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柔面色一白,急忙問道:“靜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靜幽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沒看錯,屏風上的那些綵線,似乎是用熬過麝香的藥水泡製出來的,雖然味道不太明顯,可若是長期跟它同處一個空間,就會給女人的身體帶來影響,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無法懷上身孕。”
江婉柔是知道她這個三弟妹在藥材方面很有幾分見地的,所以對方話一出口,她心裡就狠狠打了個突。
難怪她看過不少大夫都說自己和世子爺那方面都沒問題,可他們就是懷不上孩子,無論怎麼努力都看不到效果。
沒想到……
看著眼前這道美麗的屏風,江婉柔剛要擡腿去踹,就被阮靜幽一把攔住:“大嫂,衝動是魔鬼,如果你現(xiàn)在就把這道屏風給處理了,肯定會引起王妃的懷疑,說不定到時候她還會想出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方法來害你。”
江婉柔怒不可遏:“難道我就傻傻地由著那個女人用這麼陰毒的方式害我而不反抗嗎?”
阮靜幽衝她笑了笑:“反抗,爲什麼不反抗,不過,反抗也是講究方式方法的,既要看到效果,又要給對方致命一擊……”
江婉柔頓時來了精神,虛心問道:“什麼方法?”
阮靜幽拉著對方的手來到裡面,輕輕掩好房門,確定兩人的談話不會被旁人聽去,這才從衣袋子裡拿出一個小紙包。
“大嫂,你要是相信我,就按我說的做。稍後,你尋個機會,將這紙包裡的藥熬成水,大概三碗水的量吧,熬得滾開冒泡後,找個乾淨的小刷子蘸著藥湯將剛剛那道屏風刷洗一次。千萬記住,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爲了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就連自己身邊的婢女也要打發(fā)出去,因爲幽蘭軒裡裡外外二十幾個下人,咱們無法猜到誰纔是真正忠心的那一個。”
她每說一句,江婉柔就跟著用力點頭。自從阮靜幽治好王爺?shù)呐f疾後,她對阮靜幽的醫(yī)術是深信不疑。
而阮靜幽之所以會發(fā)現(xiàn)屏風有問題,是因爲她的鼻子比普通人要靈敏許多。那道屏風在這個房子裡已經(jīng)擺了三年了,要說有味道,也早就和房間裡的味道相融合,一般人還真是無法輕易察覺得到。
起初,就連阮靜幽也沒發(fā)現(xiàn)屏
風不對勁,但在房子裡坐得久了才發(fā)現(xiàn),屋子裡居然飄著淡淡的麝香味,味道很淺,幾乎等同於無。可即便是這樣,在這個房子裡呆得久了,還是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否則的話,江婉柔嫁進夫家三年,也不至於連一胎都懷不上。
她給江婉柔的藥其實就是普通的解毒藥,不過裡面加了靈力,所以藥效肯定會非常驚人。
只要洗去線上殘留的麝香,那道屏風,仍舊是一道普通的、漂亮的屏風,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
除此之外,阮靜幽又給了江婉柔一個小藥瓶,裡面裝的和當初她給春紅的那瓶助孕藥是一模一樣的。
只要江婉柔和世子爺有時間多努努力,相信不久的將來,兩夫妻肯定會盼來王府的長孫。
因爲阮靜幽的無心插柳,倒在無形中解決了江婉柔的一大難題,兩妯娌之間的關係本來就相處得非常不錯,經(jīng)此一事,竟是又進了一步。
爲了表達自己對麒麟王妃的不滿和憤怒,江婉柔又當著阮靜幽的面說了不少王妃的壞話。
阮靜幽這才得知,麒麟王與他的第一任王妃,也就是世子爺?shù)挠H孃,是在長輩的指腹之下完的婚。
夫妻兩人之間雖然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但兩人婚後相處得和和睦睦,彼此都很敬重對方。
世子爺剛出生沒多久,因爲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麒麟王不得不接受長輩的要求,將現(xiàn)任的麒麟王妃邱燕蓉納進府裡,封了側(cè)妃。
邱燕蓉進府之前,前任麒麟王妃的身體本來是非常不錯的,結果邱燕蓉僅來了半年不到,前任王妃就因爲一場意外染上了惡疾,一命嗚呼了。
前任王妃的死究竟和邱燕蓉有沒有關也許無從求證,但前任王妃一死,身爲側(cè)妃的邱燕蓉被擡成了王府的主母,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阮靜幽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世上人家千千萬,家家有本難唸的經(jīng)啊。
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沉重心情回到錦華軒,吉祥和如意兩個丫頭尋了個機會,神神秘秘地湊到阮靜幽面前,向她傳遞了一個關於阮家的消息,懷了身孕的春紅,最近跟謝美蓮鬥得你死我活、不可開交。
也不知是這兩個女人鬥得太狠,還是春紅那副小身板不經(jīng)摺騰,她肚子裡好不容易揣上阮老爺?shù)耐蓿Y果卻在幾天前動了胎
氣,恐有流產(chǎn)徵兆。
春紅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對阮靜幽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春紅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這天底下最得意的肯定會是謝美蓮。
以阮靜幽對謝美蓮的憤恨程度,她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囂張得意?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阮靜幽便讓紫嫣裝了幾盒子上等的補品,坐著王府的馬車,直奔阮府而去。
到了阮家才知道,自從春紅被擡了紅姨娘,阮振林便下令將文姨娘以前住的院子打掃出來,讓春紅住了進去,順便還給她派了四個使喚丫頭從旁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算起來,春紅從懷孕到現(xiàn)在,裡裡外外也過去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雖然她的肚子還沒有顯懷,但每天孕吐的情況非常嚴重,以至於她的胃口非常差,整個人都瘦得不像樣子。
偏偏謝美蓮還見不得春紅好,隔三差五就帶著大隊人馬,打著探望孕婦的幌子,去春紅住的語華軒欺負她。
起初,春紅還顧念著謝美蓮好歹是阮府主母的份兒上,表現(xiàn)得卑躬屈膝、唯唯諾諾。時間長了,隨著謝美蓮越來越得寸進尺,春紅也開始忍無可忍。
兩人經(jīng)常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fā)生口角,偏偏懷孕的女人氣性大,很多時候都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氣,謝氏就是抓住這一點,可著勁兒地將春紅往死裡氣。
幾天前,春紅終於如謝美蓮所願,憤怒之下動了胎氣,雖然胎兒並沒掉,不過在春紅的肚子裡也是岌岌可危,即將小命不保。
回到阮府,阮靜幽帶著紫嫣等婢女直奔語華軒,就見春紅面色蒼白地躺在牀上,牀邊一個綠衣婢女正一勺一勺地給春紅喂著藥。
“三小姐回來了?”
房裡一個使喚丫頭看到阮靜幽帶著一羣婢女進了房門,急忙跑到門口來迎接。
正在喝藥的春紅也不知是急得還是怎麼樣,藥汁在喉嚨處喀了一下,以至於她半趴在牀上一連咳了好幾聲。
阮靜幽快步進門,在春紅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又趕緊吩咐使喚丫頭倒杯溫水過來喂春紅喝了。
折騰了好一陣,春紅總算是止了咳。看到阮靜幽,她就像看到了親人似的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三小姐,我肚子裡的孩兒……怕是要保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