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領導和老朋友竟然都涉及了十幾年前的一場命案,這對於肖長河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你先吃飯,然後吃過飯之後來我辦公室,咱們好好覆盤一下整個案子。”
李南亭帶回來的消息對肖長河來說有些沉重,肖長河也沒心情吃飯,留下這樣一句話就起身離開了食堂。
看著肖長河那滄桑的背影,李南亭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看著餐桌上的紅燒肉,他還動心了。
由於去現場做血跡報告,中午飯他就沒吃。
眼前的紅燒肉是他最愛吃的,既然已經身處食堂裡,李南亭乾脆盛了一大盤紅燒肉。
準備好好吃一頓,之後再去和肖長河做報告,覆盤案件。
這滿滿的一盤紅燒肉,色澤紅潤,油光水亮,看起來讓人非常有食慾。
那散發著的騰騰熱氣裡有這非常誘人的香味。
可李南亭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奇怪。
這紅燒肉的味道確實很香,李南亭也確實很喜歡吃紅燒肉。
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李南亭看著眼前的紅燒肉總有一種噁心的感覺。
忽然間靈光一閃,李南亭的額頭瞬間滲出了冷汗,臉色慘白。
眼神環顧一週,看著周圍同事們吃得津津有味,李南亭立時起身走到了後廚,找到了做飯的師傅。
“陳師傅,今晚的紅燒肉味道格外的好,就是肉有點瘦了,從哪買的豬肉這麼瘦?”
陳師傅看到李南亭,臉上頓時堆上了一陣笑意:
“哎呦,是李大法醫啊!”
“怎麼,今晚的紅燒肉不合口味嗎?”
李南亭從嘴角艱難的擠出了一絲微笑,迴應著陳師傅,然後再次問道:
“口味很好,就是肉太瘦了。我想問問陳師傅這個肉是哪裡買的,我個人愛吃五花肉,但是我女朋友喜歡吃瘦肉,有機會我也去買點......”
李南亭儘可能編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面對李南亭的提問,陳師傅依舊是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
“陳師傅,這些肉不會是來路不正吧?一會我正好要去見見肖局,不用請他派人來查這個事吧?”
一聽李南亭的威脅,陳師傅臉色瞬間就下來了,趕緊拉住了李南亭:
“別別別!李大法醫,您可別毀我啊......”
陳師傅一把拉過李南亭,然後輕輕帶上了廚房的門,然後一臉苦澀的對李南亭說:
“李大法醫,您忒精明!”
“行吧,我就不瞞您了,這肉確實不是我買的?!?
“這肉是今天早上自己出現在廚房的。”
“那時候這肉已經處理好了,已經拿開水焯過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這肉足足要有五六十斤,換成錢的話,要一千多塊?!?
“我這不是尋思開源節流,省一點是一點嘛......”
陳師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李南亭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開源節流?能省一點是一點?你都省進了自己的腰包吧!”
“你闖大禍了你知道嗎?”
李南亭這麼一說,陳師傅一臉的爲難,尷尬地說:
“這不老祖宗都說過了嘛,廚子不偷五穀不收,再說了,我只是用了這肉,我不是沒幹別的傷天害理的事嗎?”
“沒必要說的這麼嚴重吧,我大不了把這買肉的錢拿出來,回頭給值班的同志們加一餐宵夜,您看怎麼樣,您可千萬別告發我啊。”
“我是正經的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是工資太低,誰願意做這個......”
陳師傅還在分辯,李南亭卻沒心思聽。
他心中在權衡這件事的利弊。
他關心的並不是陳師傅中飽私囊的事,他是對這肉的來源有個猜想。
“陳師傅,這個肉有用剩下的嗎?”
聽到李南亭這麼問,陳師傅臉上堆起了笑臉:
“有有有!還不少呢!剩下的都是精瘦肉!我給您那點,您做給女朋友吃......”
陳師傅遞過來一大袋子,足有三五斤肉。
看樣子應該是特地留出來,準備拿回家吃的。
李南亭也沒敢陳師傅解釋,拿著肉就出了後廚。
肖長河雖然還在等待李南亭過來彙報情況,但李南亭還是先去了化驗室。
一通檢驗之後,李南亭渾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化驗結果和他猜想的一樣。
就在這個死後,肖長河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說小李啊,你這口飯吃得就這麼踏實嗎?我在這等你這麼久了,你人去哪了?”
“對不起肖局,臨時有事耽誤了,我見面跟您彙報......”
李南亭趕緊掛斷了電話,拿起桌上的報告單,快速衝到了肖長河的辦公室。
看到李南亭推門而入,肖長河一臉的不耐煩:
“這麼關鍵的時期,爭分奪秒的時候,你這吃飯也太佔用時間了吧?”
李南亭沒管肖長河說什麼,也沒有開口解釋,而是直接把手上的化驗單遞了過去。
看到報告單之後,肖長河皺起了眉頭:
“這是老局長的DNA,你化驗的什麼東西?”
聽到肖長河這麼問,李南亭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
肖長河看得不耐煩了:“怎麼妞妞捏捏的,像個娘兒們?有話說,有屁放,都是大男人,有這麼難嗎?”
李南亭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說道:
“肖局,我這個人平時挺喜歡吃紅燒肉的,但是今天這紅燒肉,您沒感覺有什麼問題嗎?”
一聽李南亭沒有正面回答自己,而是提起紅燒肉,肖長河依舊是一臉的不耐煩:
“今晚的紅燒肉能有什麼問題?味道挺香,就是肉質也很勁道,我足足吃了一大碗,你要是不來我還能......”
肖長河的話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臉色瞬間就綠了。
他剛剛問的是這報告檢測的是什麼東西,李南亭沒有回答,而是提到了紅燒肉。
這答案就很明顯了,肖長河的手捏著下巴,身體向後一仰,靠在了椅子背上,眼神複雜地看著李南亭:
“你的意思......”
李南亭微微皺著眉頭,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高委員的屍體有骨無肉,我原本以爲兇手是處理走了?!?
“現在看來,這個處理的方式......”
沒等李南亭說完,肖長河“嘔”的一聲就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