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白姨娘的院子,蘇妙水直接回去了文萃閣。
等她回到文萃閣,發(fā)現(xiàn)原本凌亂不堪的院子,已經(jīng)被紅菱收拾整齊了,但那些破敗的門扉和窗戶,還是透著破敗的痕跡。
屋子裡的蘇妙雲(yún),見她回來了,趕緊小跑著奔了出去,剛來到她的面前,便急忙出聲詢問道:“三姐姐,怎麼樣了?都發(fā)生了什麼事?我剛纔……我剛纔好像聽見有什麼聲音?!?
“阿雲(yún),”彎腰與她平視,蘇妙水輕輕地?fù)崦念^髮,低聲道,“你先回去吧?!?
見她的神情有些凝重嚴(yán)肅,蘇妙雲(yún)稍稍地愣了愣,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一張小臉也皺巴成了一團:“三姐姐,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我孃親……孃親她出事了?”
“我……還是你自己回去看吧。”面對小姑娘那急切的目光和擔(dān)心的神情,蘇妙水竟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若是讓她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害得白姨娘失去了雙腿,阿雲(yún)或許會恨她吧。
突然,她竟覺得有些苦澀,但卻是不後悔。
蘇妙雲(yún)也沒再追問,而是撒丫子就跑出了院子,不一會兒,身影就不見了。
“小姐,”紅菱走上前來,擔(dān)心地看著她,“小姐,你心情不好?”
“沒有?!睋u了搖頭,蘇妙水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心情好著呢,想來從今以後,白姨娘和晴姨娘也不敢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紅菱卻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她,還是不太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心中暗自嘆道,若是剛纔隨小姐一起前去,她自然就知道小姐用了什麼方法,使得白姨娘和晴姨娘乖乖妥協(xié)。
不過,既然小姐也說了這二人以後不敢再造次,相信就算借一百個膽子給白姨娘和晴姨娘,她們也不敢了。
“好了,我們進屋去吧。”輕拍了拍紅菱的肩膀,蘇妙水率先邁步,朝著屋子裡走去。
屋子裡,也被紅菱給收拾整齊了,雖終究比不上以前,但也算是很乾淨(jìng)整潔了。
淡淡地掃視了一眼整個屋子,蘇妙水走進內(nèi)室,在圓桌前坐下,想要給自己倒一杯水,但一想到這茶具已是許久沒用,就算紅菱有收拾屋子,只怕也沒來得及清洗這些茶具。
故而,她便放下了茶壺,簡單地理了理衣袖。
“紅菱,你坐下,我有話要問你?!?
見她對著自己招了招手,紅菱一陣疑惑,不解地看著她,但還是挪步上前,坐在了蘇妙水的旁邊。
“小姐,你有什麼事?”
“我問你,你可還記得當(dāng)年我孃親被老爺抓住,被誤會時的情形?”沉思了稍許,蘇妙水才低沉著聲音詢問道。
在離開鄴陽城出發(fā)去東海前,她便做好了打算,等從東?;貋磲?,就要開始調(diào)查自己的身世。
她的身世究竟是什麼樣的?
顯然是不明白她爲(wèi)何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紅菱詫異地看向她,不解地反問道:“小姐,你怎會問奴婢這個問題?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這麼些年了,小姐怎會……”
說著,她像是想起什麼了一般,詫異道:“難道小姐是在懷疑自己並非老爺親生麼?”
精緻的眉頭稍稍地蹙了蹙,白希俏麗的臉蛋上浮上了一抹凝重的神情,蘇妙水微垂著眼瞼,清澈的眼眸顯得有些黯淡。
“不是我懷疑,而是他人在懷疑。既然大家都很清楚我並非老爺親生,我自然也要查個清楚?!?
她記得蘇勝說過,當(dāng)年孃親做了對不起他的事,與別的男子茍合,並被他當(dāng)場抓住,蘇勝一怒之下,便懷疑她並非自己親生,並滴血驗親。
驗血的結(jié)果證實,她並非蘇勝親生。
對於這樣的結(jié)果,她也懷疑過,是否有人動了手腳,但蘇勝卻言之鑿鑿,非??隙ǖ恼f,絕對不會有人動手腳。
那也就是證明,蘇勝的確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而對於她的身世,孃親卻是辯解說,她是被撿來的。
至於究竟是否被撿來,又是出於何種原因,被撿來後卻不告訴蘇勝,蘇勝卻是並未給孃親辯解的機會,就將她拋棄在了文萃閣,最終使得孃親鬱鬱而終。
在她所能感應(yīng)到的記憶當(dāng)中,孃親一直是一個很溫婉動人的女子,端莊美麗與世無爭,也從不與白姨娘和晴姨娘鬥氣。
她斷然不會相信,這樣的女子,會揹著自己的丈夫,做出偷人的醜事!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或許真的如孃親所言,是被撿來的。
但對於更早以前的事情,殘留的記憶中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卻是不多,故而,她纔會詢問紅菱。
在孃親去世前,紅菱就一直跟著她,想必紅菱會知曉些事情。
而面對蘇妙水的詢問,紅菱也顯得有些爲(wèi)難。
儘管她已經(jīng)絞盡腦汁努力回想,可能回想起來的事情,還是很少。
畢竟當(dāng)年的她們,都還很年幼。
“小姐,奴婢也記不太清楚了?!币荒樓妇蔚乜粗K妙水,紅菱搖了搖頭道,“當(dāng)年奴婢也纔剛進入將軍府,跟隨夫人沒多久,對於府裡的事情,奴婢也不甚瞭解。”
“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麼?”
又是搖了搖頭,紅菱微垂著頭,顯得有些沮喪,清秀的臉蛋上也滿是歉意。
見她這般樣子,蘇妙水也不忍再追問下去。她尚且不記得以前的事,又何況是紅菱呢?
然而,正當(dāng)她開口安慰紅菱,紅菱卻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猛然出聲道:“小姐,我想起來了。奶孃!小姐的奶孃!”
還有這號人物?!
蘇妙水一驚,怎麼記憶中從來沒出現(xiàn)過這號人物呢?而且,也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見蘇妙水這般驚訝,紅菱卻像是預(yù)料之中一般,沒有過多的在意,反而自顧自地說道:“小姐會驚訝也是自然的,因爲(wèi)奶孃已經(jīng)離開將軍府很多年了,那時候夫人……還被髮生那樣的事呢?!?
“那你又是怎麼得知的?”
面對蘇妙水的詢問,紅菱卻是擡了擡下顎,神情中帶著幾分的自豪:“那是因爲(wèi)有一次奴婢服侍夫人,聽夫人無意間唸叨起奶孃。說是想奶孃了?!?
如此說來,孃親與那奶孃的關(guān)係應(yīng)該挺不錯,不然,怎會在奶孃離開後,孃親還會念叨著她?
而奶孃當(dāng)年肯定是照顧自己的,那麼,奶孃或許應(yīng)該會知道一些事情吧?
“那你可知道奶孃的下落?”蘇妙水急切地問道,這可是一線希望啊。
一手托腮,紅菱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讓蘇妙水也看得著急。
仔細(xì)地回想著,想了好一會兒,紅菱纔出聲道:“奴婢當(dāng)時多嘴問了夫人一句,奶孃爲(wèi)何會離開。夫人說,奶孃的兒媳生孩子了,她要回去照顧媳婦。至於奶孃家在何處,奴婢隱約記得,好像就在京城附近的一個村落裡?!?
已經(jīng)足夠了!
清澈的眸子裡瞬時間綻放出欣喜的神情,蘇妙水激動地一把抓住了紅菱的手,急切地說道:“紅菱,我們現(xiàn)在就去!去找奶孃!”
顯然是被她的激動給驚住了,紅菱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一時間竟沒能回過神來。
等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jīng)被拉著走出了屋子。
“小姐,小姐?”紅菱一邊小跑著跟上蘇妙水的步伐,一邊急忙說道,“可是我們不知道奶孃究竟在哪一個村落呀?!?
“沒關(guān)係,反正京城附近總共就那麼幾個村落,我們挨個的找,總會找到!”
能找到這一個線索對於她而言,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當(dāng)年孃親之所以會隱瞞自己是被撿來的事實,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既然是故意隱瞞,那麼,自然是很少有人會知道。
那麼,若是詢問府裡的人,只怕是不會找到什麼線索。
而奶孃卻是當(dāng)年照顧自己的人,每日與自己接觸,又與孃親關(guān)係挺不錯,或許,能從她的身上打聽到一些消息。
就算不知道奶孃具體在哪個村落又何妨?東海的寶藏她都能找到,還在乎京城附近的小小村落麼?
快步朝著院子外走去,她真恨不得立馬就出城去。
然而,當(dāng)主僕二人剛要走到院子門口,就見從院子外快速走進來一抹豔麗身影。
來人也是一眼就看見了蘇妙水,更加快步朝著她走來,二話沒說,擡起手臂,揮手就朝蘇妙水的臉蛋揮去。
對方的動作來得太過突兀,若是有稍稍的遲疑,或許就會被對方給打中。
但蘇妙水卻是迅速就反應(yīng)過來,不等對方的巴掌落在她的臉龐上,她就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她的力道很大,幾乎要捏碎對方的手腕。白希的臉蛋上,也瞬時間浮上了冷冽憤怒的神情。
“你放手!”蘇妙柔厲聲呵斥道,一張美豔的臉龐因爲(wèi)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今天我一定要爲(wèi)孃親報仇!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傷我孃親!”
使勁兒地掙扎著,蘇妙柔想要掙脫蘇妙水的鉗制,可不管她如何努力,手腕還是被蘇妙水給牢牢抓著。
甚至因爲(wèi)她的掙扎,蘇妙水抓的越來越緊,力道隨之增強,蘇妙柔的臉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還請大姐姐說話注意一些!”冷眼看著蘇妙柔,蘇妙水低沉著聲音,冷硬地說道,“沒有證據(jù)就少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傷了白姨?”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心裡清楚!”蘇妙柔繼續(xù)掙扎著,咬牙切齒道,並擡起了另一隻手,想要掰開蘇妙水的手指,卻是反過來被蘇妙水鉗制住了雙手。
“大姐姐這句話倒是說的不錯,我的確很清楚自己都做過些什麼,所以,纔會讓你少血口噴人!”
毫無疑問,蘇妙水的這一番話,讓蘇妙柔更加的憤怒不已。
當(dāng)她聽見英珠告訴自己,孃親被蘇妙水給打傷了,她是有多氣憤!
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立馬就來到文萃閣找蘇妙水算賬??蛇@小踐人竟然說她血口噴人!
孃親不是蘇妙水這小踐人打傷的,那還是英珠騙她不成?!
“若是你沒傷我孃親,那你敢不敢隨我一起去見孃親,和她當(dāng)面對質(zhì)!”
微微勾起紅潤的脣角,蘇妙水淡淡一笑,笑容卻顯得格外的不屑,神色間也染上了一抹不耐煩。
“我可沒這閒情逸致和你瞎胡鬧。”撇嘴,蘇妙水懶懶地說道,“我還有事要做,就不和你廢話了。你若是想知道是誰傷了白姨,你還是親口去問問她自己吧。我想,白姨總不會騙你吧!”
說完,蘇妙水用力地甩開了她的雙手。
蘇妙柔被她甩得往旁邊踉蹌了兩步,險些跌倒在地。
而當(dāng)她穩(wěn)住身子,扭頭望去時,蘇妙水已經(jīng)領(lǐng)著紅菱走出了院子。
美豔的臉龐上滿是憤怒的神情,愈發(fā)顯得猙獰可怕,蘇妙柔緊咬著牙關(guān),攥緊雙拳,目光凌厲地盯著院子門口。
最好別讓她知道這是和蘇妙水這小踐人有關(guān),不然,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沒再多加停留,蘇妙柔冷哼一聲,便也邁步離開了文萃閣。
一路氣沖沖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當(dāng)看見平日裡的華麗房屋成了一片廢墟,蘇妙柔頓時間驚住了,顯得格外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急忙叫出一個從屋子裡走出來的丫鬟,她趕緊出聲問道。
那丫鬟被她那怒火沖天的樣子給嚇住了,稍稍地打了一個哆嗦後,微垂著頭回答道:“回大小姐,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悄悄擡頭看了蘇妙柔一眼,那丫鬟猶豫了一下繼續(xù)道:“不過奴婢聽說,似乎和……三小姐有關(guān)?!?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瞬間收緊成拳,蘇妙柔緊蹙著眉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斷壁殘垣。
果然和蘇妙水有關(guān)!
“我孃親呢?”沉默了稍許,她再次問道。
“白姨娘正在大小姐你的房間裡休息呢,剛醒過來,奴婢正要去告訴老爺?!?
“那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怎麼做事的!”
怒斥了一聲,蘇妙柔邁步便快速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徒留那丫鬟一臉的委屈。
明明是大小姐你叫住奴婢的,怎麼反過來責(zé)怪奴婢了?
那丫鬟委屈地癟了癟嘴,但也沒敢多留,急匆匆地便走了出去。
等蘇妙柔走進屋子,看見的便是蘇妙雲(yún)正蹲在牀邊,緊握著白姨娘的手,著急地看著她。
“孃親,孃親你終於醒來了!”蘇妙雲(yún)哽咽著說道,清秀的小臉蛋上早已經(jīng)佈滿了淚痕。
“孃親!”蘇妙柔也來到了牀邊,見白姨娘一臉慘白,毫無血色,又見蘇妙雲(yún)一臉的淚水,格外傷心,她更加的憂心起來,“阿雲(yún),這事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清楚?!睌E頭,透過模糊的淚水看向蘇妙柔,蘇妙雲(yún)哽咽了一下,才抽泣著說道,“我剛纔出去玩了,等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屋子被毀了,孃親也昏迷的躺在牀上。幸好……幸好孃親現(xiàn)在醒來了?!?
她終究還是沒有提到蘇妙水,她自己也很希望孃親的傷,和三姐姐沒有關(guān)係。
“阿柔……阿雲(yún)……”白姨娘緩緩地擡手想要替蘇妙雲(yún)擦乾臉上的淚水,沙啞著聲音喚著二人的名字,卻顯得有氣無力。
“孃親……”見她這般樣子,蘇妙雲(yún)哭得更厲害了,淚水止不住地?fù)潴?,“孃親您別說話,先好好休息。”
蘇妙柔在一旁看著也是非常的擔(dān)心著急,卻是一把拉開了蘇妙雲(yún),自己坐在了牀邊,急忙問道:“孃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暈過去?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是不是蘇妙水那小踐人?!”
她越說越氣憤,似是恨不得要將蘇妙水給抽筋剝皮一般。
被拉扯到一旁的蘇妙雲(yún)很想上前替蘇妙水辯解,可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姐姐相信。
畢竟,現(xiàn)在大家都在氣頭上。
而面對蘇妙柔的詢問,白姨娘卻是並未回答,本就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瞬時間浮上了憤怒的神情,卻又夾雜著掩飾不住的悲痛。
視線移向自己那被掩蓋在被子下的雙腿,眼眶中瞬間有滾燙的液體在打轉(zhuǎn),一眨眼,便是豆大的淚水滾落下來。
儘管她不知道大夫診斷的結(jié)果究竟如何,但她自己也很明白,自己的雙腿只怕是保不住了。
只因爲(wèi),膝蓋以下的雙腿,早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就好似已經(jīng)不是她的一般。
見她這般樣子,蘇妙柔先是愣了愣,繼而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怔愣了一下後,她一把掀開了白姨娘身上的被子。
二話沒說,她便捲起了白姨娘的褲腿,當(dāng)看見那被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雙腿時,她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娘,你的腿受傷了?!”
白姨娘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緊咬著脣瓣不讓自己抽泣出聲,但心中卻是止不住的悲傷。
顫抖著手,她想要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雙腿,可因一直昏迷剛醒來,渾身沒什麼力氣,她嘗試了多次也沒能成功。
還是蘇妙雲(yún)上前,拉過被子重新爲(wèi)她蓋上。
蘇妙柔還處於驚訝當(dāng)中,卻也掩不住她那滿腔的憤怒。
“阿雲(yún),孃親不說,那你告訴我,孃親的腿究竟是怎麼回事?”轉(zhuǎn)頭望向蘇妙雲(yún),蘇妙柔也沒顧忌白姨娘的感受,便是直接開問道。
這一刻,蘇妙雲(yún)多想怒斥自己的姐姐,她難道沒看見孃親是有多麼的傷心麼?她難道不知道孃親心裡有多麼不願意提起她的雙腿麼?
可姐姐爲(wèi)什麼就不明白呢?爲(wèi)什麼還要一直問個不停呢?她就不能私下裡再詢問麼?
見白姨娘不說話,蘇妙雲(yún)也只是一味的哭泣,蘇妙柔更加的煩躁不已,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從聽說自己的孃親被蘇妙水給打傷了,她就格外的憤怒,急匆匆的趕回來。找蘇妙水算賬,蘇妙水卻是根本不理會她,反而讓她不要血口噴人。扔下她獨自一人就走了。
回來自己的院子,看見的是成爲(wèi)廢墟的房屋,以及剛醒過來的孃親。
詢問孃親的雙腿究竟是怎麼回事,卻是沒有一個人肯告訴她。
今日究竟是什麼日子,怎會發(fā)生這麼多的破事兒!?
都怪蘇妙水那小踐人,若是她沒回來該多好!
蘇妙水不在家的那段時間,家裡相安無事,什麼事也沒發(fā)生,可她一回來,家裡就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她就是個掃把星!
“醒了麼?怎麼樣了?!”
就在蘇妙柔在心中暗自咒罵時,蘇勝從屋外大步走了進來,匆匆忙忙地來到牀邊。
而原本還在默默掉淚的白姨娘,一見蘇勝進來,立馬便哽咽著出聲道:“老爺,妾身……妾身在這裡?!?
見蘇勝走近,蘇妙柔也起身退到了一邊,將位置讓給了他。
不等白姨娘抓住自己的手,蘇勝就已經(jīng)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裡,略顯激動地說道:“你總算是醒來了!可擔(dān)心死大家了!”
聽著他關(guān)切的話語,白姨娘只覺得心中愈發(fā)的委屈,眼淚也掉得更厲害了。卻還是不忘掃視了一眼屋子裡的衆(zhòng)人。
見並未見到晴姨娘,她卻不知自己該作何心情。
她現(xiàn)在是既不想見到晴姨娘,卻又很想看看晴姨娘見到自己醒過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yīng)。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慰了幾句過後,蘇勝便直奔重點,沉聲詢問道,“屋子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塌了?還有你……”
說著,他卻突然止住了聲音,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白姨娘的雙腿。
這一刻,白姨娘的心情卻是突然平靜了下來,若說剛纔她還在悲傷自己的雙腿沒了,但現(xiàn)在卻是被憤怒給佔據(jù)了一切的情感。
“妾身也不知屋子爲(wèi)何會突然坍塌,妾身正在屋子裡和晴姨娘說話,屋子突然就劇烈的晃動起來,然後妾身就和晴姨娘一起找地方躲藏,卻是沒有想到……”
白姨娘的臉色突然變得狠戾憤怒,一雙眼眸中也滿是不滿和仇恨。
蘇勝詫異地看著她,且從她剛纔對晴姨娘的稱呼中,也感覺到了一些信息。
難道真如阿水所言?
“沒想到什麼?”
擡眼望向蘇勝,白姨娘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抓得死死的。
“沒想到,晴姨娘竟不顧妾身死活,把我推開,讓我被壓在櫃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