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雪篇
“額…”雲影吃力地張開眼睛。看了看四周。雲影恍惚之中以爲自己已經死了,自言自語道:“我…我還活著?”這時一碗清水送到雲影的嘴邊,雲影嘬了一口,清醒了頭腦,纔看清楚端著這碗水的人——一個扎著紅頭巾的姑娘,漆黑的大眼睛打量著自己,彷彿在問雲影:醒了啊,好點了嗎?雲影點了點頭,接著喘著氣咳了兩聲,問她:“這兒是哪兒呀?你是誰呀?”那姑娘卻不答話,而是轉身跑了出去,雲影覺得一陣頭疼,便有一次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雲影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除了那姑娘之外,身邊還坐著一位雙鬢斑白的老者。這老者溫文爾雅,器宇不凡,雙眼微閉,手搭在雲影的脈門,正爲雲影把脈。他微微轉過頭來,溫柔地看著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雲影,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說道:“吾名琴南一藏,還請多多指教。”雲影愣著點了點頭。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幾日竟然都是躺在東瀛人的地盤裡。琴南老先生見雲影發愣,便伸手點了點他的頭,笑道:“莫非你也跟我的小孫女一樣,天生不會說話?”“不不不!我可以說話的。”雲影尷尬地說著,接著看向那姑娘,而那紅衣姑娘,坐在那老者身旁,微笑著看著雲影。雲影心想:怪不得上次她不答話不是不理我,而是找人去了啊,原來是錯怪了她。接著雲影轉過頭來,起身對琴南老先生說道:“琴南老先生,多謝救命之恩。我的名字叫做雲影,本是霄雲派弟子,卻被人陷害,以致被逐出師門,之後還被霄雲派的弟子襲擊,才落得這般田地,若不是琴南先生相救,雲影恐怕早已死於非命了。”接著,雲影剛想抱拳行禮,發現有些不對勁。向自己的左臂看去,儼然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個袖管。再向老先生看去,琴南老先生捋著鬍子,點著頭,說道:“果然是習武之人,身體的恢復速度比常人快很多。”接著伸手扶住雲影,讓雲影不要驚慌,接著向雲影說明了情況。雲影這才知道自己從中了雨洲長老的埋伏到現在發生了什麼。
原來,就在雲影下山的那一天,郭掌門邀請了各個部族的東瀛人首領上山商談事情,當時琴南老先生下山時,爲了帶著自己的孫女,就是那紅衣服的姑娘——琴南織雪多玩玩,便選了一條風景優美的小路下山,卻剛好在山路上碰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雲影。琴南老先生見到雲影並沒有穿著霄雲派的服裝,卻倒在霄雲派的界地,覺得事有蹊蹺,便帶了雲影回去醫治。由於左臂中毒,已經向上蔓延,所以整個左臂都截了下去才保住雲影的性命。接著雲影又昏迷了十幾日,今天才甦醒過來。
接著,雲影又跟老先生談了很多。才知道,東瀛人來到中國大致是因爲當時本土戰國,民不聊生。大部分是因爲戰亂頻仍,來到中國打劫放火,謀求生路;還有一部分是戰國大家,將老人孩子送到中土來避難。而琴南一族,便是後者。而且琴南老先生仰慕中華文化已久,在海外已經熟識很多的中華文化,所以才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這次來中國,也不僅僅是避難,更是一個學習中國文化的大好機會。至於那日郭掌門請各個部族的首領開會,旨在想聯合東瀛各個部族,戮力在這片土地上打出一片天地。而琴南老先生只爲避難,並不求別的,話不投機,便領著織雪匆匆離開了。接著,琴南老先生對織雪說道:“織雪,帶著小云四處走走,幫他安排住處。”接著琴南老先生轉過頭來,帶著壞笑對雲影說:“雲影,你可得感謝這孩子。自從你來了,這孩子便沒日沒夜地守著你呢。”雲影臉一紅,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便隨著織雪一起出去,在寨子周圍轉了起來。
入夜,琴南老先生爲慶祝雲影甦醒,宴請整個部族。老先生讓雲影坐在織雪一旁,有什麼禮節性的事情,多多學習一些。“哇!”一口清酒下肚,雲影差點沒把苦膽吐出來。“這是什麼酒,爲何會如此之苦…”雲影伸著舌頭,皺著眉頭問一旁的織雪,織雪卻只是掩面而笑,完後又舉起酒杯,壞笑著給雲影敬酒,幾杯過後,雲影竟也覺得這酒還是蠻有味道的。
這時,席下的一位年輕力壯的武士走了上來,敬了琴南老先生一杯酒,嘰哩咕嘟說了一串什麼東西。琴南老先生側過身子問雲影:“小云啊,這位武士聽說你曾是霄雲派弟子,想跟你比試比試,可我看你大病初癒,就不要答應他了,不要勉強自己。”雲影連忙起身,單手拿起酒杯說道:“我這條命都是琴南老先生給的,老先生有吩咐就一定去辦。再說,此番老先生與霄雲派結下仇怨,也正好由我來演示霄雲派劍法,若是霄雲派發難,我們也好應對。”說罷,幹了那杯清酒,走到宴席中間。琴南老先生點了點頭,吩咐人取出兩把***交給二人。
雲影一看到***,便愣在那裡,心想:說好的用劍呢?剛想回頭去問琴南老先生,將自己的劍取來,卻想起冰燕的話:“劍,不到萬不得以,不能出鞘。”便轉回頭來,單手持著***對著那人。那人提起刀來便向著雲影豎劈而來,雲影見過這種刀法,豎劈是最不可取的一種起刀手法,這樣一下便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無遺。雲影一個側身,將刀反轉,由下至上一揮,那人見事情不妙,連忙向後閃去,然而刀鋒已至,閃避不及,待到站穩時,那人不由得大驚失色,因爲他發現自己的甲冑已經被雲影斜著劃開,露出裡面貼身的衣衫。雲影連忙行禮,那人知道雲影是有意只劃開甲冑,留下一手,不然,依照劃破甲冑的力量與***的鋒利結合起來,整個人大概已經兩半了。那人自知實力差距,便也行禮退下。雲影吐了吐舌頭,心中暗想:“不是吧,這刀竟然如此鋒利。若是方纔砍中我,我兩條胳膊就都交代在這兒了。”
這時,後面已經有人坐不住了。大概是剛纔被擊敗的人的師傅之類的人物,站到中間,抽出***。這時雲影喝了點小酒,神智已經開始不是十分清楚了。也學著那個東瀛人的樣子提起刀,只不過是一個手,對著那人點了點頭,好像在示意他:“來吧,可以進攻了。”可是那個東瀛人好像擔心自己也像前一個人立刻便被識破並擊倒,便護好周身,等待雲影的進攻。雲影見那人不動,便大喝一聲,便跳起來學著前一個對手那樣劈向那人,那人提刀來擋,卻不想雲影力道極大,這一擋那人也是硬生生地接下,兩刀對碰,火星四濺,雲影的刀頓時便斷成兩段。而那人的刀並無損傷,而那人卻後退好幾步,想必是力道過大,震得手痛。雲影又接過一把刀來,歪頭瞧了那人一眼,隨即又是跳起來一個豎劈。這次那人學乖了,向後一個側步躲過雲影的跳劈,立即雙手持刀,向雲影刺了過來。雲影也一個側步,躲到安全距離,一個箭步,衝向那人,自下而上撩向那人。那人急忙後側,未等還招,雲影便轉身一繞,兜了一個圈,橫著砍向那人,那人無法再側,只得將刀立起,硬接著一下。雲影此時已經察覺日本刀是沒有刀格的,所以將自己的刀順勢急轉刀刃,順著那人的刀,撩向手上。那人只得放開手中握的刀,側向躲開雲影的刀鋒。然而,勝負已分。
雲影提著刀,又是深深鞠了一躬,將插在地上的刀,連同自己的刀一併奉還,那人也心悅誠服地鞠了一躬,將刀取走。這時,將一切看在眼裡的琴南老先生,輕輕地喊了一句:“雲影!”雲影連忙回過頭來,卻見老先生指了指織雪,又喊了一聲:“雪兒!”聲音雖輕,對於雲影卻有如一聲驚雷在耳邊響起,雲影擡手便是三枚鋼針,只聽“鐺鐺鐺”三聲,鋼針撞擊手裡劍的聲音,接著,雲影便“呃”地一聲,捂著胸口,倒了下來。其實兩人均是單手擲出暗器,只不過織雪先行發難,擲出手裡劍,而云影只看到了三枚,便隨即用三枚鋼針相撞,卻不想織雪技高一籌,在其中一枚下面藏著一根平行的手裡劍,雲影沒有發現,著了這道。琴南老先生卻哈哈大笑,舉起酒杯。衆人也好像發現了什麼,也一起舉起酒杯,原來這四枚手裡劍中,只有下面那根是將尖端削去的。雲影也連忙回到座位舉起酒杯,一齊敬織雪小姐。卻見織雪依舊抿著嘴,笑看雲影。到後來,雲影才知道,原來他是第一個能擋下織雪思枚手裡劍中的三枚的人。有些人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就已經中招了。
夜深,衆人皆退去。雲影在自己的房中泡在浴桶裡苦苦思量著那四枚手裡劍到底是如何擲出的時候,帳外簾子突然掀開,雲影從思緒中走出來,定睛一看,竟是琴南織雪,這給雲影嚇地差點沒從浴桶中翻了出來。“織…織雪?!你幹嘛進來?”織雪面帶笑容,走近雲影,蘸著雲影桶中的水,寫了一個大大的“禮”字。“男…男女…授受不親啊…啊…”卻見織雪褪下長衣,將手伸入浴桶中,輕撫著雲影斷掉的臂膀,雲影想到只有一條胳膊,實在也不是很方便,便不再說話。織雪又提起滿是熱水的水壺,注入熱水,兩人彌散在水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