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水的話,讓蘇勝和晴姨娘都在一瞬間呆住了。
只是不同的是,蘇勝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而晴姨娘則是怒火中燒地瞪著她,儼然是被踩中了尾巴。
“你胡說!”扭著頭瞪著蘇妙水,晴姨娘怒斥道,要不是雙手被蘇妙水鉗制著,只怕她早已經(jīng)揚手揮向了蘇妙水,“你少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晴姨心裡應(yīng)該很清楚吧?”絲毫不爲(wèi)所動,蘇妙水睨了她一眼,輕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只怕你剛纔還在後悔,沒讓白姨在這一場意外中喪命吧!”
“你這踐人少信口胡說!”晴姨娘已經(jīng)是氣得怒髮衝冠,扯著嗓子一個勁兒地咒罵,“你想讓老爺誤會我,想讓我和白姐姐反目成仇,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是麼?”挑了挑眉頭,蘇妙水滿不在乎道,“我可什麼也沒說呢,什麼誤會呀反目成仇呀,可都是你自己說的。”
“你——”
“夠了!”
晴姨娘還想咒罵,卻是被蘇勝猛然呵斥住了。
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打斷,晴姨娘緩緩扭頭看向蘇勝,卻是在見到他那陰沉的臉色,以及感受到他的周身所散發(fā)出來的憤怒氣息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這該死的蘇妙水,竟這般落井下石!
“阿水,你說的可是真的?”狠狠地瞪了白姨娘一眼後,蘇勝擡眼看向蘇妙水。
“你可以不相信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蘇妙水語氣淡然地說道,“就等白姨醒來,聽她怎麼說吧,反正我要說的也已經(jīng)說完了。”
說完,她鬆開了晴姨娘的雙手,並猛地推了她一把。
晴姨娘一個始料未及,頓時往前撲去,要不是蘇勝及時伸手扶住她,只怕她已經(jīng)摔倒在地了。
撐著蘇勝的手臂站穩(wěn)了身子,晴姨娘轉(zhuǎn)回頭怒視著蘇妙水,罵道:“蘇妙水,你推我做什麼!?”
蘇妙水?dāng)偸郑沧斓溃骸皼]什麼呀,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剛纔晴姨不就是這麼對待白姨的麼?”
說完,她也沒再理會二人,轉(zhuǎn)身就走。
但剛走出去兩步,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般,突然停下了步子。
轉(zhuǎn)回頭來看向晴姨娘,她沉聲道:“對了,我之所以會說這些話,可不是因爲(wèi)我和白姨是一夥的。我很想看看,你們倆以後會如何相處呢。”
脣角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她沒再說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晴姨娘還處於憤怒當(dāng)中,目光兇狠地瞪著蘇妙水離開的身影,即使她已經(jīng)走出了院子,也還沒收回目光。
而蘇勝則在仔細思考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是晴姨娘推了白姨娘一把,白姨娘纔會被櫃子壓到麼?
先不管這些,最重要的是要趕緊把白姨娘的腿治好,也不知大夫來了沒有。
這麼想著,他一把推開了晴姨娘,邁步就朝著廢墟旁邊的一座華麗屋子走去。
那是蘇妙柔的房間,因白姨娘的屋子被毀了,再加之白姨娘雙腿受了傷,就近之下,只得將她送到蘇妙柔的房間裡。
而一直靠在蘇勝身上的晴姨娘,被他這麼一推,又一次往旁邊踉蹌兩步,而這一次,卻是沒了他人的扶助,她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蘇勝頭也不回地朝著蘇妙柔的房間走去。
被淚水模糊了妝容,而使得一張臉看上去頗爲(wèi)的難看,再加之那憤怒的表情,整張臉頓時顯得有些猙獰。
晴姨娘憤憤地凝視著蘇勝那漸漸走遠的背影,撐在地上的雙手死死地攥緊成拳,指甲裡嵌進了泥土也渾然不自覺。
蘇妙水你這該死的小踐人,今ri你囂張得意,他日我定會叫你十倍奉還!
恨得咬牙切齒,晴姨娘在心中默默地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報今日之仇!
儘管老爺不相信這房屋是被蘇妙水毀了的,但她卻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蘇妙水的傑作,她就是爲(wèi)了報復(fù)前段時間文萃閣被毀的仇。
而至於白姨娘,那是她罪有應(yīng)得,本就是她提議趁著蘇妙水不在,毀掉了文萃閣。
現(xiàn)如今,白姨娘的雙腿廢了,那也是因爲(wèi)蘇妙水的原因,和她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
這麼想著,她便覺得理直氣壯起來,脣角揚起,勾起一抹嘲諷的淺笑。
慢慢爬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最後看了一眼蘇妙柔的屋子,轉(zhuǎn)身,像只高傲的孔雀,邁步走出了院子。
而在蘇妙柔的房間裡,白姨娘被丫鬟給小心翼翼地搬到了牀上躺著,還是處於昏迷當(dāng)中。
丫鬟們也沒見識過這種狀況,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只得站在牀邊手足無措。
她們又不敢出房間去,只怕一出去,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自己會受到嚴(yán)厲的責(zé)罰。
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大夫來了。
等了不多時,大夫沒來,倒是蘇勝走進了房間。
快步走到牀邊,蘇勝急忙出聲問道:“怎麼樣了?可有醒過來?”
其中一個梳著雙丫髻的丫鬟搖了搖頭道:“回老爺,白姨娘一直昏迷不醒,沒醒來過。”
“老爺老爺,大夫來了!”
就在大家都束手無策時,前去請大夫的小廝終於回來了,領(lǐng)著大夫快步走了進來。
急忙站起身來,蘇勝趕緊迎上去說道:“大夫,你趕緊看看,務(wù)必將她的傷治好!”
被他那冷冽的語氣和駭人的氣息給震懾住了,大夫有些緊張,但還是快步走到了牀邊,仔細地檢查起來。
當(dāng)大夫剪掉白姨娘膝蓋下方的衣裙和褲腿,露出那被櫃子壓得血肉模糊的雙腿時,衆(zhòng)人均是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仔仔細細地替白姨娘處理了傷口,上了藥,又號了脈後,大夫才寫了個藥方子,交給了丫鬟。
“大夫,病人情況怎麼樣?”見大夫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一句話,而且神色凝重,蘇勝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雖說他也很清楚白姨娘的爲(wèi)人,知道她有很多的毛病和缺點,但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挺擔(dān)心的。
擡頭看了蘇勝一眼,大夫無奈地搖頭嘆息了一聲道:“將軍,請恕老夫直言,病人的雙腿,只怕是無力迴天了。”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麼?”蘇勝怔了怔,但還是不死心,再次追問道。
大夫依舊是無奈地搖頭:“病人膝蓋以下的骨頭均已被重物壓碎斷裂,老夫是無能爲(wèi)力了。”
擡起的想要抓住大夫的胳膊的雙手頓時間垂了下去,蘇勝突然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纔好。
沉默了稍許,他才默默地點了點頭,沙啞著聲音問道:“病人還需要多久才能醒來?”
“這個就要看病人自己了。”
蘇勝沒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讓大夫離去。
待到大夫離開後,他緩緩踱步走到牀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躺在牀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白姨娘,眉頭不自覺地蹙緊了。
好好的怎麼就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他只不過是去上早朝而已,剛下朝回來還沒多久,府裡就發(fā)生了這麼大的事。
屋子被毀了可以再造,可現(xiàn)如今,白姨娘卻是硬生生的失去了雙腿。
而且……
如若真的是因爲(wèi)晴姨娘的原因,白姨娘纔會失去雙腿,他又該如何處置晴姨娘纔好?
真是心煩啊!
在牀邊站了一會兒,他覺得心裡更加的煩躁凌亂,便也沒再停留,轉(zhuǎn)身就走出了房間。
走到門外,他沉聲吩咐丫鬟道:“你們好生照顧著,若是姨娘醒了,立馬來告訴我!”
“是,奴婢知道了。”
雙手揹負在身後,蘇勝最後看了一眼屋子裡躺在牀上的白姨娘,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邁著大步就離開了。
清輝學(xué)院,太學(xué)院已經(jīng)進行了每一年的考覈,考覈通過的學(xué)生,都已按照程序進入了武學(xué)院。
往年一直留在太學(xué)院,不肯去武學(xué)院的明月公主,今年竟意外的願意去武學(xué)院學(xué)習(xí)了。
而以往總是考覈不通過的袁琳雪,今年也似是如有神助一般,竟通過考覈進入了武學(xué)院。
如此一來,武學(xué)院又多了不少的學(xué)生。
偌大的清輝學(xué)院,只見一個身著丫鬟衣服的女子,快速地從正院跑過,直奔武學(xué)院而去。
尋找了一番後,那丫鬟找到了兩名模樣端正美豔的女子。
“你說什麼?!”蘇妙蓮驚訝地出聲道,“你說蘇妙水回來了?!”
這小丫鬟不是別人,正是晴姨娘身邊的貼身丫鬟英珠,而她找的人則是蘇妙柔和蘇妙蓮。
“對呀,大小姐二小姐,你們不知道,三小姐回來後,就去了白姨娘的院子,還……還把白姨娘給打傷了。”
“什麼!?”蘇妙柔頓時驚呼出聲,美豔的臉龐上也露出了憤怒的神情,“你說她把我娘給打傷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奴婢……奴婢也不太清楚。”英珠頓時間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急忙回答道,“大小姐二小姐,你們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
“當(dāng)然要回去看看!”蘇妙柔咬牙切齒地說道,一雙眼眸中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大姐姐,你稍等一會兒,我去找哥哥,然後咱們一起回去!”蘇妙蓮說著,便是快步離開,去尋找蘇善元。
而不遠處的一顆枝繁葉茂的樹木後,袁琳雪冷冷地勾了勾脣角。
沒想到,蘇妙水那小踐人竟然還敢回來!
ps:今日九千字更新完畢~~