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瑾放開桑梓的手,淡淡道:“未必行不通。”
尹固蹙起眉頭,他是參不透這當(dāng)中的關(guān)竅,只得看向傅易生,傅易生卻只是喝茶,由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
“老臣不懂。”尹固握緊了扇子。
桑梓也不想再賣關(guān)子了,便乾脆挑明瞭道:“哎喲,你就讓隱士送塊兒玉給四皇子,玉璧上刻上一些表示屬意於他的話不就好了。”
尹固正要開口,葉懷瑾已經(jīng)知道了他要說什麼,連忙打斷他:“也不必費力氣去找隱士讓他刻了,直接找人冒充就可以了,這樣一來不僅省去了不少麻煩,也可以防止被隱士拒絕白討個沒趣。”
桑梓睫毛微微翕動,抓了一塊兒糕點放嘴裡吃,看來事情應(yīng)該是解決了吧。
這個老頭子也不知是幹嘛用的,智商也太跟不上了吧,還是說,是葉懷瑾智商太高?
尹固看著桑梓,且驚且喜:“姑娘聰明過人,四皇子得姑娘相助,一定能位極太子的。”
桑梓笑道:“尹先生,我再教你一個詞,以後再遇著這種情況,你就恭喜對方‘如虎添翼’好啦。”
“如虎添翼?”尹固細嚼這幾個,連連點頭:“果然是如虎添翼,”他面上的笑容突然又滯住,遲疑道:“可是,玉璧上應(yīng)該刻上什麼字?”
這的確是個問題,葉懷瑾一時也愣住了,桑梓用雙手撐著下巴,苦思冥想著,到底應(yīng)該刻什麼字比較好呢?
幾人面面相覷,尹固遲疑道:“不如仿照大澤鄉(xiāng)起義的陳勝,寫上‘大曆興,四子王’如何?”
桑梓忍不住吐槽:“什麼啊,這些東西往上寫你不是要了葉懷瑾的命嗎?”
陳勝吳廣起義,那可是造反的行爲(wèi),古來造反,多半是因爲(wèi)皇帝昏庸無能所致,這六個字一寫上,那不是明擺著說皇帝是個昏君,葉懷瑾要謀反嘛。
這大叔到底是來幫葉懷瑾的,還是來害他的呀,要麼不出主意,一出主意就把人往死裡整,桑梓都懷疑他是不是大皇子那邊派來扯後腿的。
“那到底應(yīng)該刻些什麼呢?”
尹固急得滿頭是汗,葉懷瑾只是勸道:“先生喝口香茗休息會兒吧。”
桑梓只是低
著頭看著掌心的紋理,突然一個激靈,笑道:“我知道應(yīng)該刻什麼字兒了。”
尹固立刻激動起來:“刻什麼字兒?”
桑梓看一眼葉懷瑾,見他仍然平靜待之,只是低頭抿了口茶,心下不禁一喜,這個男人果然不錯,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表於言,果然是做皇帝的材料。
“居上不陵。”
尹固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竟比他還要來的老謀深算,看來有她在葉懷瑾身邊,這件事情已成定局,他也不必再擔(dān)心這許多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傅易生站了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葉懷瑾微微點頭,他很快走上前來,淡淡道:“四皇子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吩咐下去的。”
噯!沒想到這男人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居然是個行動派。
葉懷瑾輕輕地“嗯”了一聲,道:“有勞了。”
此時皇宮已入夜,宮燈將整個屋子打得亮如白晝,桑梓和葉懷瑾相對而坐,葉懷瑾握著她的手,在燈光下細細打量。
桑梓被他弄得癢癢的,忍不住抽回手,但卻被對方緊緊握著,不得撤回,只得道:“你幹嘛一直弄著我的手,癢死啦快放手!”
葉懷瑾笑著用手指在她的手心裡畫圈:“我只是在給你看手相而已,別動來動去的,一會兒該看不準(zhǔn)了。”
桑梓不以爲(wèi)然道:“什麼啊,我纔不相信你會看手相呢。”
葉懷瑾笑道:“我真的會看,不過只會看你一個人的。”
桑梓趾高氣昂地拔下鬢上的簪子丟給他,道:“那你說說看啊,我的命數(shù)怎麼樣,說對了這簪子就賞給你了。”
葉懷瑾輕輕點頭,將桌子上的簪子拿起來放在手裡:“這簪子也不是很貴重啊。”
“那你還不一定看得準(zhǔn)呢,憑什麼要我給你貴重的東西。”桑梓撇撇嘴。
葉懷瑾起身繞了一圈,坐到她身側(cè)去,展開雙臂環(huán)住了她:“我都說了,看你一定準(zhǔn)。”
他將桑梓的雙手合在掌心裡,將頭靠在桑梓的肩膀上,學(xué)著江湖術(shù)士那般的腔調(diào),道:“姑娘命中主貴,
福祉極深,眼下景況不過數(shù)日,便可位極東宮妃……”
不待他說完,桑梓已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轉(zhuǎn)過身去,啐道:“嘴上沒個把門,誰要嫁給你啦,自作多情!”
葉懷瑾笑道:“你連我母親和皇兄都見過了,等過兩日見了我父皇和皇阿祖,還有言兒,你還想嫁給誰,誰敢娶你?”
他拉著桑梓的手,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啄了一下。
桑梓臉一紅:“見過又怎麼樣,我若是不嫁給你,你還能強我不成?”
“我不需要強你,你也非我不嫁。”
桑梓看著他,蹙一蹙眉:“臭不要臉,誰給你這麼大的自信。”
葉懷瑾的手撫上桑梓的臉,手指刮一刮她的鼻樑,順著滑下去,經(jīng)過鼻子和嘴脣,最後輕輕地挑起她的尖尖的下頜,笑道:“我用解藥做聘禮娶你,你嫁是不嫁?”
桑梓一愣,猛地想起自己身上的毒,氣得搡了他一把:“你怎麼這樣壞,強人所難,非君子所爲(wèi)。”
“我是皇子,又不是君子,爲(wèi)什麼要做君子的行爲(wèi)?”葉懷瑾笑得沒臉沒皮的,桑梓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反駁他,只得賭氣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葉懷瑾見狀,便湊上去,攬住她的腰:“怎麼啦,生氣啦?”
桑梓兀自倒一杯茶喝:“你起開,我慪著呢!”
她這樣說,葉懷瑾便更不肯鬆手了,只是忍不住笑:“你這點子氣勢嚇唬小宮女去吧,我纔不怕你。”
“你是說我裝腔作勢嗎?”桑梓冷著臉。
葉懷瑾見她這副模樣,心知她不是真的生氣,便道:“我怎麼敢呢,我怕你還來不及呢。”
桑梓輕輕嗤笑:“你方纔還說不怕我的,怎的現(xiàn)下又怕了,你這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葉懷瑾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道:“彆氣啦,我不是怕你不肯嫁給我嗎?”
“那我的解藥呢?”
葉懷瑾愣了愣,道:“我給你找就是了,不過找到了我也不給你,”他把頭埋進桑梓的頸窩,輕輕呵了一口氣,桑梓忍不住打了個顫,只聽他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還是那句話,這解藥,我當(dāng)聘禮娶你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