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棋雲撫著他不安的背,悄聲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說天上有幾個太陽。”
天上只有一個太陽,而我只需要一個東君,唯一的太陽神。
賀蘭棋雲的性格註定她說不出直接的甜言蜜語,但她的每一句意味深長都比任何甜言蜜語令人動容。
鉞戟鬆開對她的束縛,認真的辯駁她眼中的情誼,隨著冷硬的面部線條緩緩上揚,俯身吻住那張嚮往已久的紅脣,帶著溫柔帶著佔有。
棋雲一愣,從未有過的親密迷失她的清明,雙手侷促的抓住他的後背,眼睛卻已經緩緩閉上,追隨著他的愛戀。
昏暗的室內,香菸嫋嫋,一對璧人相依在一起,脣齒交融盡,情意綿綿終。
良久,鉞戟將面色紅潤的棋雲扣在懷中,滿目盡是滿足與柔情,舉止輕柔的將賀蘭棋雲抱起放在榻上,依偎在自己懷中。
懷中的女人是那麼嬌柔,那麼美好,他真的能擁有她的愛嗎?
“東君”棋雲摩挲著他冰冷的面具,安撫著他的急躁“到底是什麼讓你這麼反常。”甚至於失態的打破她們維持的距離。
“雲兒,不要試圖看穿我。”鉞戟握住面具上的玉手,眼眸深邃“我想要你看到的,都是我的好。”污穢的,不配入你的眼。
“你一直都是最好的。”棋雲依偎在他懷中,享受著片刻心安“在我心中。”他在不安,她何時又不是在惶恐。人的一生太長,她只能佔據他簡短的一段美好,她怕他會隨著時光流逝忘了她,她怕他會在她走後愛上另一個人。
賀蘭棋雲在鉞戟懷中沉睡,鉞戟嘆息一聲將她放平蓋上錦被。指尖劃過她嫩滑的肌膚,順過柔順的長髮,最**住微冷的手心。只有真正握著她,他才能感覺她真的在自己身邊,不會離開。
“雲兒,如果你知道我的秘密,還會回頭嗎?”
“雲兒,如果你去了,我隨你可好?”
“雲兒,你能等我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嗎?”
“雲兒……我好想就這樣一輩子看著你。”
一聲聲不可聞的嚀喃順著時光隨風飄逝,那是無助男子的情,與淚。
棋雲醒來時,自然沒看見鉞戟,但她知道,既然來了,他定然還在她身邊,一如既往,默默守護著。
“主子,在笑嗎?果然人與人的地位就是不一樣。”歡月大著膽子調侃。鉞戟公子在,主子心情愉悅,她們也高興。
“貧嘴,又想背書了嗎?”棋雲嬌瞪,引得四個丫頭偷笑。
賀蘭棋雲主僕向來神色難辨,只有敏感的幕洛塵發覺,今日他的小師妹似乎心情不錯,淡漠的眼中今日帶著一絲期待。期待?她在期待什麼?
兩天的路途一轉而過,車隊停在黎都的一個縣城,明月她們發現的藏屍地點就在這裡。賀蘭棋雲換了輕便的女裝,全身罩著幕籬,帶著趕來接應的明月清月以及寒月綺月四個,以及跟隨的棋羽主僕三人,皇家的三人和趙匪易。十二人的隊伍,絕對引人注目,衆人分成三波化作去寺廟上香的路過人。棋雲主僕自然是在一起,奇妙的是棋羽和幕洛塵竟然分到了一起,剩下的三人由明月引路。
此地有一寒山寺,香火極盛,很多香客都慕名而來。今日恰好趕上方丈解籤,故而人流絡繹不絕,看得一行人感慨不已,一個小城的寺廟竟然趕上京城的皇覺寺。
“也只有這漫天香味能遮掩住罪惡。”埋藏了數百具屍體這麼可能沒有異味,也正是這鼎盛的香火才能遮掩住日益擴散的屍體腐蝕味道。想到這裡,棋雲面紗下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方丈,當真什麼都不知嗎?”
“這裡,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中。”清月小聲在棋雲耳邊回稟,怎麼可能會放過這裡。
“我想吐。”聽了棋雲的話,趙匪易只感覺這滿鼻子的香火味道噁心極了。
“額,我們在外邊等你們。”顯然,極度自戀潔癖的幕洛宵也對這裡敏感。
幕洛祁不語,彰顯了他的態度,進去。
“我可是有任務地。”幕洛塵對棋雲眨眨眼,一臉桀驁。
“走吧,雲兒。”棋羽走在棋雲前邊走上階梯,雙眼謹慎的觀察周圍。漢文,流川各走兩邊,保衛兩個主子的安全。
寒山寺建在半山之間,地勢險峻,景緻奇觀,共有二百八十層臺階,中間還有一道索橋相連,兩岸可以聽見山中精靈動物啼叫,人傑地靈,不少文人在此鋪墨。
今日上香的人甚多,走到索橋時更是擠得不行,棋羽小心護著棋雲,寒月功夫好跟在了棋雲身邊,幕洛祁,幕洛塵也都在不遠處,餘下的人竟然走散了。
“雲兒,還好嗎?”棋羽一邊阻擋著人流一邊關切棋雲。
“沒事”棋雲左右有棋羽和寒月,倒是沒有這麼樣,只是被擁堵著不能前進。
“啊,夫人~”一聲尖叫,在哄亂中格外引人注目,寒月條件發射般抓住了衝身邊撲過,險些墜入崖底的盛裝夫人。
婦人二十左右,容貌輕靈,被一場意外嚇得雙眸含淚,更顯楚楚動人,宛若一朵雨中梨花,引人憐惜。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婦人撫著胸口,連忙向寒月道謝,恰好丫鬟擠了過來,緊張的上下查看“夫人可受傷了,若是夫人傷了哪裡,老爺會心疼死的。”
聲音很熟悉,棋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同時對寒月打了個眼色。
寒月收到主子讓她引對方多說幾句的暗示,便對那位夫人道“不必掛懷,不過你們也要注意安全,這裡天天人這麼多嗎?”
“自然不是,今日方丈親自解籤,故而人多了些。姑娘不是當地人嗎?”那位夫人和氣的解釋。
“不,隨我家少爺小姐來探親,路過此地過來上柱香。”寒月移了移,露出身後遮擋嚴實的棋雲。
雖然全身被幕籬包裹,但依稀可見身後之人曼妙優雅,高貴端莊,一看就是世家所處的名門閨秀。身處亂世,竟有出塵脫俗之感,夫人連忙放低姿態問候“婦人是黎都孟家徐氏,不知恩人怎麼稱呼。”
幾句話,已然讓賀蘭棋雲回憶到了聲音主人,孟徐氏,曾經的薛家媳,心未央曾經的座上之賓,而她現在的夫君亦然在她的名單之中,當真是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