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立刻止住了聲音,裝出一副就要掛的樣子,但是實則是把手機開了免提,擺在了自己的面前。果然電話那頭的張總立馬急了,聽筒裡傳出他急切的聲音:“唉唉唉,陳總您別急,陳總您等等,陳總先別掛電話啊……”
我吊著他的胃口,不慌不忙道:“沒事我不急,張總你有話慢慢說,別咬著自己舌頭?!?
張總捋了捋剛剛打結了的舌頭,老謀深算的他還想賣個順水人情的道:“是這樣的。我仔細想過了,這塊地皮的事情還是得賣陳總一個人情,哪怕是得罪那位,我也認了。我張某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做人不能沒有誠信,你說是不?我爲我先前的變卦道歉,我就是給我老婆弄的一時糊塗了,陳總你不會怪我吧?!?
這些做生意的老闆,簡直個個是巧舌如簧,明明是霍啓盛不要這塊地了,他現在的處境應該是求我還來不急,卻非要說的那麼感動。好像自己犧牲很大似的,還想我去感謝他。我心裡直犯惡心,嘴巴里冷漠的對他說道:“張總,我看您還是把您的道歉好好留著吧。我不需要?!?
說罷,他更加的急切了,這塊地皮若是我不要霍啓盛也不要,他握在手裡又有什麼用呢?於是他終於說到了減價的事情上去了:“好說,好說,這件事的卻是我有錯在先,爲了表達我的誠意,我給你讓點價?!?
我表達出我現在已經有買其他地皮的想法,不是特別想買他的地皮,除非他價格給的我心動,我倒是願意先買他的。買家市場和賣家市場差別還是很大的,就這樣,一來二去的硬是按照原價抹掉了三百多萬,然後成功的拿下了這塊地皮。
我心裡其實是挺激動的,這錢是少花的就是賺到的,我立馬打電話給久千代。
跟久千代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好像有些意外,但是意外的不太明顯,只是語氣平淡的問我,是怎麼搞定霍啓盛的。
噯?不是搞定了這筆單嗎。有什麼好說的。
“反正事情辦的還算不錯,中間過程就可以忽略不計了,不過,我可有個要求。”
“哦,什麼要求?”久千代知道我此地無銀三百兩。
“就是這餘出的三百多萬,你可不能摳摳搜搜的問我要,我的酒店要擴大規模,這錢正好在刀口上要用?!?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摳摳搜搜是什麼意思?”
他用輕蔑的語氣反問我,我不假思索的嗯了一聲,明顯感覺他在咬著後槽牙講話:“你用這個詞來形容我?腦子是壞掉了?我看你是想被遣去非洲幫那些黑人生孩子了?”
可怕……
我直接說了一句拜拜。不等他說話,立馬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沒多久,大概到了半下午的時候,便有人給我送了張三百萬的支票過來。這辦事效率,真的是相當的久千代。
劉姿琳看著那張支票,拿在手中端詳了半天,不可思議的說:“他沒事兒吧!”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滿臉吃驚的劉姿琳,問她:“怎麼了?”
“不是聽說他還沒從陰影裡走出來嗎,怎麼有心情給你送錢來了,這不會是他排憂解悶的方式吧?!”
“他現在心情有所好轉了,估計是因爲孩子在他身邊。他高興,單身男人和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心態肯定是不一樣的?!?
“老婆孩子?你的意思是?夏優帶著等等回來了?”
“嗯,也不知道等等現在怎麼樣了,我那天去的時候,他在睡覺,沒能看著人?!?
她看著我,嘴巴張的更大:“夏優回來了,你就這反應?連告都不告訴我?”
“她回來……”
我扭臉,擡起一邊的眉毛看向劉姿琳:“對於現在的我,算是個事嗎?”
劉姿琳看著我的姿態,直接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吊,隨即問道:“這三百萬怎麼回事?”
“哦?!?
我看看支票,從她身邊走過,心裡有著一絲甜意的說道:“霍啓盛幫我賺的?!?
我說完之後。不再給她答疑解惑,轉身就走,留劉姿琳一個人在原地發愣,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三百萬到底是怎麼賺的。我也是到現在才明白霍啓盛爲什麼要莫名其妙的和我去爭那塊地皮,他真是會做生意,這一切的劇本應該早就被他寫好了。
就這麼一整天,我都渡過的還算輕鬆,直到下午陳悅的一個短信發過來。她在短信上面說:’姐,對不起,昨天讓你不高興了,其實說出了這些話以後,我心裡面真的挺暢快的,也謝謝你,讓我說出了一直積壓在心裡的秘密,我想了想。我這麼待在姐夫的身邊的確是不合適,即便小雅再哭再鬧,我也準備把她從姐夫的家裡帶出來,然後退了酒吧的股份。但是,姐夫他不答應,你幫我說說他,好嗎?’
我看著這條短信。彷彿看到悅悅倔強的忍著眼淚的模樣,她對於這件事一直都是閃爍其詞的,在這種時候,我也不能妄下定斷的去說她,畢竟是我的妹妹。
‘他昨天和你說什麼了?!?
我回復過去,說實話我真的想知道霍啓盛回去會怎麼對待悅悅。
等短信回覆過來的時候,我立刻按了打開,沒想到短信上是一句‘沒說什麼,就是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我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這個霍啓盛在我這邊穩住,跑到陳悅那邊還來個對不起?我突然感覺渾身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也用她先前對付我的那一招。冷漠的回覆道:’你還是自己和他說吧,這是你們之間的事?!?
我鬱悶至極的甩掉電話,坐在板凳上發呆,霍啓盛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爲博愛麼?這麼多年和悅悅也有了感情?所以兩邊都不捨得放?
我回過去這條短信以後,那邊就再也沒有回信過來了,直到天完全陷入黑暗,手機才滴滴滴的響起來:“姐,爸又來找我了!他開著一輛黑色的麪包車過來的!”
我在看到這幾個字之後,眉毛狠狠的一抖,也不發短信了,怕她看不見,而是直接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對她著急忙慌的命令道:“悅悅,你想辦法攔住他,我現在就趕過去。”
“知道了,姐,我怕他惱羞成怒,拿刀捅我!”
悅悅是真的怕,我幾乎能看到她畏懼的縮在牆角的模樣,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在顫抖的,那種恐懼的感覺甚至隔著聽筒都能準確的傳達到我的內心。
這份源自內心的恐懼,最瞭解悅悅的人,就是我!
我趕緊給陳悅出起了主意:“悅悅你別害怕,找幾個男的陪著你,知道了嗎?在你的地盤,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何況你把保鏢帶著身邊,陳軍這個慫包又有什麼本事對付你,你自己別害怕知道麼?”
她咬著嘴脣,悶悶的嗯了一聲。
我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一旁說:“媽媽,媽媽別哭?!?
是小雅的聲音沒錯,沒想到她對陳軍竟然會這麼的害怕,她一直都沒有擺脫陳軍的魔爪所留下的陰影,以至於一聽到陳軍來了,她身邊再多的保鏢都無法剋制住她內心的那份恐懼,彷彿陳軍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殺人與無形的魔鬼一般。
我立馬放下手頭的一切事物,馬不停蹄的就往悅悅的酒吧趕去。
劉姿琳好像想明白了那三百萬的事情,正要找我過來說道說道,我直接和她伸出的手擊了個掌,頭也不回的放下一句話:“姿琳姐,我現在有點事,咱們有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