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錢國棟說投資“芳華酒業(yè)”得到的收益有超過“家園集團”的可能性，同事們都趨之若鶩。
買到就是賺到，沒錢的都想方設法找親朋好友借貸。
因此都沒用得著宣傳，“芳華酒業(yè)”的二百萬股金三天內就全部到賬。
股金來源中有一半是領導幹部們拿出來的。
領導帶頭羣衆(zhòng)緊跟，導致三水市出現(xiàn)了參股熱！
朋友之間約喝酒時，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最近有沒有聽說我們市又在改制什麼單位？”
“抓大放小一直都在進行中，每個月都有改制的單位啊！”
“你裝什麼裝？這個樣子沒意思啊！”
“去去去，急什麼眼？黃瀚參股了哪家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這還差不多？今天咱們喝點好酒，來瓶劍南春怎麼樣？”
“幹嘛？來一瓶‘芳華醇’豈不是更好？別忘了我們倆也是‘芳華酒業(yè)’的股東。”
“對對對，‘芳華醇’好喝不上頭，真的醇香濃郁，我認爲以後的‘芳華酒業(yè)’肯定了不得。”
“唉！只可惜我只入股了三千塊，遺憾啊！”
“你明明知道我只入股了兩千塊，是不是在笑我？”
“哈哈……，我和你不一樣，我那時拿三千塊入股絕對是傾其所有，你那時拿六千塊都不成問題，可是你只捨得拿了兩千塊。”
“去去去，我那是因爲老婆要買進口大彩電。”
“女人啊！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你哪能聽老婆的？”
“家和萬事興，我們市買了彩電的家庭那麼多，她要求買一臺合情合理。”
“這進口彩電也忒貴了。”
“是啊！二十一英寸的松下至少三千二百塊。”
“買臺二十一英寸的熊貓牌兩千都不到，幹嘛要崇洋媚外？”
“我也不想崇洋媚外，可是老婆說進口彩電色彩逼真畫面不刺眼，一定要買。”
“你就是個妻管嚴。”
“得了吧，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那一位也不是省油的燈。”
……
蘇聯(lián)專家自從喝過“芳華醇”後，就喜歡上了這種獨特的醇香。
他們和黃道舟、陳義華、黃瀚等等一起暢飲，半斤“芳華醇”下肚酒意闌珊，嘴上沒有了把門的，什麼話都敢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義華用俄語把蘇聯(lián)專家的話題往他們國家的科研成果方面帶。
蘇聯(lián)專家對他們國家的感情剪不斷理還亂，歸根結底是又愛又恨。
愛，是愛自己的祖國愛得深沉。
恨，是恨腐朽不堪的當局豺狼當?shù)佬嗄緺懝佟?
如今他們流落他鄉(xiāng)，心裡哪有可能不失落，說著說著能夠痛哭流涕。
陳義華不斷好言安慰他們，繼續(xù)陪他們喝，心甘情願當他們的精神垃圾桶。
然後忽然間冒一句有關於空調壓縮機研發(fā)、或者卡瑪斯發(fā)動機仿製的話題。
舌頭都喝大了的蘇聯(lián)專家終於把請來蘇聯(lián)哪個研究所的權威專家能夠加快空調壓縮機的研發(fā)進度，說得明明白白。
去哪兒能夠弄得到卡瑪斯發(fā)動機、整車的圖紙也不是秘密了。
因此初夏之時，陳義華親自帶隊趕去了莫斯科，有關係戶接待，有當?shù)厝藥罚聝恨k得順利。
兩個製冷設備研發(fā)的權威專家，三個參與設計卡瑪斯發(fā)動機的重要工程師跟著他來到了中國。
對現(xiàn)任政府失望透頂?shù)膶＜覀冏龅煤芙^，想來應該是他們由愛生恨，產(chǎn)生了報復心理。
他們不僅僅是人來了，還把研究成果帶來了，這些成果不屬於，最起碼不完全屬於他們，應該是屬於他們的研究所或者研究院。
圖紙就有一卡車，陳義華是內行，見到這些好東西后樂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都是心血、都是智慧的結晶啊！
爲了運回來這些圖紙，陳義華沒少給蘇聯(lián)官員、幫派孝敬。
還好，“風牌”運動服已經(jīng)成爲了蘇聯(lián)的硬通貨，給幾箱運動服，比給盧布還要好使。
陳義華儘可能不給美金，除非情況特殊，一般情況下都是給“風牌”運動服，給“三匯”牌火腿腸，給依舊是三水市生產(chǎn)的“百度”方便麪。
方便麪不應該叫某師傅麼？怎麼用了這兩個字？
那是黃瀚故意搞笑，這幾年三水市一直在抓大放小，去年夏天，商業(yè)局下屬的春風食品廠也進行了股份制改制，這事兒還是錢國棟主抓的。
生產(chǎn)方便麪當然是黃瀚指點的，進口設備肯定是秦淑潔代辦的。
“春風食品廠”效益不錯，改制時沒有外債，賬面上的資金有一百多萬。
抓大放小都是選虧本、選效益差的小廠、小公司下手。
哪有人主動去改制“春風食品廠”？
然看到三水市的很多廠子進行了股份制改革後，職工、幹部的收入不再參照國家級別，能夠倍增。
因此“春風食品廠”的幹部職工積極主動找市領導要求改制。
“春風食品廠”進行的股份制改革更加順利，一共吸收了二百萬社會資本，依舊是政府佔股比例超過百分之五十。
故而新成立的股份制公司有錢進口生產(chǎn)設備，沒有尋求合資。
錢國棟跟黃瀚商量方便麪的牌子時，黃瀚搖頭晃腦說出：“衆(zhòng)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然後黃瀚揹著手踱步，道：“我們三水市生產(chǎn)的方便麪就叫百度吧！新成立的股份制公司就叫做‘百度食品股份制有限公司’”
錢國棟立刻豎起大拇指連呼：“好名字，好名字！起名字我最服你。”
“哈哈……”黃瀚有些得意，股份制改革的食品廠，黃瀚也參股了，依舊不多，僅僅是百分之八。
但是他的話語權無與倫比，相信有黃瀚的指點，什麼紅燒牛肉、老壇酸菜、大鍋肉、香辣等等口味的方便麪層出不窮，十年後“百度方便麪”地球人都知道。
以後如果還發(fā)生競價排名把病人導航給騙子醫(yī)院，這種齷齪事肯定不是“百度”做的嘍！
傾盡全力搞研發(fā)，捨得花錢還得捨得出高薪請人才，“全力企業(yè)”都做到了，效果立竿見影。
故而十月份截止，空調壓縮機樣機已經(jīng)做出來幾十臺，測試、優(yōu)化、定型正在進行中。
接下來當然是自主研發(fā)生產(chǎn)線，擺脫研發(fā)期間的純手工造的制約，預計明年下半年將要生產(chǎn)出第一批擁有自主知識產(chǎn)權的空調壓縮機。
十一月初，黃道舟帶著幾個手下去了首都。
他的名氣大，跟中央電視臺關係好，這一次又是特意登門加深感情，人家心裡哪能沒數(shù)？
也是因爲又有了《英雄淚》這部好作品，黃道舟順理成章再次獲得了上春晚的機會。
這還沒算完，陸瑤的《寬恕》也被中央電視臺瞧上了，跟黃瀚對唱的《歸去來》也入選。
如今的黃道舟擁有了正廳級，是人家的座上賓，“全力企業(yè)”是跟中央電視臺關係良好的協(xié)作單位，具體事宜是可以坐下來談的。
黃道舟明明白白告訴關係不錯的幾個領導、導演，黃瀚和陸瑤等等如今都是高三學生，學習任務重。
他跟人家友好協(xié)商，黃瀚和同學們能不能臘月二十七參加最後一次總彩排？
在這之前就別特地趕來首都彩排了，他們在三水市一樣的能夠根據(jù)要求完成排練。
搞文藝的絕大多數(shù)是學渣，文化課一塌糊塗。
然黃瀚、陸瑤、張春梅等等居然還能保持良好成績，是高考錄取率全國排名前列的重點高中尖子生，有考上大學、甚至於名牌大學的實力。
誰不喜歡品學兼優(yōu)多才多藝的年輕人？電視臺的領導和導演們打心眼裡認可黃瀚團隊，願意與人方便。
高三對於成績優(yōu)異的學生來說多麼重要，考上名牌大學能夠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總導演、分管導演們都能理解，畢竟跑來中央電視臺排練至少得一個星期，太浪費時間。
而演出時間正好是放寒假！
合作過好幾次了，他們熟悉黃瀚團隊，也看了“激情三水晚會”的實況錄像。
都相信黃瀚團隊自己排練的水平，同意了黃瀚團隊只參加最後的總彩排。
黃道舟回家後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黃瀚時，黃瀚把黃道舟攔腰抱起轉了七八圈。
口中高呼：“爸爸太厲害了，爸爸萬歲！”
在一旁看著的張芳芬差一點笑岔了氣，因爲黃道舟被放下後根本站不穩(wěn)，踉踉蹌蹌，特有喜感。
“唉！兒子長大了，這把力氣真不小，我體重一百五十幾斤呢，他提溜起來跟玩似的。”
張芳芬喜滋滋瞧著健碩的兒子，道：“你還把想揍黃瀚的話掛在嘴邊，不知道‘棒不打過頭兒’啊？”
黃瀚逗悶子道：“以我的武力值，如黃道舟同志這樣的，我一個可以打十個，但我永遠牢記‘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
爸爸打了我左臉，我會笑嘻嘻把右臉送上繼續(xù)捱打。”
黃道舟同樣逗悶子道：“是嗎？別說得好聽，我們爺兒倆試一試唄！”
“行啊！只要你下得去手。”
……
能夠再次參加春晚演出還不太影響學習，這種好事當然要雨露均沾，黃瀚從團隊中精選了二十幾人利用星期天下午排練三個小時。
不僅僅是張春梅、成文閣等等學習小組的老同學，有五六個是高一、高二的音樂特長生，其中當然有黃顰。
眼看著黃瀚將要畢業(yè)，市政府、教育局、學校都開始爲“激情三水晚會”發(fā)愁。
後繼無人啊！以後誰能挑起“激情三水晚會”的大梁？唯有對黃顰寄予厚望。
其實市領導和校長老師們都錯了。
三水市後繼有人，那是因爲有了黃瀚的榜樣效應，這些年三水市學音樂的少年多不勝數(shù)。
也是因爲三水市從上到下都重視音樂人才，故而來到三水市執(zhí)教的音樂老師至少比原本軌跡多了一倍，教學水平高了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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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止這些，工人文化宮、少年宮、文化館都有音樂興趣小組。
連三水市電視臺都沾光了，不僅僅擁有國內比較先進的錄音棚，還有轉播大廳，組織過幾次音樂大獎賽選拔賽，獲得好評如潮。
三水市教音樂的師資力量足，生源多，整體素質高，怎麼可能缺乏出類拔萃的音樂特長生？
很多練樂器、學聲樂的少年在揚州市、蘇南省乃至於全國比賽中獲獎，爲三水市爭得太多榮譽。
只不過少了黃瀚這種靈魂人物，這樣說不太準確，應該是少了個人能夠抄襲經(jīng)過後世驗證的好作品。
或許是因爲黃瀚擁有大叔的靈魂，組織能力太強了，高度根本不是一個高中生能夠達到的，郭校長都比不上。
故而黃瀚音樂團隊的凝聚力無與倫比。
黃瀚離開之日也是團隊絕大多數(shù)重要成員離開之時，“激情三水晚會”必然走下坡路，這無法阻擋。
有些衰落是能夠預見卻無法改變的，應該是屬於歷史的必然。
就拿香港做比方，進入二零二零年，國際形勢早就變了，中國這個泱泱大國崛起了，香港的地緣優(yōu)勢的價值大打折扣，再也不是大陸對外的唯一窗口。
無論怎麼給予政策傾斜，都阻擋不了香港的衰退。
但是七十、八十年代包括九十年代的香港生機勃勃遍地都是賺錢的機會。
連最基層的打工仔都優(yōu)越性滿滿，一個出租車司機都能在經(jīng)濟特區(qū)養(yǎng)得起小三。
秦淑潔已經(jīng)擁有香港戶口，註冊了一家貿(mào)易公司還註冊了一家“瀚潔蓉創(chuàng)業(yè)投資有限公司”。
她和黃瀚、沈曉蓉共同出資在香港買辦公樓、買鋪面，並且開了四家“風牌”、兩家“夢多嬌”專賣店，銷售額逐月遞增。
不僅於此，她還在深圳、廣州買了辦公樓、門面房和幾十套商品房，如今廣州、深圳的幾家“風牌”、“夢多嬌”專賣店也做得紅紅火火。
秦淑潔的公司在廣州、深圳都有分公司，招募了不少內地大學生。
深圳、廣州幾十套商品房免費安排給員工合住，算公司的福利。
黃瀚知道中國的發(fā)展趨勢，長三角、珠三角和環(huán)渤海三大經(jīng)濟圈耳熟能詳。
故而儘可能把這三個潛力巨大的地方作爲重點投資方向。
在資本有限的情況下，第一選擇以滬城爲龍頭的長三角經(jīng)濟圈，其次是香港、深圳、廣州，再其次纔是環(huán)渤海。
一句話，中國太大了，改革開放後到處都有機會，大小不同罷了，性價比最高的當然是三大經(jīng)濟圈。
如今的秦淑潔早就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鬥，不算上幾家合資公司，完全屬於她麾下的員工，已經(jīng)有了將近一千人。
除了專賣店的普通打工族，還有兩三百最起碼是大學本科以上學歷的精英階層。
八十年代，沒有野雞大學，本科畢業(yè)生太少，都是天之驕子，說他們是精英階層並不言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