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胖子終於在乾等著的狀態下迎來了春節。還好今年豬價市場的行情不錯,我家養的豬賣上了好價錢,這個年算是過得不那麼辛苦,我媽也在用稍微多餘的錢給我買了我們那個時候都在玩的小洋鞭(一種很小的炮仗)。當時還沒有覺得什麼,可是再大一點的時候真的覺得是心酸,沒有錢的心酸。
就這樣年來了,二十九的時候我就開始幫媽媽糊漿子(面做的),將春聯剪裁好,讓後把漿子抹到春聯的背面,然後拿到外邊貼在大門上。因爲過年的時候外邊是在是太冷了,貼春聯可就要講究速度了。這不我就火急火燎的把春聯貼在了大門的兩邊,還有橫批。
在外邊貼春聯的時候我看見了老胖子,老胖子也在幫家裡面貼春聯呢?這時候我把橫批貼完之後,徑直走了過去。老胖子正在認真的貼著呢?走到了老胖子的身邊,我本想是拍一下老胖子,想想還是別的了,萬一老胖子從凳子上掉下來,這大過年的在摔個好歹的。於是我就悄無聲息的在旁邊看著,這時候老胖子貼完,然後低頭看了一下,可是還是把他給下了一跳,好懸沒從凳子上掉下來。
幸好我及時扶了一下,纔算沒有出現禍事。我一邊扶著老胖子一邊道:“你瞅瞅你,這都能讓你驚一下子,要是真遇見那些東西你可咋整。”
老胖子嗖的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下來,然後整理一下衣服,彈了彈灰,道:“你這鳥悄的站我身邊,擱誰誰不嚇一跳。再說了我這幾天感覺我的陰陽術有點成就了,信不天哥。”
聽老胖子這麼說,我有點吃驚了,道:“真的,有點成就,有啥變化嗎?”
老胖子道:“等一會兒跟你說,一會兒我貼完春聯去你家。”
我看著老胖子,道:“真假的,整的這麼神秘。”
老胖子道:“真的,你先回去,我快貼完了,馬上過去了就。”
就這樣我就先回家了,將其餘該貼春聯的地方貼完之後,我就呆在了家裡面。我媽在外屋地忙活著明天三十要做的菜,也就是過年時該準備的東西,然後又把我們家來大錢的豬給餵了。而我幫我媽把一些小活幹完之後,由於我的寒假作業已經提前整完了,我就開始殺心的看電視了。中央一套播的《西遊記》,每次暑假回回不落的播放,而我也回回不落的看完。還有哈爾濱電視臺播放的《灌籃高手》,這兩個太來回的換著看。由於我小時候家裡面只安裝了一個室外天線,還是小黑龍牌子的,只能接受十個清楚的電視臺。那時候連有線電視都沒有安裝到我們家那邊,更不用說是數字電視了。
就是這樣沒有了寒假作業打擾的我,安心的看著《西遊記》和《灌籃高手》。看著的途中我也偶爾會拿出我的炮子槍來玩,上上火藥做的子彈,到外邊學著現在港劇裡面警察的樣子,啪啪的開始在外邊放槍。偶爾我也會利用陰陽術看看其威力是什麼樣的。玩了一會兒,練了一會兒就回到屋子裡面,因爲外邊的三九天實在是太冷了,凍得我大鼻涕直溜。
我前腳剛剛走進屋子裡面,剛上炕暖和暖和,後腳老胖子就來了。
老胖子進屋之後,還跟我媽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便進到東屋。看見我在炕頭那暖和,老胖子也搓搓手,道:“天哥,外邊真冷。你剛纔是不是打子炮槍嘞的,鐺鐺的我都聽見了。”
我繼續在炕頭暖和,道:“怎麼的,你還聽見了,幫你媽幹完活了啊!”
老胖子道:“那必須的,用那大杵子砸打糕我也掄不動,也幹不了,我大哥幫我爸媽忙活呢?我抽空就溜出來玩了,找你彙報彙報。”
看著老胖子這麼死心搭地的跟我混,我也挺高興的,難得有人這麼和自己貼心的好。我道:“老胖,來上來,暖和暖和,瞅你凍得那德行。”於是老胖子就往炕上一竄,這老小子還挺靈巧的,上炕後就在炕上烙大餅。
這時候我媽也進屋來了,還拿了一盤糖,這差不多都是送竈王爺之後剩下的,還有就是臨近過年,置辦年貨的時候又買的。我媽講一盤糖放在炕沿上,道:“來,老胖,快吃糖,你家的活忙完了啊!”我媽將一塊糖遞給了老胖子。
老胖子接過糖,扒開,塞在了嘴裡,道:“還沒呢?我大哥正幫我媽做打糕呢?我爸還佈置外邊的燈籠呢?我媽說等打糕做好了,給龐娘拿點。”
我媽道:“不用,每年過年都給送,還那麼不好做,胖子,告訴你媽,別給龐娘拿了啊!”
老胖子道:“龐娘沒事的,我們家做挺老多的呢?天哥不也總幫我學習嗎?我要說不讓,我媽又得呵兒呼我了,說我忘恩負義了。況且龐娘不也都幫我媽做一些活嗎?”
也是,老胖子的媽媽本身就是朝鮮人,而且是那種從北朝鮮偷跑出來的,具體的細節誰也不知道。就被老胖子的奶奶給救了,然後就成了老胖子的媽。所以對於恩情來說,老胖子的媽媽特別看重。至於爲啥跟我媽這麼好,完全是因爲我們兩家是鄰居,雖然我媽不懂朝鮮話,但是身體語言應該誰都看的懂。我媽就有事沒事的交老胖子的媽一些中國東北的生活上的事情,還交一些漢語。久而久之便有了一絲絲的恩情,但是我那老好人的媽完全是沒有當回事的,就是那種幫助,沒有條件的幫助,可是老胖子的媽卻記在了心裡面。
可能這樣的鄰居關係現在社會很難在有了,住在一棟樓裡面,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家鄰居有沒有主人,就算是住了人都不一定知道姓什麼。這應該是城裡住樓房的悲哀。
我媽跟老胖子說完話又出去了,從外屋地拿了一袋子的東西,又進來了,道:“老胖子,這是龐孃家自己家養的豬的豬爪,拿回去,過年都吃這個,龐在天一頓能吃四個呢?”
老胖子瞅了瞅沒覺著不好意思,剛要推辭,我就道:“老胖子一會兒拿家去,然後明天你家打糕做好了,給天哥拿點就行了啊!”我這麼說也是讓老胖子安心。
可是我媽便說:“你這孩子,就想著吃打糕。”
老胖子道:“行,啥都行。”
然後我媽把裝豬爪的袋子放在了電視機旁的紙殼箱子上,就又出去了。
我現在暖和的差不多了,拿起一塊糖,扒開皮塞在我的最裡面,然後對老胖子道:“老胖子,你說你的陰陽術有點成就了,到底是咋回事,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