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豹女與往常一樣去沏茶,老薛坐在屋前撫琴。
“今日去哪了?”老薛問道。
“啊。沒去哪啊!”豹女有些心虛,回道。
已然端好茶,遞給老薛。
老薛接過茶杯,正欲喝下,茶杯觸口之間,擡頭看向豹女。
滿懷期待,緊緊注視著老薛的豹女見師父突然轉臉看向自己,頓時十分緊張,雙手忍不住攥住自己的衣角,低頭抿嘴,心想:糟糕,難道師父看出來了?
爲何師父一直盯著自己看?豹女越發緊張,連大氣也不敢出。
注視了徒弟五秒,老薛將擡起手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師父,你怎麼把茶葉也給喝了呀?”豹女小聲說道。
“呃……這茶葉也挺好喝的,別浪費。”老薛的說道。
“師父是餓了吧?徒兒這就去做飯。”
“恩。去吧。”
半個時辰後,豹女做好了三個素菜,她知道,師父從不吃葷。
“師父,給。”豹女盛好飯遞給老薛。
這間木屋除去老薛的那些寶貝樂器外,還有一些食用工具,兩雙碗筷,因爲老薛只吃素,所以豹女也一直陪著師父一塊吃素,已然好些年了。
平常吃飯時老薛都是自顧自不言不語的吃完便進屋,今日卻是有些奇怪。
“小奈,你跟了我多久了?”老薛問道。
“差不多五十年了吧。”豹女回道。
“應該是四十九年十一個月十六天。”老薛說道。
“師傅……”一股感動之情涌入豹女心頭,雙目溼潤的看著老薛。
“你可還記得爲師給你訂的三條戒令?”
“記得。不可濫殺無辜、不可仗勢欺人、不可違背本心。”
“你可有做過違背本心之事?”老薛突然盯著豹女問道。
“徒兒從未違背本心。”豹女說完,便低下頭趕忙扒了一口飯,咀嚼起來。
老薛見狀,夾起一筷菜輕輕放入豹女碗中,笑道:“多吃菜。”
豹女心中一顫,想到:難道,師傅這麼快就已經……
心中歡喜的花枝招展,衝著老薛傻傻笑著。
吃完飯後,豹女收拾好碗筷,見老薛正在屋外撫琴,便走了過去。
“師傅。”豹女蹲在一旁,甜甜的喊道。
老薛停下手來,看著豹女,突然將撫琴的手伸向豹女的嘴角。
豹女的心跳猛然加速,臉頰瞬間就紅了。
老薛輕輕撥下徒弟嘴角的飯粒,笑道:“小臉都髒了,去洗洗吧。”
豹女一聽,連應答都忘了,迅速跑進屋去。
看著咋咋呼呼的徒弟,老薛輕嘆了一口氣,心想:這麼些年,我對她的關心或許真的太少了吧。
老薛獨自在這森林待了一百多年,那些年,只有野獸相伴,所以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有整日待在那矮矮的墳前。
後來,有了一個小徒弟,整日給他做飯,陪他說話,聽他奏樂,不厭其煩。
但是他心中卻只想著那已亡之人,故常常忽略身邊的人。
豹女跑入屋內,一把將門關上,捂著那砰砰直跳的小心臟,胸前跌宕起伏,呼之欲出。
這麼多年來,師傅從未像今日這般待她,肯定是因爲‘相思釀’起作用了,我不能退縮,一定要主動,豹女想著。
在屋外呆坐了半響,見屋內還沒動靜,老薛心想:洗個臉怎麼會洗如此之久?
不解,喊到:“小奈。”
見無人迴應,老薛便走了進去,推開門,脫口而出:“小奈。”
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只見豹女側躺在被窩之中,單手扶頭,蓋著老薛的薄綿被,卻未將全身蓋住,半個酥胸還漏在外頭,故意再扯低一點身上的薄被,故作嫵媚的看著門口已然驚呆的老薛,嬌滴滴的喊到:
“師傅。”
老薛急忙將目光移開,尷尬的說到:“你這是在做什麼?”
“師傅,徒兒在給您暖牀呀!”
“呃……咳咳,那個,師傅還沒有睡意,出去遛個彎先,你先睡。”
老薛說完,趕忙閉門而逃,隨手拿著竹笛便朝外邊走去,那老臉卻是莫名的紅了,一邊走一邊運氣將心中那股微微躁動壓了下去。
豹女見老薛居然逃了,嬌斥的哼了一聲,萬分失望的穿起衣服,變爲獵豹朝北面奔去。
此時已是深夜,老薛依舊坐在那墩矮矮的墳墓前,心想:今夜還是不回去了吧。於是唱起歌來,此歌乃是他自己所創,曲調悲情,富有深深的思念舊人之感:
和你有關觀後無感
若是真的敢問作者何來罪惡
勸人離散有多爲難
若美麗的故事來得太晚
所以到哪裡都像快樂被燃起
就好像你曾在我隔壁的班級
人們把難言的愛都埋入土壤裡
袖手旁觀著別人盡力撇清自己
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也藏著顆不敢見的心
我躲進挑剔的人羣
夜一深就找那顆星星
我以爲旅人將我熱情都燃盡
你卻像一張情書感覺很初級
人們把晚來的愛都鎖在密碼裡
字正腔圓的演說撇清所有關係
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也藏著顆不敢見的心
我躲進挑剔的人羣
夜一深就找那顆星星
你聽不到我的聲音
怕脫口而出是你姓名
像確定我要遇見你
就像曾經交換過眼睛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我在勸我該忘了你
老薛的歌聲迴盪在周邊叢林,深夜的悲情被他渲染的淋漓盡致,此時他的亦是萬千悲傷涌上心頭,卻無一人可以訴說。
豹女到了森林的北面盡頭,雷恩加爾已經在一旁的叢林等候多時了,見到豹女,他趕忙現身。
“事情如何?”雷恩加爾問道。
“師傅已經喝下‘相思釀’了,請幫我謝謝皇上,並且轉告皇上,奴婢一定會好好監視師傅,不會讓他有絲毫造反奪位之心的。”豹女說道。
“如此便好!”雷恩加爾說完,便鑽入草叢去了。
豹女滿懷歡喜,心想:今後便可每日陪著師傅了。
隨後便化身獵豹朝老薛那邊奔去,她知道,師傅除了去那,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離庫蒙谷森林五百米外的一處空地,沙漠皇帝領著一大堆小妖在其等候,雷恩加爾很快就到了,行了一個軍禮,說到:“皇上,成了。”
即便是一處雜草叢生的空地,沙漠皇帝也早已準備了一張高頭大椅,其他的小妖都隨意站著或是坐著,等待命令。
這些普通的小妖差不多都是一米半之高,外形大多和自己本體有聯繫,那些拿著弓弩的鼠妖就長得比較瘦小一些,外形也和老鼠一般,卻又有些人的模樣,那些手持大錘、巨斧的虎妖,身形一般就比較高大,亦是半人半熊,還有空中的無數蝙蝠小妖,這些小妖的本體是蝙蝠,加里奧的本體也是蝙蝠,不過加里奧就屬於大妖,實力到達了白金段之上,便被加封爲英雄,這些半米大小的蝙蝠手持小鋼叉,飛於半空之中,靠的便是靈活和飛行,一般用於勘察,或是戰鬥中進行偷襲,他們的自身氣力還是比較小的。
沙漠皇帝阿茲爾一聽成了,滿心歡喜,便開始命令到:“開始行動。”
“是。”
八隻身形壯碩的虎妖將阿茲爾的大椅扛了起來,前方蝙蝠開路,虎妖護著阿茲爾在中間,後方鼠妖快速跟著,烏泱泱的妖羣就這般迅速朝著庫蒙谷森林進發了,雖然數量多,但是速度卻都不慢。
老薛還在低沉的給那已亡人唱著歌,豹女靜悄悄的到了身旁,蹲在老薛背後,豹女輕輕閉上眼睛,聽著這悅耳的歌聲,將這想象成是師傅唱給自己聽的。心中十分歡樂。
老薛微微側臉,看見自己徒兒這般開心,也由衷的笑了笑。
睡夢中的孫悟空突然動了動耳朵,緩緩睜開雙眼,推了推身旁的易大師,說到:“老易,我感到有些不對勁,一大批生物朝森林來了,卻不像是動物,似乎是朝著老薛那邊去的。”
易大師連眼睛的懶得睜開,說到:“安心睡你的覺吧,反正又不是朝我們這邊來的,你瞎操個什麼心。”
孫悟空想了想,看了一眼熟睡的婕拉,便起身,輕聲衝老易說道:“我去看看什麼情況,你保護好婕拉。”
不等老易回答,孫悟空已經隨手拿起木棍朝黑夜中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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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輕輕吹著,月光下的老薛突然停下歌聲,緩緩站起身來,衝著面前的黑夜中淡淡的說到:“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出來吧,小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