足夠。
棋雲還有一事叮囑“還有三張千機圖下落不明,儘快找到送到京城。”
“屬下明白”自從聽到棋雲懷疑千機圖可能和冰封術有關,八月便將此事記在了心上,成了最要緊的大事。
用人不疑,棋雲自然是相信自己精心培養的八月。深吸有口氣,望著那道緩緩被打開的門,踏出這一步,她就該深藏一切奢望,周旋在世間最兇殘的爭鬥中。
浩蕩數十里的車隊還沒進京城,便看見城門口停著數輛標誌著京城豪門們圖騰的車輛,打頭騎馬的幕洛宵驚喜“這麼大陣勢歡迎本王,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成順王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活寶三哥“皇兄,你想多了。”
說著,賀蘭棋風已然打馬離開隊伍,待到城門前,賀蘭棋風下馬牽著馬步行以示尊敬。數輛馬車或馬背上也陸續下來人,多是年輕男女。
賀蘭棋風一一問候,既有同族在京的宗親,還有賀蘭夫人孃家的姻親表兄弟,或是賀蘭棋風在京的好友,人情往來倒是成了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