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個價，我看合不合適？”掌櫃的忍著心疼，咬咬牙，下了很大的決心。
宋暖拍拍溫崇正的肩膀，“阿正，你說。”
“豬肉是二十文一斤，這抓蛇是危險的活，一兩一斤吧。這個價是我忍痛的價了，畢竟在我心裡，你是無價的。”
他一臉痛心疾首，上下打量了宋暖一圈，“委屈你了。”
“一兩一斤？你們怎麼不去……”掌櫃的一聽，火氣就來了，但他還是及時剎住的車。
宋暖二人涼涼的看了過去，他立刻改口：“你們怎麼不去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
二人異口同聲，默契十足。
掌櫃的一臉難色，“可我想商量商量啊，這價……太高了。”
“我這裡有七斤多，零頭我們送你了，你就給七兩銀子吧。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趁著時候還早，我們去菜場了。”
溫崇正起身，“暖暖，我們走吧。”
“好！我們去菜場，或是去其他幾家飯館問問。”宋暖點頭。
掌櫃的一聽，連忙又攔下他們。
溫崇正皺眉，“掌櫃的，你這是何意？買賣講的是你情我願，價錢不合適，我們就找下一家。”
“能再少一點嗎？”
“掌櫃的，在你的眼裡，人命就不值錢了嗎？”
“不是，不是！”掌櫃的簡直想哭了，他指著麻袋，“這裡面的不是蛇嗎？人命的話，自然不能算這個價。”
“你還想要人命？”溫崇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掌櫃的這才發覺自己的話存有岐義，“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唉……成交！七兩銀子買你們的三條蛇。”
宋暖挑眉，“掌櫃的，我們可沒有逼你。”
“沒逼我，我自願的！”
“那行！”溫崇正把麻袋塞到他手裡，“這個給你了，你去取七兩銀子給我們吧。記住了，你得寫個收據，別是我們一出門，你就說我們從你這訛了七兩銀子。”
掌櫃的把麻袋丟在地上，一臉怯意。
“我……我等一下就去取銀子，寫收據。”他哭喪著臉，好久才緩過神來，這又討好的看向宋暖，“溫夫人，我們坐下來再商量商量。”
“七兩，不能再少了，不商量了！”宋暖擺手。
掌櫃的輕道：“不是，不是這七兩銀子的事，我想與你商量一下菜譜的事情。”
“菜譜？”
“對啊！你剛纔從唐公子的話中，也該聽出一些了。我這酒樓想要轉給他，他先是瞧不上，後來有想法了，但想要從你這裡討十個菜譜。”
掌櫃的把話挑明瞭。
宋暖搖頭，“我的菜譜，不送的。”
“我知道，咱們不送！你能不能開個價，我買十個菜譜，不過，你得寫下來給我。”
掌櫃的算是看清了宋暖夫婦。
人精一樣的人，可卻愛裝傻。
“那你說，你想要什麼樣的菜色？價格怎麼算？”宋暖心想，差不多就可以了，再扯下去，浪費了自己的時間。
掌櫃的看了溫崇正一眼，剛開口，溫崇正就搶先道：“暖暖，這菜譜咱們不能賣，你不是說，這是你外祖母傳給你的嗎？”
聞言，宋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用力一拍腦門，“是啊，我差點忘記了。”
“兩位，你們行行好，當是幫我一個大忙，行不行？沒有菜譜，我這酒樓就轉不出去，我這……也是祖業啊。我沒用守不住，但也不能就這麼關門大吉了。”
掌櫃的就差沒下跪了。
“掌櫃的，不是我們不幫，而是……”
“要多少銀子，你們才賣？”
“掌櫃的，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我們……”
“十兩。”
“掌櫃的，我們……”
“二十兩。”
“掌櫃的，你這不是讓我們爲難嗎？”
“三十兩。”
“我……”
“四十兩。”掌櫃的根本不讓她把話說完，她說一句，他就往上回十兩銀子。
宋暖看著掌櫃的快要哭的樣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了？她醞釀了一番，“掌櫃的……”
“五十兩，再不能多了，真的！這是我能給最多的了。”掌櫃的伸出五根手指頭，雙眼緊閉，一臉肉痛。
宋暖愕然。
一旁，溫崇正很爲勉強的道：“掌櫃的，你這麼有誠意，我們能幫一點是一點吧。我相信，暖暖的外祖母在天有靈，也會體諒她的。”
“好好好！謝謝，謝謝！”掌櫃的睜開眼，滿面笑容，“我這就去準備銀子，寫好字據。”
啥？這麼就成了？
宋暖擡頭看著溫崇正，心裡很是同情掌櫃的。
這是被人賣了，還高高興興的替人數錢啊。
這個溫崇正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百無一害，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男子，實際上有一顆腹黑的心。
嗯，他只是不輕易表露。
傳說中的扮豬吃老虎。
沒過多久，掌櫃的就帶著那個在大堂裡爲難他們的小二進來，小二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放著文房四寶。
小二看到他們時，眼神躲閃，一臉窘迫。
應該是被掌櫃的給教訓過了。
“溫公子，銀子，字據，都在這裡了。”說著，他又看向宋暖，“溫夫人，這菜譜是你口述我來寫呢，還是？”
“我來寫！”溫崇正撂袍坐下，拿起字據，確認沒有問題，又數了一遍銀子。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七兩碎銀。
嗯，數目正確了。
他擡頭看向掌櫃的和小二，“掌櫃的，你讓小二哥先回避一下吧。這種你花錢買的東西，你不留個心眼？”
小二漲紅了臉，“我……我不認字。”
溫崇正只是看著他，眨眨眼。
小二的臉就更紅了，“兩位，對不起！剛纔在外面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一回吧。”
“哦，原來，你是來道歉的。”溫崇正恍然大悟。
宋暖則快笑到暗傷了。
這小子要不要這樣？
存心的！
“我……我是來道歉的。”
“哦，我聽到了！”溫崇正移目看向宋暖，“不過，我家娘子應該沒聽到，她剛纔一直看著我發呆呢。”
“啊？”
“娘子，你是沒聽見吧？”溫崇正無視小二的反應，徑自問宋暖。
宋暖點頭，“我也不是看你，而是一般誠意不夠的話，我都聽不清楚。”
溫崇正笑著點頭，“嗯，我剛說話有誠意，你聽清了。”
呃？這人……臉皮無敵了！
她以前怎麼會有他臉皮薄不經撩的錯覺？
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