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降低至500米高度。”林劍仔細觀察著一百餘米之外的特訓機羣，再次下達命令，提升飛行難度。
500米飛行高度看似沒什麼，可針對每小時700公里航速的戰鷹而言，只需要短短2.5秒，就會撞擊地面產生飛行事故。
十數秒後，特訓機羣逐步降低至500米飛行高度，東南地區綿延不絕的丘陵地貌迅速消逝，低空積雲層出不窮。
在這個高度，東南丘陵的複雜地貌使得飛行難度，陡然提升一倍之多。
兩架殲-10A鴨翼戰機與之伴隨，一同飛行於五百米低空高度，一左一右，陪伴於特訓機羣身邊。
“特訓機羣全員，有問題嗎？”林劍面容嚴肅。
“8號已到極限。”
隨著滿頭汗水的海航學員吳強，發出有些難受的聲音，加密通信頻道內頓時響起數名學員的聲音。
石院三人，
海院三人。
五百米編隊低空突防，其難度遠非八百米能夠比擬的。
“已到極限的學員，保持高度、航向和航速，堅持到預定空域，未到極限的學員，降低至400米高度。”林劍聽到衆多飛行學員的回答，作出相應安排，目光牢牢注視著整個機羣，下達新的命令。
降低！
繼續降低！
六架已到極限的獵鷹，保持原有飛行高度、航向和航速，其餘七架新獵鷹和一架L-15A獵鷹迎向下方，降低高度，與地面形成400米相對高度。
轉瞬，海航學員羅正函傳出聲音：“報告，7號已到極限。”整個人聚精會神，雙目透過玻璃座艙關注前方迅速變化的丘陵地形，額頭滿是汗水。
低空突防，高度越低，操作難度越高，幾乎呈幾何形勢增長。
伴隨著羅正函報告自身情況，童遠、伊雪舞兩同樣報告情況，雙目緊盯不斷變化的地形，呼吸急促，承受低空高速飛行時帶來的高額過載。
如今，整個特訓機羣僅剩周海，呼吸沉重瀕臨極限的白堂飛、海院楊民和王竹雨。
“2號，3號，4號，你們情況怎麼樣？”周海隨心所欲地操控，四百米高度對他而言如飄飄雲雨，毫不在意低空飛行的高額過載，看了看左右三架獵鷹，關心道。
二號爲王竹雨，三號爲楊民，四號爲白堂飛，編號排名按照綜合成績而定。
王竹雨臉龐通紅，呼吸沉重，雙眼如同銳利的尖刀，直直盯著機載航電系統屏幕，按照地形變化進行操作：“1號，我沒事。”
“還好。”楊民努力操控著戰機，示意自己無事。
白堂飛聲音凝重，死死咬著牙，如綠豆般大小的汗珠劃過臉頰，呼吸愈發沉重，迅速變幻的複雜地形和高額過載，讓他大腦有些跟不上：“我快到極限了。”
“到極限的堅持，未到極限的努力，繼續下降，300米。”指揮官林劍聲音沉穩而冷靜，下達新的命令。
周海面色平靜，雙目望向前方，右手輕輕壓桿，動作溫和而輕柔，操控身下靈敏輕巧如雨燕般的最新獵鷹，降低自身高度。
三百五十米！
憑藉強悍的身體素質，周海輕鬆抵禦每小時700公里時速帶來的高額過載。
“報告，4號已到極限！”白堂飛夾雜急促呼吸的喊聲響起，完全貼近實戰的長時間低空突防，讓他已經撐不住了，不得不保持高度和速度，並未選擇強行壓桿。
兩秒後，
剩餘三架L-15C獵鷹降低至三百米高度。
身穿新型抗荷服的林劍，通過科技力量輕鬆抵擋高額過載，穩穩握著金屬操縱桿，面容嚴肅，由高到低看著三架獵鷹：“1號，2號，3號，各自彙報情況。”
“1號正常。”
周海聲音如舊。
“2號還能堅持。”王竹雨渾身毛孔滲出汗水，右手緊緊抓著操縱桿。
楊民咬了咬牙，只感覺身體被高額過載壓在座椅上，用盡力量控制身下的戰鷹，不斷根據獲取的信息，調整飛行姿態：“3號已到極限。”
“3號保持高度，1號，2號，能繼續下降嗎？”
目光注視機頭塗抹109的白色數字和107號L-15C獵鷹，對於周海的表現，早已看過其資料介紹的林劍，內心並無反應，反倒是對王竹雨的表現非常滿意，詢問道。
聽到耳邊王竹雨傳出的急促呼吸聲，周海眉宇微皺，迴應道：“1號沒問題，2號，不要強行支撐。”
“2號還能再降低50米高度。”王竹雨沒在意周海的勸告，她知道自己瀕臨極限，可卻不肯就此認輸，咬了咬牙，向林劍回答道。
作爲歷盡千辛萬苦才成爲一名女飛的王竹雨，擁有自己的意志和想法。
極限，就是用來打破的！
目標，250米飛行高度！
林劍雙目注視著兩架獵鷹，下達新命令：“1號，200米高度準備，2號，250米高度準備，開始。”
得到命令，呼吸平穩的周海，繼續向下壓桿，平穩降低飛行高度，右手邊王竹雨駕駛著107號L-15C獵鷹緊緊跟隨，每下降十米，操作難度都會提升一些。
“我到極限了。”
數秒後，王竹雨看著左側屏幕給出飛行參數，內心緊繃的弦鬆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大口大口呼吸著高濃度氧氣。
“1號達到目標高度，報告指揮機，請指示。”見到王竹雨沒有硬撐，周海松了一口氣，目光注視幾乎觸手可及的地面景色，待降低至200米高度後，通過加密通信器，呼叫林劍。
言語之中，有些躍躍欲試，壓根沒有長時間低空飛行的生理反應。
比起低空突防，周海更喜歡驚險刺激的超低空突防，連著突一千公里都沒事。
“還是比不過你。”感受到周海的輕鬆正常，喘著氣的王竹雨，一邊感嘆，一邊調整飛行姿態。
怪物！——保持300米高度的楊民，嘴角不禁抽了抽。
“……”
加密無線電通信頻道內，其餘學員已陷入沉默，經過低空突防的考驗，大家深深感受到與周海之間的差距。
200米高度，只有周海這傢伙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