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當年趙星辰的所作所爲來看,皇上處處對她縱容有加,倘若真的拉上了皇上,大多數的概率也是依著趙星辰的主意,事已至此,李賢妃不敢多言,畢竟她是後宮的表率,要袒護也不能袒護的太明顯,只有認下了。
“趙星辰!你的心太狠毒了!註定得不到幸福!皇上是喜歡我的,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女子不服,她的身上揹負著整個家族的使命,不能說完就完了,可是在深宮中比她有資歷的很多,比她有身份的更多,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呢,多半是隨波逐流罷了。
“呵呵,父皇喜歡的人多著呢,又怎麼會在乎一個連宮規都不知道的女人,況且你說我狠毒,真不懂僅僅一個禁足就算是狠毒了,那你的手裡曾經沾染的鮮血,是不是該稱之爲十惡不赦?”趙星辰對這個女人不瞭解,但是她瞭解宮裡的女人,凡是想往上爬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和善良不善良無關,完全是弱肉強食的結果,你不害人,別人也會害你,除了反抗和消亡,沒有第三個選擇。
趙星辰一下子說到了女子午夜夢迴裡的場景,不禁哭的梨花帶雨,在座的衆人有同情她的,但是同情在權力的面前毫無用處。
就這樣,趙星辰輕而易舉的處理掉了一個得罪她的嬪位妃子,再次繼四年前她離宮之後,成爲了後宮裡不能惹的人物之一。
待趙星辰解決了女子,劉德妃見衆女眷失了原本的活力,趕緊活躍氣氛,“現在的景色正美,姐妹們要不要去院子裡逛逛?”
其餘的人自然稱是,紛紛移步去了御花園,往日與趙星辰交往的女子大都嫁了人,身份稍低一些且沒有誥命在身的是出席不了這種場合的,然而明月郡主憑藉著是康王嫡女的身份理應該在壽宴之中,可是趙星辰在人羣裡找了一圈並未見到。
四公主彷彿看出了趙星辰的疑惑,走到她身邊道,“月妃今日請了病假,來不了了。”
月妃,明月怎麼可能入了宮呢,想當初她對趙星辰是公主這一點看的相當不順眼如今時過境遷,她居然又跳到了這個金絲籠中,可見命運無常,半分由不得人。
趙星辰消化掉這個令她驚訝的信息,問道,“她是何時進的宮,又是生的什麼病?”
“在前太子薨了不久之後,就被康王當做賀禮獻給了父皇,今日情景再現,她恐怕是怕觸景生情吧。”康王是前太子一黨,結果前太子卻瘋瘋癲癲的燒了皇宮,他失去了靠山,必然成爲了其他黨派的打擊對象,此時犧牲掉了最心愛的女兒,目的就是像皇上表明立場,他支持的永遠是皇上,而從皇上的角度講,籠絡住康王的民心有利而無害,必然會留下明月郡主,才能使雙方的利益得到最大化,整個過程下來,犧牲掉的唯有明月郡主一人,她的心情又如何能好過起來呢。
趙星辰扶助四公主的胳膊,不無感慨的說,";四姐,咱們幾人之中,數你是最幸福的了,你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纔好。";
“我會的!”四公主點頭,但是眼眸裡呈現的無奈有多少,唯有她自己曉得。
徐離碩密切關注著花園那邊的動態,然而由於他回京太過意外,不少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官員見了他都與他說上兩句,混上一個臉熟。讓徐離碩連偷偷溜出去一下皆不能。
快到申時,壽宴的重頭戲才真正上演,那便是清點壽禮,有錢的官員送的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那沒有錢的爲了不讓人看低了去,皆是憑著心意取勝。不過皇上什麼東西沒有見過,想要討了他老人家的歡心並非是一件易事。
雖然官員們準備了禮品各有千秋,但是能讓他看在眼裡的少之又少。就連徐離碩也是用的中庸之道,只求不被皇上厭棄就好。
官員的後面連著是嬪妃,李賢妃和劉德妃帶著一干三品以上的夫人前往正殿與皇上匯合,一羣女子如同百花爭豔,讓原本沉靜的大殿注入了新鮮的元素。
徐離碩對京城裡的女人不感興趣,低著頭參拜嬪妃公主,卻未曾細看她們的容顏。
“臣妾能得皇上信任,深感不安,恐不能報之一二,特此獻上一副親手繡成的十米百福圖,祝皇上萬福金安,吾皇萬歲萬萬歲!”李賢妃身爲後宮之首,率先給皇上獻禮,她一身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玉簪鳳釵,顯得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心魄。
按照祖制,這鳳釵是隻有皇后才能佩戴的,但是她是太子的生母,大家不約而同的把她看成了準皇后,能不能名正言順僅是時間的問題,皇上表面上誇獎李賢妃有誠心,並賞賜了不少的珍寶,心裡卻給李賢妃減去了一分,再嫵媚妖嬈皆是應該在無人之時展示給自己夫君看的,她這麼出現在壽宴上,到底有幾個意思。
相比之下,劉德妃聰明瞭許多,女人爭*的方式有各式各樣,利用孩子永遠是一個只贏不輸的選擇,她的兩個兒子皆已經長大成人,先後搬離皇宮,獨留下她的小女兒,小公主才四歲,正是最爲活潑可愛的時候,她們兩母女合唱一曲,贏得了滿堂的喝彩,在這個處處充滿陰謀的地方,能有最爲單純的親情著實不易。
在後面的幾位嬪妃暫且不論,到了各位公主的時候,大公主和二公主一死一遠嫁,三公主成了皇家禁忌,是連提起都不能,四公主嫁了人,禮品早和左衛將軍一起呈上去了,接下來就輪到了趙星辰。
“兒臣有兩禮,這第一份是關於永州到京城一代官員的家事、政策以及爲官的威望的摺子,早在兒臣進宮前就已經呈給了您,這第二份是在民間快要失傳的曲子《天下太平》,祝願大宋江山天下太平!”趙星辰離京的消息儘管是被封鎖了,然而京城裡許多的官員都是知情的,趙星辰能明著說出來,就是要杜絕以後有人拿這件事情說事,連皇上都默認了,其他的人再舊事重提,豈不是在打皇上的臉面。
徐離碩一聽趙星辰的聲音,腦袋裡猛地一震,他妻子的聲音,他是化成了灰都認得的,他擡頭一看,與趙星辰半年一見,她似乎比以前又長高了不少,一身略微寬鬆的衣服掩飾不了整個人散發出的高位者的威嚴還有成熟的韻味,是他不曾見到的另一面,令人更加著迷,不禁看呆了去。
趙星辰是公主,這個消息在徐離碩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一時間被掩埋許多的回憶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細想他們在一起的從前,趙星辰是無意間說漏嘴過她姓趙,只是他不曾放在了心上,原來在他看來的重視,實際上是無處不在的忽視,是他辜負了她,她應該早就發現了皇宮裡的人,卻一直怕連累他而不說,那時的她該是多麼的無助,多麼需要他在身邊,然而那時的他卻在陪著別的女人,她的心的難過,怎麼能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不能怪她當初走的決絕,完全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清清若水:阿碩呀,你終於真相了,可惜一切都晚了。你是她的過去完成時,而呂夷簡是她的現在進行時,當你打敗了現在進行時變成了過去完成進行時,那麼追妻之路纔算是成功了。)
皇上有意讓他最喜歡的女兒露露臉,自然是點頭應允。
麻利的太監忙取來最好的古琴擺在趙星辰的面前,趙星辰坐下,卻未直接撫弦,而是將目光看向的別處,這是呂夷簡一手執笛,款款的走上前來,“皇上,臣恰巧也會此曲,不知能不能有幸和公主同奏?”
當初皇上不允許趙星辰和呂夷簡在一起是出於政治的考量,如今形勢大變,越是看下面的一對越是滿意,袖子一揮,說了一個字,“準!”
《天下太平》不同於普通的曲子,它是一開始就是氣勢磅礴,極爲考驗演奏者的功力,趙星辰儘管是多年未彈,整體上依然不比當年遜色,讓人不得不說符家女兒生出來的孩子就是這麼不同凡響。
在節奏達到最*的時候,呂夷簡的笛音響起,絲毫不覺得突兀,反倒是有一種相輔相成之感,讓人覺得本來就該是這樣的,之後節奏減緩,趙星辰側過頭對呂夷簡微微一笑,呂夷簡那雙帶笑的眼也染上了笑意,趙星辰的音調一轉,呂夷簡隨後跟上,無論急或者緩,他都能找到最好的切入點,和趙星辰配合的天衣無縫,讓在場的男男女女在欣賞曲子的同時無不豔羨,暗歎他們是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