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
不知何故,晨浪快馬加鞭,最後幾乎是把馬騎到暗城大廳裡。
那一刻,大廳里正在開會,晨浪不顧衆人的注視,直接回到自己的密室。
這一切的一切。。。只爲一個來自心靈的呼喚。
進入了密室的他轉眼間,又進入了另一間密室。這間密室除了他誰也不知道,包括冰凝。
通常心靈的呼喚,對他這種已經脫離凡胎肉體的主神來說,就是一種罕見的現象,可是,就在今天,這個現象發生了,而且就在剛纔;否則,以他平時那樣的穩重,怎會不顧一切的有失貴族公子的禮儀,把馬都騎到大廳裡來了——最後的預言。
剛進入密室,還看不到光,黑暗之神並非浪得虛名,他擁有常人很少機率的夜眼,所以無需光線。在走過一條長長的有十多格階梯組成的幾組階梯後,便來到了一條直線通道。
密室,不是黑色這種嚴肅的單一的存在,裡面有光,不是幽光,而且淡淡的白光。
那是,用水晶石照明,所發出的光線。
而在走了差不多一刻多鐘的樣子,進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巨大的由形狀均勻的組成的一朵蓮花,但,晨浪卻在這時停下了腳步。因爲,此時在他的面前是一座很小的水池。
因爲水晶蓮花是放在水池中間的,而在水晶蓮花中間卻有一個藍色頭髮,雙手枕著頭套在蓮花的一瓣上熟睡。
晨浪在停下了腳步後,在沒有向前走一步,哪怕只是輕微的向前挪動一小步,都沒有。由此可見,他對那位睡在蓮花瓣上的女孩的重視程度。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晨浪在隨後,不僅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就連呼吸都是刻意的小心,深怕自己會打擾了這位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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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再等了一天一夜後,在聽覺敏感的情況下,聽見了一絲女子睡覺時的響動,就在此時,剛纔還在站著垂頭睡覺的晨浪,一剎間已經醒來,然後輕輕動手整理衣角,接著又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看起來儘量不要太疲憊,就這樣,又等了半天,那位睡美人終於醒了。
“辛苦了,算起來、今天是你等了我一百零一年的紀念日吧。”睡美人稍微坐直了,使自己在他看起來尊重他。
“半年前,我見到碧眼邪君了,它如你所說下凡了。”晨浪的身子站得筆直,臉上毫無平日的玩笑之意;對她如是說道。她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讓一位主神用如此恭敬的神態報告!
在這個世界裡,是由九種不同種族生物共同治理天下,是謂:九界。
而在九界中,還是有不少迷信,用比較封建的思想來達到自己控制人心得到至高無上的一界之主的權利,只是爲了最終讓自己真的美夢成真,成爲一界之主。
神帝也有這種想法,但就在這個想法產生還不到一日,就被神父凝歐給廢了,原因只有四個字——民之天下!
想想,那是多麼‘鏗鏘有力’的四個字啊。
——民之天下。
在神父凝歐的心裡,天下子民的認可,才能造就一代君王。天下之民從之,才能實現君王一統天下的決心。天下之民歸心焉,才能實現君王的最大價值。
“我算到了,穹殤;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話音剛落,原本還坐在蓮花瓣上的睡美人已經在此刻站立在蓮花中央,那有圓心的地方。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晨浪不是宇恆廖浪,不是人類修成的主神嗎?還是另有隱私。
“我打算繼續救世,至於回家,等以後再說。請您恩準。”說話的瞬間,晨浪已經丹霞下跪在她的面前,這時只見睡美人寬額輕皺,眉間一絲浮現不忍心,帶著些許勉強,慢慢
吐出幾個字“罷了,罷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誰叫你被我從小寵壞了呢?這終究還是怪我生來就是一個女兒身。”言下之意已經在明顯不過,可是,這話晨浪卻不能接,無奈的他,直接緩緩閉上雙眼,待一滴淚落下之後,把心中的愁苦給硬生生的壓下去,最後從牙縫中擠出幾個略帶生硬的字符,“我走了,再見。”
帶著沉重的步伐,才走了幾步,是心有靈犀停下來,等候她的告別。
——“最短三月,我就要離開人世了,希望你到時候去石冢,把我帶回家。弟弟!”話音未落,某人一聲未吭,卻是淚流滿面,就連每走一步腳下所鋪的青石板路一路上都是深達一寸的一對的鞋印。
就在他才走出密室沒多久後,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已經從失落的他的眼皮底下從青石板所鋪成的階梯下帶著無傷大雅的彈性給滾入塵世間的紛亂紅塵了。
“星鏈?。。”碧眼邪君因爲在暗城太無聊,所以到處亂逛,就連它自己都不知道碰到哪處不知名的機關,竟然跑到這裡;本來就因此帶著幾分好奇,正打量這裡的一草一木,卻不曾想看見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而且這位老朋友已經未老先衰。
畢竟,塵世不比蒼穹之上,這裡有著太多的污濁之氣,即便是仙人也不敢在塵世中相待多久就呆多久,就連黑暗之神也是這樣,所以他才只能用泥土捏造軀殼,否則、自己就甭想再回到神界去當自在逍遙的主神了。
“碧眼邪君,不必驚訝,不過是未老先衰罷了。”話音未落,碧眼邪君帶著鄭重嚴肅的神情在深吸一口氣後嘆道“是嗎?我還以爲是愛人身死,紅顏白髮呢。”說完帶著能把一切問題都看穿的洞察世事的眼睛輕輕一躍,正好落在睡美人的面前,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有何區別,他死了,我現在就只剩下身邊最後一個至親了。”睡美人帶著無限悵惘幽幽說道。
“想必,這也是你寧願死在凡間也不願回蒼穹之上的真正原因吧。”因此,纔有如下的成功的完美推斷。
“不愧是我的藍顏知己,的確如此。”
碧眼邪君帶著幾分自嘲,有點兒自言自語的說出此時自己的真實的想法,“是啊!原來還在蒼穹之上的時候,我們就是無話不談的交心的知己,所以當時,別人都把他們當成一對最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更何況是在如今的這個場合呢?”說完,轉過身去,因爲不敢再看到她如今的蒼老容顏,既然是蒼龍容顏,爲什麼還稱她爲睡美人——心地善良。
在我認爲,心地善良勝過外表的妖冶。
晨浪雖是主神,但如今的軀體終究是用泥土捏造而成的。不能和神的身軀拿來相提並論。
“你只剩下最多三個月的時間了,作爲相交多年的好友,我願意在你死前,幫你圓一個願望,說吧,你想要什麼?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幫你達成。”
“我。。。。。。相信。”話音剛落,睡美人有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睡當中。這一刻,碧眼邪君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奇異的景象——黑,到處都是黑色,在自己眼前彷彿和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完全不一樣,那裡沒有光,沒有太陽,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就只是黑,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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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暗城大廳。
帶著深深的憂慮,擡頭只見一輪如鉤曉月,身邊無一人。在這靜寂寂寞的時光中,這個背影顯得格外的刺眼,也讓人看了覺得心被針刺的那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的沉痛。
就在這時,晨浪聽見了一陣兵器碰撞的騷亂,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是誰在搗亂,給我帶過來。”身邊無一人,他這話就好像是對無盡的惆悵和孤獨所化成的人對他們下達的命令,然後,卻在這命令不像命令的話音剛落的瞬間,一個身穿襤褸衣襟
的遭老頭卻出現在晨浪的視線當中。
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就把一段很長的時間都陷入無邊的孤獨中的晨浪給拉出了這身部件的沼澤中,第一句話就驚爲天人“蘿蔔,你搞什麼?”說完,隨便一揮手,剛纔押著蘿蔔的一羣僕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才說暗城的僕役是世界上最光榮的職業啊!
“迴光返照,想必你這位博學多才的傢伙應該聽說過吧。”
“那是人將死時神志忽然清醒或短暫的興奮。怎麼你現在這副神情難不成就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即將死去的。。。嗎?”
“你話中的諷刺之意,我不跟你計較,也不跟你廢話,我現在要抓緊時間做一些事,然後我就可以走了。晨浪,你給我聽著。”話音剛落,晨浪的身子隨後向左轉45°,帶著不知爲何的神情聽他對自己臨終前的交代。
“我來自智者一門,真名叫哱羅卜;排名第十一位。我希望在死前還能見見我這一生唯一的知音人,所以我來了,但我卻更希望能在自己死前,自己的這位知音能清楚的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地位,還有家財的多少。”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之後從手背上撕下了一塊人皮,把藏在裡面的一片帶有特殊印記的綠葉親手把它交給了晨浪,“去瑞字號錢莊,那裡有一筆數額不菲的款子,只要你以黑暗之神的身份去找那裡的錢掌櫃,他就會給你一張額度爲一百億金幣的莊票給你,從此,你就不會再因爲錢而去瀚海藍天冒險了,珍重我一生的知音。”說完,哱羅卜消失在空氣中。
三日後,在塵世中流傳著一個真實的帶著震撼性的新聞,“天下第一預言師,蘿蔔逝世。”
神界在人界的代言人對此表示深切的哀悼,併爲此唸了一篇千篇一律的悼文。以嗚呼哀哉開頭之後。。。。反正是什麼什麼功績、對九界做出了一番卓越不朽的成就之類的,等等。。。。。。
晨浪一個人隻身前往瑞字號錢莊,去找了一個如他所說真有其人的錢掌櫃,並拿回了一張莊票和一封他留給自己的最後的東西。簡單說來,就是屬於他這位名垂千古的‘天下第一預言師’一生最後的輝煌——預言書。
之後,在看完這封其實是遺言所謂預言書之後,在親眼看到錢掌櫃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自殺的瞬間後,親手把他給安葬,然後帶著他的才17歲的少年遺孤帶回了暗城,交給了冰凝,讓她親自照顧。
風,吹過。
舒靖容坐在凳子上輕輕的擦拭自己手中的血薇劍,在碧落醒來後,爲說一句帶著安慰的性質的話語,只是和他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帶著人,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他找到這個世間少見的眼中的癡情男子一起找那位讓他魂牽夢繞的名叫‘小妗’的女子。
南疆麓遠——踏遍千山,翻山越嶺。只爲尋找一朵躑躅花的主人。
在這位女領主的威望之下,從暗城帶來的人一連找了七天七夜,還是終不見人。正所謂‘盡人事,安天命。’舒靖容答應的已經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了,至於如今的這種令人徒呼奈何的情況,是早就顯而易見的,只是某人不願相信,亦不願承認的。
終於,在第八天的清晨,在舒靖容的帶路之下,碧落找到了一處隱藏於深海的密室,因爲找不到而發瘋,導致最後從一座石像找到自己最不想見的一幕。
見花不見人,見人丟失心。失望而歸。
君不見,白頭來。只爲巾今朝歲月愁。
自此之後,舒靖容再也不見碧落臉上有一絲笑容,哪怕是自嘲的苦笑都沒有。
最後,兩人皆帶著疲憊回到了暗城自己的住所,只是一個是身體上的疲憊,另一個卻是心上的疲憊。
當天,冰凝向晨浪回報了,暗城已經在舒靖容和碧落的努力之下,在那裡,地基扎穩,最遲百年,南疆就是暗城的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