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只覺著有些無辜。
身上被水黏著,江卿月蹙眉,這樣的滋味並不好受,所以成了一套衣裳,撥下了身上的外衣:“若不是你把江卿雲(yún)打暈扔在了外頭,回來了也不說一聲,也不至於我去尋你的時候,險些被他們當(dāng)做害人兇手給抓起來。”
“所以,你就跳河了?”聽她如此一說,平王心中便有了大概計較。
嘴邊溢出一絲輕笑,擡眼卻見到了一副風(fēng)光無限的畫面,輕薄的衣裳隱隱約約能看見內(nèi)裡的肌膚,未曾驚動眼前人,繼續(xù)開口:“你要不要沐浴?”
溼噠噠的髮絲垂在身後,江卿月理了理,準(zhǔn)備解下最後一件衣裳,忽覺著有些不對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眼瞪著平王:“自然是要的,平凡如此的閒情逸致,不如勞煩您了。”
看熱鬧引火燒身,平王挑眉離開,將這件事情交給了白仁。
夜色靜謐如水,平王府裡一夜無話,外頭卻是鬧翻了天。
羅掌櫃如何都未曾想到,自己鋪?zhàn)拥纳庥谐蝗找矔贸蛇@樣。
看著門外早早來排隊的人羣,羅掌櫃恍惚還如同在夢中一般,掐了自己胳膊,痛覺清晰,才明白自己早已從夢中醒來,,像這幾日裡來受的委屈,忍不住潸然淚下。
“掌櫃的,可別難過了,我可是你的老主顧,前些日子聽到你這出了事,還沒來得及看看你,這就聽說事情都是假的,這不咱們府裡也缺些衣裳,就靠您了。”大腹便便的男子笑盈盈的上前拍了拍羅掌櫃的肩膀。
顯得大方而又仗義。
“是啊,是啊,掌櫃的,您可別難過了,咱們都來支持你的生意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啊,我們都是被別人騙了。”
一語出便有萬人呼應(yīng)。
衆(zhòng)人對之前所犯下的事情都抱有愧疚之心,買起東西來自然也毫不手軟。
忙了整整一日的羅掌櫃,終於在黃昏時分等來了自己的東家:“東家,您這一招未免也太靈了?”
江卿月透過門縫,看著外頭依舊有絡(luò)繹不絕的客人,微微頷首:“今日就到這裡,關(guān)了鋪?zhàn)硬辉贍I業(yè),去外頭咳嗽兩聲,就說你的身體遭不住。”
長時間的營業(yè),自然只會讓百姓以爲(wèi),是爲(wèi)了靠這件事圈錢,能在最大獲利的時間關(guān)閉店鋪,才能證明自己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羅掌櫃毫不遲疑的去做了。
沒能買到衣裳的人,離開時竟然是滿臉的痛惜。
“東家,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接下來該怎麼做?”羅掌櫃嚐到了甜頭,心中感激,以往的一直是不溫不火,雖說可以拔尖兒,只是自己的鋪?zhàn)訁s有很久未曾漲過收益。
後面的工作有了前期的鋪墊,開展起來便容易多了,但若是想要守住,就要做長遠(yuǎn)的打算。
指尖噠噠的敲著桌面,江卿月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你要利用大衆(zhòng)的同情心站穩(wěn)腳跟,以往遭受的苦擺在衆(zhòng)人面前,但是絕對不是抱怨,比如可以在別人問你那些事情時,反應(yīng)要多大有多大,你的身體虛弱,但不能一直不見好。”
飲了一口茶,江卿月繼續(xù)開口:“而且爲(wèi)了以後的安全著想,有些衣裳必須要經(jīng)過登記審覈,有資質(zhì)才能購買,而有的衣裳,數(shù)量只出那麼多,賣完即止。”
這是將這衆(zhòng)人的心理玩弄與鼓掌之間,羅掌櫃聽得認(rèn)真,只是對眼前的人除了崇拜之外,還多了幾分畏懼,東家當(dāng)真不簡單。
“好了,你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江卿月這次不僅要讓衣春閣火起來,還要把江家拖下水。
這件事,好戲纔剛剛開場。
翌日,江卿月大張旗鼓的,帶著那些誣陷自己店鋪的人去了衙門,且一路吹吹打打,唯恐引起不了別人的注意。
縣衙之中,高堂之上,驚堂木落下,四周肅靜:“事情早有分明,江卿月只想明白他們背後是何人指使?”
縣官將這些人一一審問了過來,條理清晰、威逼利誘、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一干人等自然無法抵賴,只是問到那謊稱死了自己媳婦的男人,卻半個字也不願鬆口。
縣官顏面有失,又怎能願意,手中的驚堂木狠狠拍下:“大膽刁民,犯了錯,拒不承認(rèn),說是不說,若能說出背後指使人員,從輕處罰。”
男子倔強(qiáng)的低著頭,依舊不願言語,外頭圍觀的羣衆(zhòng)指指點(diǎn)點(diǎn),羅掌櫃義憤填膺的站在旁邊,時不時的咳嗽兩聲。
更是引起衆(zhòng)人的同情,也引發(fā)了一片謾罵:“將別人掌櫃害得那樣子,如今卻也不願說出實話,此人心腸真真是歹毒。”
“是也不知背後的人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
江卿月面色也帶了些怒氣,開口追問:“你若是說了,本王妃可以不追究。”
男人依舊是沉默,只是垂在兩側(cè)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沉默了許久纔開口:“並非是小人不願意說,只是說了就關(guān)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求王妃饒命,求青天大老爺饒命。”
“這裡是縣衙,何人敢威脅你,只管說來便是?”縣官語氣雖然依舊凌厲,卻沒有了之前的慍怒。
男子砰砰的磕著頭:“小人著實是有苦衷啊。”
清脆的聲音,讓外面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圍觀羣衆(zhòng)也閉了嘴。
“你放心,你若是覺著本王非能護(hù)得住你儘管說來就是。”江卿月霸氣開口,贏得了外界衆(zhòng)人的一片好感。
男子掙扎猶豫了許久,擡眼看著江卿月:“小人真的能信任你嗎?”
“自然可以。”
嘆了口氣,男人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說道:“這件事,背後的指使者,其實是您的孃家,江府。”
“什麼!”江卿月震驚,腳下步伐不穩(wěn),往後退了兩步,眉頭緊皺:“你可莫要亂說,雖然我被江家養(yǎng)在外面十幾年,我相信江家是不會做這樣事的。”
“你要相信我啊,”男子幾乎咆哮般的開口:“那一日,讓我辦這件事的人,蒙著面紗來見我,我心裡總覺得不妥,就跟上去看了看,真真切切見到她進(jìn)了江家的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