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寓意也就很明顯了，說了很多不該說的，卻對那些該說的話緘口不提。
仔細想想，那緘口不提的話，會不會是於晨曦被定性爲自殺的這件事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朱明華早在十幾年前就知道於晨曦不是自殺？
朱明華的死，難道是因爲對當年於晨曦案的隱瞞，導致於晨曦含冤莫白十幾年，所以才遭到了報復嗎？
李南亭只是猜測，也不敢確定。
梅姨遇刺，肖長河需要保護好現場，不能離開。
直到調查局的同事們趕奔現場之後，肖長河纔來到朱明華的家裡。
看著眼前隨風搖曳著的，血淋淋的屍體，肖長河心中無比沉重。
近日來，越來越多的狀況都表示高登九夫婦參與了於晨曦案，但偏偏又沒有一丁半點的實質性證物。
當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徹底查清楚唐艾的家庭背景。
希望能以唐艾作爲突破口，徹底揭開這些天來的連環命案。
將命令吩咐下去之後，肖長河和李南亭一起在朱明華的住所搜索證物。
之前的肖長河只是統籌大局，從來沒有過親自下場做過調查。
現在時間越來越緊迫，他終於是直接下場了。
朱明華的家裡非常乾淨，除了平時使用的一些物品之外，很少有其他雜物。
包括衣櫃裡的衣物都是隻有時下最新款，但凡過季的衣服都會被清理出衣櫃。
梅姨身上穿著那麼多奢侈品名牌，看來都是朱明華準備扔掉的。
出於這個原因，在朱明華的房子里根本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一行人回到調查局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可即便如此，調查局專案組的同事們卻依舊是忙得不可開交。
在十字路口的時候，肖長河和李南亭看到的人絕對就是唐艾。
如果梅姨和朱明華都是唐艾殺的，那整個案情背後的情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想到這類，李南亭心下一動，忽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唐艾是整個連環案幕後的真兇，那無名女屍、潘佳、高登九豈不都是他下的手？
殺潘佳是爲了滅口，殺高登九是爲了給於晨曦復仇，一切的一切都和於晨曦有關。
那唐艾和於晨曦又是什麼關係呢？
還有，那個無名女屍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這些謎題暫時都沒有答案，但卻是能夠解釋動機的關鍵。
動機雖然不明朗，但有一件事卻引起了李南亭的注意。
之前李南亭拼錯了左腿上的一塊肌肉組織，唐艾第一時間就糾正。
當時李南亭還有些驚訝於唐艾的天賦。
可現在看來，彷彿跟天賦也沒什麼關係。
屍體是他自己**的，那麼拼接起來自然也就會相對簡單一些。
這就相當於玩拼圖的時候，他事先看過了拼圖原本的樣貌。
對哪些模塊放在哪裡都有一個大概的瞭解，所以“拼圖”的時候也就會比一般人更快。
高登九的命案發生在調查局，當時所有人都在感慨兇手的神通廣大，沒有人知道兇手是怎麼做到的。
可現在看來，如果兇手是唐艾的話，他本身就是調查局內部的人，那一切問題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唐艾本身就是調查局法醫科的月支解技師，平時進出調查局都不會引人注意。
更不會有人想到一個專門負責月支解的法醫助手會在自己的工作臺上殺人。
唐艾的膽子確實很大，對於人心理上的盲區把握得也很好。
高登九死的時候，朱明華和梅姨應該還沒死。
那時候的唐艾應該就做好了周密的殺人計劃。
在整個殺人計劃徹底完成之前，唐艾絕對是不會冒險的。
在自己平時工作的解剖室裡，在自己的工作臺上，將高登九活體解剖。
這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唐艾爲什麼會這麼大膽呢？
李南亭仔細回憶著高登九死前的時間線，忽然靈光一閃。
他忽然想到了那別開生面的婚禮。
高登九被害的時候，李南亭和花雲倩應該都在參加崔傑明獨生女的婚禮。
崔曉雨在墓地和一個全身癱瘓的張春陽舉辦婚禮，婚禮感人至深，給李南亭留下的影響比較深刻。
而肖長河當時也出現在了那場婚禮上。
唐艾就是抓住了這個時機纔會動手的。
看來唐艾對於他們的行蹤也是很熟悉的。
無名女屍的月支解，潘佳的頸椎復位，高登九和朱明華的凌遲，梅姨的一刀割喉。
這些人的死法各異，但兇手都是對醫學有著非常深刻了解的人。
而這個人，應該就是唐艾了。
張俊強死於自殺，現場佈置得非常玄學。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和唐艾有關，但死亡現場的氣氛和屍體的表現與其他幾起命案的風格高度相似。
基本也可以判定是同一兇手所爲。
可值錢那些命案現場做的非常趕緊，到梅姨和朱明華爲什麼就忽然出現那麼大的漏洞？
之前的命案現場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而這次竟然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容貌？
這絕對是不合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唐艾已經完成了關於當年的復仇。
可即便是完成了當年的復仇，也沒有必要在最後一次殺人的時候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從之前的表現來看，唐艾不像是會出現那種失誤的。
這件事情還是透著幾分怪異。
李南亭還在沉思的時候，肖長河走了過來。
“小李，已經查到了唐艾和梅姨的關係，唐艾是梅姨的親生兒子！”
“雖然不知道他殺害梅姨的動機，但在梅姨身上提取到了唐艾的指紋。”
“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殺害梅姨的人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唐艾。”
“事已至此，案情已經非常明瞭了，幕後的真兇應該就是唐艾。”
“只要抓到唐艾進行審問，事情應該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肖長河的語速非常快，看得出情緒是非常激動的。
可李南亭的神情卻依舊有些凝重。
唐艾是梅姨的兒子？
李南亭忽然想到最後見到梅姨的時候那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