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裡?樑天怡好像從未這麼震驚。
那麼剛纔,和姐姐-------
她的第一句話,“我姐夫在嗎?”也不知道爲了什麼,樑天怡口氣冷冷的,一種拒人千里的態度。
“你姐夫?段家昌是你姐夫?”雖然驚疑,但是厲天鐸的態度聽起來卻有些玩味。
“是!”不知道爲了什麼,樑天怡變了滿臉的蒼白,右手因爲提著東西,所以左手緊緊地握緊了拳頭,說的話不自覺地有了咬牙切齒的味道,而且,段家昌果然不在,也就是說,剛纔只有厲天鐸和姐姐在-----
他們在!只有他們在!他們在幹什麼?!
不言而喻吧!
“天怡來了,進來吧!”樑真秧懶懶的聲音傳來,她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厲天鐸的後面,一身黑色的緊身內衣,這竟然是樑天怡第一次以這種心態看姐姐——嫉/妒的心態。
樑天怡站在門口,卻並不進門,我進去,算什麼?厲天鐸,你的妻子都已經懷孕了,你卻在這裡和我姐姐-----
狠狠地咬了咬牙,“姐姐,既然有客人,那我先走了!”樑天怡把保養品放到門口,轉身離開。
厲天鐸笑了笑,轉過頭來,對著樑真秧說,“看起來我也該走了!”
與樑天怡一前一後出了門。
樑天怡上了自己的紅色POLO,趴在方向盤上,腦子裡一片空白,眼睛看著前方,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確切地說,她說不出來看到厲天鐸和姐姐在一起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厲天鐸,厲天鐸-------
心裡只是唸叨著這個名字!怨氣十足!
姐姐從來沒有說起過認識厲天鐸,可是今天,他們居然大白天地幹這個,而且還這麼熱烈----,厲天鐸,你的那個什麼也太強烈了一點吧?心裡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情緒,不自覺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沒有立即開車-----
一輛烏黑鋥亮的奔馳商務車從樑天怡的車邊駛過,因爲開著窗戶,她一眼便看見了開車的人是厲天鐸,他駛過樑天怡的身邊,頭都沒有歪一下,彷彿樑天怡是他根本不認識的人!剛纔的事也從來沒有發生過。
轉過了停車道的彎,厲天鐸的車疾馳而去!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應該全都忘了吧!
可是,那晚的星光,那晚的人,那晚的場景,樑天怡一輩子都不會忘!
現在,坐在這裡懷想的,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了,樑天怡!
低頭苦笑了一下,拿起手機來,給詹諾揚打電話,手機通訊錄上,只有一個字“揚”!
照例,他的號停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以前,她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喜歡和詹諾揚傾訴的,兩個人往往坐在學校花園的長凳上長談,其實,那時候,樑天怡能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呢?無非就是和某個同學鬧矛盾了,某門課不及格了之類,甚至不及格的事情,樑天怡都碰到得很少,她功課向來很好----無奈地苦笑一下!
真美好啊,心愛的人在身邊,生活瑣事煩擾著,現在才知道那樣的日子真的回不去了。
現在,詹諾揚已經不在她身邊,可能此生見面已然遙遙無期,她嫁給了秦廷卓,做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而現在,她的心又開始爲了另外一個人在搖曳。
生活向來這麼磨人的心嗎?
開車離開!
樑天怡和秦廷卓的家在英特公寓,位於北三環,停下車,往樓下走去。
卻在樓道里,發現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非常冷酷的樣子,咦,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呢?
樑天怡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開口說話,“請問您是樑天怡小姐嗎?”
這人是來找她的?
“我是,請問你是?”樑天怡禁不住驚訝,她一個律師,沒犯法,沒惹事,看樣子,這個人的背景好深啊,會是誰呢?心裡竟然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好奇之心,極想知道是誰要找她?心裡竟然激動起來。
“我是誰你就不要問了,我家主人要見你!”黑衣人面無表情,很冷血地說道。
樑天怡竟然沒有拒絕,就同意了。
顯然,黑衣人有點驚訝,竟然有人如此不懼怕這種未知的、要到來的恐懼嗎?
樑天怡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態跟著黑衣人走到了他的車前,一輛嶄新鋥亮的紅旗車前面。
呃,樑天怡禁不住吃了一驚,是誰現在還開這麼具有“紅*結”的車!
如果先前樑天怡還抱著好奇好玩的心態的話,那麼現在,她的態度就有些凜然了,紅旗車?
先前穿黑西裝的人打開了紅旗車後面的車門,樑天怡坐在了後面,然後他坐在了副駕駛座的位置上,接著對著司機說了一句,“開車!”
車子一路向北開去,樑天怡不知道要去往哪裡,也不知道要見她的人是誰,心裡竟然平靜而坦然,就這樣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車經過石景山遊樂園,巨大的摩天輪映入她的眼簾,情不自禁的,嘴邊上竟然泛起一個淺笑,曾經,她和詹諾揚來過這裡的。
詹諾揚來自農村,靠獎學金過日子,生活費捉襟見肘,來石景山遊樂園是樑天怡提出來的,那時候她小女孩的玩心特重,可是在門口要買門票的時候,卻愣住了,門票八十塊錢,本來樑天怡打算掏錢的,可是手卻被詹諾揚按住。
“我來掏錢!”詹諾揚的臉色已經不大好看,可是那時候的樑天怡卻怎麼也沒有注意到,還是在執拗地掏著錢包裡的錢。
“樑天怡,我是男人!”是夏天,他頭上滲著汗水。
樑天怡並不大明白他這句“我是男人”是什麼意思的,總有些混沌的感覺,還在沉思的空檔,詹諾揚就已經付了錢,拉著樑天怡的手進了石景山遊樂園。
那天,所有的娛樂項目都是詹諾揚付的錢。
樑天怡和詹諾揚曾經一起坐過摩天輪,在摩天輪的至高點,可以望見B市的高樓林立和四環上的車水馬龍,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
樑天怡歪頭看著窗外,卻被詹諾揚吻上了她的側面。
那是他們的初吻。
慢慢地,樑天怡的臉竟然又紅了,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何時已經隱去,淚水已經佈滿了臉龐,下意識地擡手擦去了淚水。
現在,樑天怡,坐在紅旗車裡,始終不明白自己當時爲什麼沒有笑,而是哭,或是那時候她就已經預見了兩個人的結局不是喜劇,而是悲劇收場,有時候,不得不相信人的第六感。
就像樑天怡對詹諾揚的第六感!
傍晚的時候,兩個人走出了石景山遊樂園,樑天怡走在詹諾揚的後面。
“諾揚,”她可憐兮兮地叫他。
“怎麼了?”詹諾揚回過頭來,風吹起他的頭髮,有些捕捉不定。
“我今天才明白了什麼叫做‘男人的尊嚴’!”樑天怡的眼睛歉然地盯著他。
詹諾揚沒有說話,往回走了幾步,走到樑天怡的身邊,什麼也沒有說,拉起了她的手,“走吧!”
彷彿從這一刻起,她和詹諾揚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好些,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