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琴南老先生一邊輕咳,一邊問雲影:“感覺如何?”雲影擡起左臂,吃力地握了握,說道:“還不是很適應。不過一般的動作已經能做了。但要是戰鬥的話,根本就是一條廢手。”雲影看了看自己木質的義肢,心中不禁歎服琴南老先生的技術高明。“咳咳…多多練習應該就會沒問題了。”“話說…老先生,您的身體不要緊嗎?”雲影看到近些日子裡,琴南老先生一直在不停地咳嗽,便問了一句。“呵,沒關係的。”琴南老先生看一眼在一邊坐在樹枝上擺著腿,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笑著看著兩人練武的織雪。又擡頭望向另一側的天空,說道:“老者終究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啊,或許我不能回到故土了呢。”雲影這才明白,原來琴南老先生這幾日一直將自己的絕學傳給雲影,難不成是知道自己…
這幾日裡,雲影每天都是一大早便被織雪拎起來,由琴南老先生親自教授。雲影對暗器的理解與掌握又加深了。原來雲影以爲以氣推送暗器便是暗器的上層絕學,然而琴南老先生卻說:“東瀛分爲武士與忍者兩種,武士存粹是以力量,技巧進行格鬥,而忍者就不同了,需要結合‘忍術’也就是你們所受的‘氣’。而忍者最大的特點,就是將‘氣’運用到極致,所謂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在不需要時,將氣隱藏至最低的程度,而後在關鍵時刻,將氣提升至最大,這纔是暗器使用的最高奧義。”雲影好像明白了,那個時候的織雪,便是用這種方法,出其不意而用手裡劍飛中的自己。若是當時織雪將氣提升至最大,自己就一定有所防備,可能就看到那下面的影手裡劍了。
雲影每日除了練功,便是與琴南織雪混在一起。一開始雲影還跟著織雪一起寫字,後來才發現,自己的字體根本沒法跟織雪相比,於是便成了雲影說,織雪寫。因爲雲影在霄雲派讀了不少書,所以還是能說上很多的。可是最令雲影不解的事情是,每日織雪都是笑嘻嘻地看著雲影練功,或者是看書習字,卻待雲影練完時,雲影的鋼針永遠都沒有織雪手中的手裡劍快。雲影去問織雪,織雪總是一笑而過,雲影感嘆到:“這大概就是天才吧…”
練功過後,雲影泡了一個熱水澡,剛剛出來,便看到織雪在一旁拎著墨筆笑瞇瞇地看著自己。每天夜裡,都是兩人的習字時間。起初,雲影的字寫得歪歪斜斜,後來,織雪捉著雲影的手一起寫,雲影的字才慢慢有了起色。
獨看檐邊朝霞直到夕照
將雲捲雲舒皆寄入洞簫
終日清風爲伴斜倚美人靠
遙望溪水流過小橋
兩人一起寫字,已然分不清是誰主誰次,靜靜地寫著兩人共同的詩。“這個字寫歪了呢,哈哈。”雲影指著那個“橋”字,笑著說道。說著,便伸出手來,知道織雪要反駁自己。織雪卻不甘示弱,直接擼起雲影的袖子,蘸滿了墨汁,在雲影的胳膊上寫道:還不是你亂動。一絲涼意隨著墨筆的痕跡劃過雲影的胳膊,雲影不禁打了個激靈,這感覺…難道是…?!
雲影暗想:“不好,這病說來就來,根本沒工夫解釋,以前還有冰燕,現在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制住我,糟了!”他咬緊牙關,哆哆嗦嗦地對織雪說道:“快…快放開我,讓我…我…我要出去。”織雪卻不明就裡,仍舊拉著雲影,眼中露著關切看著雲影。雲影卻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反手抓住手腕,往回一帶,帶入懷中,張口便向著織雪雪白的脖頸咬去,只是一下,雲影便從織雪身邊跳開,蜷在地上,身上絲絲地冒著熱氣。帳外的人聽到內部的聲音,趕緊進來,看到此景也是一愣。織雪不顧自己剛被雲影一口咬出的血痕,打著手勢告訴那人,快去找琴南老先生。那人便跑了出去。
織雪從懷中取出一枚苦無,握在手中,慢慢靠近雲影。只聽到雲影弱弱地**道:“血…血…冷…我要,冷血…”說著,飛一般衝向了織雪。這次織雪有了防備,連忙躲了開。卻不想雲影撞到了一根承重的柱子,整個帳子便塌了下來。待到織雪從帳中鑽出來時,看到雲影已經被幾個東瀛的武士團團圍住。琴南老先生站在一旁,指揮著搬除壓在織雪上面的東西。織雪連忙跑到爺爺身旁,示意爺爺不要傷害雲影。琴南老先生一邊精心處理了織雪脖上的牙印,一邊跟織雪說道:“這是雲影的宿疾,渴血癥,尚無治療之方,我已叫人拖住他,另派人去取冷血,不要擔心,雲影不會有事情的。”聽到這裡,織雪便放心下來。
當夜琴南老先生指揮有序,雲影與衆人皆相安無事。
三日後
“小云!”琴南老先生和藹地將雲影叫了過來,“看看雪兒多關心你!”說著,琴南老先生取出一件雪白的衣衫,接著說道:“這是我近幾日研究的成果,這衣衫可以吸收並儲存一些血,並緩緩送到著衣者的身上。或許能抑制一些你的病癥吧。來,穿上試試合身不合身吧。”“嗯!謝謝老先生了!”雲影說著接過衣服,穿在身上,正好合適。“先生!剛剛好!不過…怎麼好像沒看到織雪小姐呢?”
琴南老先生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雪兒昨夜爲你趕製這衣衫,現在恐怕還睡著呢。”雲影輕輕拉開內房的帳子,看到鼾聲正濃的織雪,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