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咒語落下,那桌子上的兩隻蠟燭就噗嗤一聲,居然自己點著了。
蠟燭閃著火光,映照著張青石得意忘形的臉。
他把紙人和那個裝著鬼的袋子往桌子一放,然後就又一番大動作,嘴裡唸叨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那裝著小鬼的袋子就慢慢的鼓了起來,然後就見那隻鬼從袋子裡面鑽了出來,之後,他就像一股氣一樣,化到了那紙人的身上。
不一會,那紙人便突然站了起來。
張青石看到那紙人站了起來,就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對著浩瀚星空大叫了起來。
“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張青石自言自語說:“他大爺的,這可真是想不到啊,原來我的道術都練得那麼高深了,哈哈,我真的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
耐著激動的性子,張青石就要伸手把那紙人拿起來。
然而,他一伸手,那紙人就一跳,逃避了張青石的“魔掌”。
“呦呵,可以啊,還會躲是吧?”
張青石還真的沒想到,這被鬼附身的小小紙人,原來也可以那麼靈活。
張青石不甘心,他就用兩隻手一起去捉它。
結果,那紙人倒是機靈,它忽地一下跳到了地上,然後,就趁著張青石不留神,一路往山下跑了下去。
張青石看著那紙人逃跑了,他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道:“哈哈,好你個臭死鬼,還跟我玩頑皮,你大爺的,你可千萬別讓我逮到你,要不然,老子非讓你魂飛魄散不可。”
說著,張青石便拿著捉鬼的法器去追那紙人了。
……
月夜下,一個潮溼陰晦,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山洞裡,突然衝出來了一個頭發稀疏,渾身乾癟,眼珠子外翻的,且長著長長的獠牙的殭屍。
這殭屍不但長著兩顆巨大的獠牙,就光那手指上的指甲就奇長無比,而且鋒利如刀。
這殭屍不是普通的殭屍,它正是所有殭屍之中最兇狠,最惡毒,最殘忍,而且也是最難對付的蔭屍。
劉小鄧一番話罵了下去,他還真是想不到,這老頭還真是爲老不尊,他孃的,費了半天口舌,原來就只是向他們來推薦骨灰盒的。
當時劉小鄧就生氣了。
被劉小鄧這一頓罵,章大爺也就瞬間老實了下來,雖然他纔來殯儀館時間不長,但是,他也是知道這世間險惡,他一看這兩人的表情,還有說話的語氣,他就知道,那死去的女人絕對不是平白無故就死了。
而且,這女人也絕對不是那人的女朋友。
雖然章大爺心裡一清二楚,但是,識時務者爲俊傑,眼下這深更半夜的不見一個人,這萬一他要是激怒了這兩個人的話,他就是被這兩個人給殺死了的話,恐怕,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吧。
章大爺變老實了,他只是嘿嘿一笑,道:“不要就不要嘛,沒必要發那麼大的脾氣啊?” 章大爺這麼一說,倒是把李華和劉小鄧嚇得不輕。也不知道他們倆是不是因爲心中有罪,反正當他們倆聽到章大爺這麼說的時候,他倆的心裡都像是被一羣螞蟻給吞噬了一般,痛癢難耐。
劉小鄧不敢耽擱,這都已經是深夜多時了,他倆身上可是還是有任務在身的。
“老頭,抱怨個屁啊?好了,這地下室也到了,那冷凍室到底在哪?”
李華沒說話,他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然後,就繼續推起了推車。
章大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煙,他對劉小鄧一伸手:“打火機。”
“打火機,媽的,你還有心思抽菸?老子都想揍你了?”
“急啥,這已經到了?”
“在哪?”
“拐個彎就到了?”
劉小鄧終究還是沒有拿出打火機,他喊了李華說,華子,走。
李華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他突然聽見了有一個女人叫他,他回頭一看,卻見一個白髮蒼蒼,佝僂著身軀,拿著柺杖的老女人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那女人頭髮蓬亂,乍一看,卻很像是沿街乞討的乞丐一般,李華看著她走過來的時候,心裡居然慢慢的恐懼了起來。
突然,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接著,就看見一隻大花貓竄到了那老女人的身前,不過,那老女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大花貓就又尖叫著的跑走了。
大花貓一消失,那老女人就突然抓狂了起來,他左右看看,卻早已經不見了那大花貓的身影。老女人急了,她突然一聲尖叫,著實把劉小鄧和章大爺嚇了一跳。
章大爺和劉小鄧趕緊回頭看向了那個老女人。
然而,那老女人卻是拄著柺杖顫顫巍巍的走了。
劉小鄧覺得奇怪,他問章大爺:“老頭,這老女人是誰?”
章大爺瞇著眼睛,想了一會道:“這老女人我好像認識,不過我也剛來沒多久,對她不太瞭解。我只是聽別人說,是他兒子把他弄過來的,人家都說這老太婆太可憐了,他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不過她女兒早死了,他兒子又不太孝順,就給她在這殯儀館附近給她找了一個房子住下了,這老太婆天天都是一個人,也挺寂寞。”
不過,章大爺把話說完,卻又是話鋒一轉,他說,這老太婆很古怪,她住的地方與這裡也差不多遠,可是這個老太婆卻不知怎麼的,老是往殯儀館跑,有人把她送回家來的時候,她就對別人說,她說她在殯儀館的地方看到了她女兒了。
她說她女兒在跟她玩捉迷藏,所以,她就天天來殯儀館裡找她女兒。
這老太婆其實就是神志不清,所以才整天神經兮兮,胡言亂語。
劉小鄧沒再多問,就喊章大爺說,老頭,我們快走。
章大爺看了看那老女人的背影,就走了。
拐了個拐角,他們就到了冷凍室了。
到了冷凍室的時候,才發現這冷凍室的大門上早就已經是上了鎖了。
“把門打開。”劉小鄧似乎急了,他低頭看了看錶。
“好。”
章大爺很爽快的答應了。
章大爺摸摸了口袋,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媽的,鑰匙忘了拿了?”
“什麼?你個死老頭子,你大爺的,你怎麼辦起事來那麼磨磨蹭蹭的。”
“你急什麼?我回去拿就是了?”
說著,章大爺就趕緊跑回去了,看章大爺那樣子,他似乎也在害怕,那劉小鄧會吃了他一樣。
拿了鑰匙回來的時候,章大爺又碰到了那個老女人,只不過兩個人保持著一段距離,章大爺並沒有看清她的模樣。
不過,他卻是看到那個老女人似乎又是犯了什麼神經病似的,只聽那老女人嘴裡不停的喊道:“今晚又有人了,今晚又有人死了!”
章大爺聽這話很不舒服,他想,媽的,這個該死,那個該死,我看你就是挺該死的,你怎麼不死呢?
打開了冷凍室的門後,那冷凍室裡的一股寒氣就噗嗤的往外涌,這三人才剛進去,就忽然感到自己像是到了北極一樣。
他們冷的不行,直打了幾個噴嚏。
到了冷凍室裡的時候,劉小鄧不禁在屋裡四處看看,這殯儀館的冷凍室和醫院的太平間差不多,這冷凍室裡也是由抽屜型的鐵櫃用來盛裝屍體。
章大爺走到那抽屜前,他仔細的看了看那抽屜上的編碼。
然後,他就拉出來了一個空的抽屜。
“把她放進去吧?”
章大爺冷冷的說道。
他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可能是和這冷凍室裡的溫度有關吧,這氣溫一冷了下來,人連說話都覺得懶了。
“來,把柳姐弄進去。”
劉小鄧喊了李華一下。不過,這李華似乎從開槍打死柳姐的那個時候,就像中了邪一樣,整個人傻不拉幾的。一副萎靡的樣子。
李華渾身像沒有了骨架一樣,他渾身鬆軟一般的抱起了柳姐的屍體。
章大爺把那冷凍室裡的抽屜拉了出來,劉小鄧也過去幫李華的忙,兩個人一用力,就把柳姐的屍體給放了進去。
屍體放進去之後,章大爺就走到了門口的一張桌子前坐下,他掏出紙筆,然後對兩人問說,二位,這殯儀館是有規矩的,我們得對這死者做一個信息登記,你們倆,誰是她的家屬?
被章大爺這麼一問,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劉小鄧眨了眨眼睛說,他是死者的男朋友。說著,就把李華推了過去。
那章大爺看看李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就嘿嘿一笑說,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看你那一臉蒼白的模樣,整個人馬上就飄起來了,當然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這人都死了,咱們也不能太過悲傷,畢竟,咱們活人還是要生活的。
聽章大爺這麼說了出來,劉小鄧忽然上前答道:“是啊,是啊,兄弟,你可不能太悲傷了,咱們就聽這老大爺一言,不要太悲傷了。”
說完,他用力掐李華一下。
李華也有所迴應的點了點頭。
章大爺用筆在一張白紙上刷刷刷兩三下寫了一行字。
編號:A區07號
劉小鄧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問:“這編號幹嘛的?”
是放那個女人的櫃子,我是給你們做了一個記號,你們別到時候來領她屍體的時候找不到她了。
“聽你這意思,這裡面的死人很多啊?”
章大爺擡頭看了劉小鄧一眼,他道:“也不是怕嚇著你,這裡總共有……”
他話沒出完,伸出來了三根手指頭。
劉小鄧撇了章大爺一眼:“不就是三個死人嗎?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
章大爺冷不丁的說:“什麼三個死人,是三十個?”
“三十個?那這些人怎麼都放在了殯儀館了?”
章大爺說是這樣的,這三十多個死人當中,有幾個是今天剛死的,上午被送過來的,也有幾個比較特殊,都死了半個月了,屍體卻是一直放在這裡,也沒有人來領,因爲沒找到死者的家屬,所以,我們也不能把死者的屍體燒掉。
所以,就冷凍室裡就很“熱鬧”了。
章大爺接著說,加上你們帶過來的這個女人,這裡就有了三十二個死者了。
章大爺又拿起紙筆,他攤好了紙張說,讓死者家屬過來,我要做一下信息記錄。
劉小鄧把李華往前推了推。
這女人叫什麼名字,家是哪的,啥時候死的?
李華聽章大爺這樣問道,他就一把上前,他臉色一變,似乎要生氣咯。
“我說老頭,這做死人信息記錄的,好像不是你們殯儀館的職責吧!”
被劉小鄧這麼一問,這章大爺的臉都綠了。章大爺覺得也不在解釋什麼?他就嘿嘿一笑說,你別急,你別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死的,他身上怎麼那麼多的泥巴。
“他孃的,那關你什麼事情?”
劉小鄧突然一下子就變得怒不可遏了起來,看他那樣子,真怪像一頭餓狼一般,似乎他此刻還真想把人給撕碎了不成。
章大爺看他怒了,他立馬就變得摸不著了頭腦,他想,你大爺的,老子不就是多嘴問問嗎?你他大爺的需要那麼鬼哭狼嚎嗎?
章大爺趕緊解釋說,不不,小哥你想多了,我這麼問,其實也就是想說,你們帶來的這個女人要什麼時候火化,到時候,我得準備點東西啊?
“準備東西,準備什麼東西?”劉小鄧問。
章大爺笑了笑,就把他那個鐵盒子拿了出來,他道:“這鐵盒子怎麼說也是個好東西,到時候,你們把那姑娘火化了,也不用在到處買骨灰盒了,這不,這都是現成的,如果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就向你便宜一點,你們看,怎麼樣?”
“媽的,老子看你,你就想死,我還以爲你是什麼事情呢,媽的,弄了老半天,你是來跟我推銷你的骨灰盒的,你大爺的,就這一個破鐵盒子你也想賣給我,我看啊,你他孃的,你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